第九章 突破玄液境
十日后，锦衣卫旗所。
“未曾料到，这圆满之境的浮屠经，修炼速度竟是比小成时足足快了八倍！
短短十日的光景，却已抵得上往常近三个月的苦修。
风府穴已固，百会穴若开，则突破玄液之境，就在今朝！”
一念及此，上官无敌顿时收拢心神，调动体内元气循环至督脉，并沿后背一路掠过风府穴，径直朝着头顶的百会穴冲去！
……
修炼之道，一步一重天，一境一世界。
肉身境锤炼体魄，所练包括皮、肉、筋、骨、髓，以及五脏。
元海境破开下丹田、于体内开辟元气之海，而后依次打通七百二十枚穴窍，并贯连十二正经及奇经八脉，不断扩大元气之海的同时锤炼六腑。
待得最后的督脉被破开，肉身便已浑圆如一，此时便可踏入玄液之境。
此境元气可化液，犹如河中之水，生生不息且韧性十足。
倘若练到深处，凝聚一身罡衣，即便以一敌百，亦是不在话下。
……
修炼室外。
“大人闭关多久了？”
“回顾小旗，总旗大人自昨日开始闭关，便一直未曾出来过。早饭都还未用过呢。”
门口值守的力士急忙回道。
顾正光不由皱了皱眉头，想要呼唤却又生怕总旗正处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无奈只得在门外候着。
只不过，像是有紧要之事难以平静，也不在亭子里坐着，而是抱着胳膊来回走动，不时还朝着修炼室看上一眼。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日上三竿，正在顾正光越来越焦躁之时，紧闭的修炼室大门终于从里侧打开。
“大人，大人！您交代的事有眉目了，而且罗顾北一大早就再度去了倚花楼，只是卑职不知他还在不在那里。”
上官无敌成功突破并且稳固了玄液境一重的修为，感觉着体内汹涌的力量正自心情大好之时，就听到了这番有些急躁的话语。
抬眼一瞧，却正是顾正光。
“哦？大清早的就跑去倚花楼，这罗顾北是脑袋坏了不成？
先说说你查到的东西吧。”
上官无敌眉头一挑，一边吐槽着一边示意边走边说。
顾正光急忙点头，小心翼翼的扫了眼周围，这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开口。
“大人，咱们这次怕是要逮到大鱼了！”
上官无敌有些讶然，古怪的扫了眼有些眉飞色舞的顾正光，却也有些好奇起来。
“什么大鱼？”
“前王余孽！”
“什……”
上官无敌心头猛地一跳，差点就叫了出来。
不过强大的心智硬生生的刹停了失控的情绪，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瞄了眼四周，确认没什么人之后，上官无敌这才淡然一笑。
“走吧，本旗可还空着肚子，边吃边说。”
顾正光顿时好一阵发懵，这什么情况啊？如此惊人的消息，总旗大人竟然一点都不激动？
他原本还特别期待的想知道，一向冷酷傲然的总旗大人惊讶时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
书房。
“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
顾正光舔了舔因激动焦躁而略有些发干的嘴唇，暗自组织了一下言语。
“大人，此事也是卑职培养了好几年的一个暗线偶然间发现的。
您下令之后，卑职便安排了包括此人在内的三个暗线以不同身份进入倚花楼打探消息。
就在今日卯时中，这位暗线悄悄找了过来跟卑职汇报，说是他在子时末注意到有黑影潜入倚花楼清倌头牌荷香儿的闺房中。
他起了疑心，便暗中溜到了后院角落的大水缸里，因为他在那里面布置了竹筒扩声机关。
但由于机关简陋，他只隐约听到了“先王”、“左正阳”、“灯会”等字样。
之后，他为了避免引人怀疑，便一直挨到了清早方才前来跟卑职汇报。
大人，‘左正阳’这可是当今王上的名讳！而且还提到了‘先王’，除了前王余孽，哪个敢如此胆大？”
在说到“左正阳”三个字的时候，虽然明知这里不会有人能偷听到，但顾正光还是跟做贼似的，尽量压低了声音挤出来的。
毕竟，那可是大盛王朝的主宰者，若不是那高达88点的忠诚度，顾正光都未必敢当着上官无敌的面说出来。
上官无敌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思索着这几个词。
顾正光分析的没什么不妥当的，而且他原本就在怀疑倚花楼有问题，再加上罗顾北的负值忠诚度，跟前王余孽联系起来便也说的通了。
他跟罗顾北没什么恩怨，那这负值忠诚度便是阵营的问题。
作为前王的遗臣旧部，对于当今王朝的鹰犬——锦衣卫，那自然是恨之入骨了。
大约三百年前，大盛王朝也是姓左，但当时的王上却是现今王上左正阳的大伯。
那时左正阳乃是一位闲散亲王，可当老王准备传位给自己的儿子时，原本存在感很低的左正阳却是揭竿而起；
