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最终解决方案中的小细节
这也是米国社会的特色。
老年人通常年过60就开始停止自己的收藏爱好，转而把一辈子的收集来的东西，送的送卖的卖，逐步清空住宅。
这个过程会持续很长时间，到70岁，收藏品书籍什么的都清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清理一些非必要的家居用品，比如全套的金边骨瓷餐具、纯银刀叉，一般作为家族传承分给子女。
等到家里没啥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把房子和车挂牌一卖，带着行李箱进入养老院，然后就不再准备出来了。
这些人也是养老院最受欢迎的客户-中产阶级受过良好教育，有着不错的退休金收入和丰厚的储蓄，身体和脑子也管用，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去伺候，只要管好一天几顿饭，然后换洗床单衣服就行。
所以斯普林菲尔德老人之家是相当不错的资产，能被米兹拉西拉比拿到，也算挺有本事的。
爱德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账本直皱眉头。
这家中高端养老院的内部管理也很强，内部流程清晰，记账准确，按时纳税，各方面都很好，但利润方面……实在是差强人意。
这就是最让人头痛的地方。
如果让他管家工厂或者办公室，那么好歹有前世当小白领的经验，依样画葫芦的照办过来，估计还能凑合凑合。
实在不行，996、福报论、末位淘汰、企业愿景规划、发动员工斗员工等经典剥削法门使出来，多半会有点用处。
但这是养老院……
钱虽然是一个月一收，而且都是长期合同固定好的，不能随便涨价，就是再把那些服务人员指使的团团转也没法变成更多的利润来。
而两个老东西也给自己的晚辈下了命令：不准搞那些拆散打包的把戏，参加比赛的七家养老院的所有权方面一动都不准动，不得动用包括，出租、出售、租赁、融资租赁、售出回购、证券化等任何金融手段。
如果缺钱可以问自己老东西开口，利率按照市场平均来，以确保双方竞争公平。
换而言之，怎么从这群老不死的身上榨出更多油水来才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
“钱……钱……钱”爱德华抱着脑袋念叨了半天，最后觉得光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自己转转，实地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捞钱的方法出来。
现在是上午十点，是老人们的上午休闲时间，早饭已经吃过，午饭尚未开始，老不死们或者在院子里晒太阳，或者躲在自己房间看电视，又或者去看养老院放映的老掉牙的电影，这是个重视版权的国度，只有老掉牙的电影才能进入公共版权领域。
还有些则在虔诚的听着驻堂牧师的祷告。
“啧……”看着这些白发苍苍却又无所事事的老人他忽然有了些主意。
一个电话打给外公，从他手来挖了个人过来。
这个名叫罗伯特·纳什的家伙是个会计师，同时也拥有律师执业资格，算是米兹拉西外公的心腹之一，擅长经营，不管是合法的还是歪门邪道，他都有办法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在大把钱入手的同时，绝对不会惊动各路执法者，尤其是irs这种杀神式的家伙。
爱德华一开口就要他过来，老拉比倒也不含糊，立刻答应，但也提出要求罗伯特·纳什的工资要归爱德华来发，并且要计入经营支出中，以防止被老尼佐说自家作弊。
对此，爱德华满口答应，这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把戏，或者说就是幌子。
账上随便发一点意思意思，自己私下掏现金给他补足，这样面子上过得去，还能给这家伙逃税……不对，应该叫避税的机会，