不仅占领皇城屠了老王一脉几乎所有子嗣亲信，并且还出乎很多人意料的得到了一小半军队的拥护。
之后，左正阳以雷霆之势灭了几支顽固的复仇大军之后，因为老王子嗣尽数身死的缘故，摇摆不定的大部分军队便也无奈投入了左正阳的怀抱。
一番改天换日，虽然大盛王朝依旧姓左，但此王却已非彼王。
只不过，一位王上的风花雪月并不少见，是以依旧有个别老王的子嗣侥幸活了下来，并且在一些忠心耿耿的老王旧部死忠的拥护下悄然聚集起来。
这便是前王余孽的由来，尽管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但仇恨是会被传承的。
三百年的时光，无数前王余孽被屠，但仍然有一些像种子一般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而今的左正阳已是四百来岁，尽管空明境的理论寿命可达五百，但真正能活够这个数的却是极其稀少。
因而，其实现在的左正阳已称得上是暮年蔼蔼。
一位曾经双手沾满了嫡亲鲜血的老者，越是靠近生命的尽头，便越是敏感。
是以，这些年来，对于前王余孽的追捕，王朝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越来越重视，奖赏也越来越重。
甚至，左正阳还以此为由头，于二十年前专门组建了东厂，以宫内宦官为主，专司追剿前王余孽。
当然，锦衣卫也有这个职权，只不过重心在东厂那边而已。
……
罗顾北以及那个荷香儿应该都是前王余孽，至于倚花楼里的其他人是不是，目前还不得而知。
不过上官无敌现在的大部分注意力其实都放在了“灯会”二字上。
对方提到这几个词，难不成是想在某个灯会上刺杀当今王上？又或者是皇子、公主之类？
可大盛王朝足有五个州三千多城市，每个城市每隔几年都有可能会组织一场灯会；
甚至在一些道城、州城，或者都城当中，一条街就可以举办一次灯会。
想要靠“灯会”二字就推测出来对方的目标，那明显是行不通的。
不过若是大胆假设，对方就是奔着王上而去，那便说明他们已然得到消息，王上将会在某个时间观赏某地的灯会。
可如此绝密的消息，他们又怎么可能提早知道？
即便是他们上官世家的能量，也未必能提早很长时间知晓。
除非对方在皇宫中有人，而且地位还绝对不低！
想到这里，上官无敌不由眯起了眼睛……
“走！去倚花楼！”
“是！”
……
“泥人、糖彩、三角棒唷，瞧一瞧、摸一摸唷，闺女崽子最喜好的小玩意嘞，各自三、五、十铜板嘞~”
“上好的流兽胆汁哎，汉子的福音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呐~”
“完整的山葵阴兽皮毛便宜卖哟，不全倒贴钱嘿~”
北城行商街区，叫卖声连成一片，洋溢着热闹的气氛。
然而，这嘈杂喧闹的声音随着十几个身穿黑色锦衣锦帽、上绣飞鱼图案的汉子到来，却是快速的低沉了下去，就像是被调小了音量一般。
但凡这十几人所过之处，不论是商贩、百姓，还是才子、贵女，俱都慌不迭的涌向两侧，将中央的街道让出一大片空白来。
尽管很少有锦衣卫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但“随时可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却也让得普通人不敢稍有靠近。
因为没人敢去赌对方会不会只是因为心情不好便砍了你的人头。
眼角余光扫视着周边百姓或畏惧、或好奇、或艳羡的眼神，上官无敌内心并无丝毫波动，这种现象他早就习惯了。
“深红色飞鱼图案，咦，那位该不会就是上官总旗吧？”
“应该就是了，这蒲阳县又哪里会有第二位总旗？”
“上官总旗可是好人呢，不仅屠了豢养蛮鬼的刘府，而且还斩了一头九艳蛮鬼。”
“是啊，我也听说了，据我家侄子说啊，那九艳蛮鬼可是能够在无声无息间杀死数十万的人！
若不是上官总旗，只怕我们哪天晚上睡着之后，第二天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对的，上官总旗当真是好官呐。”
……
已然玄液境的上官无敌，六识极其敏感，对于这些窃窃私语声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对于这种“好人卡”，上官无敌却只能暗自嘴角一抽。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当然，对于他的敌人来说，他不可能是好人。
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或许他所做之事却也称得上是好事？
行走间，上官无敌虽面色冷酷淡漠，但内心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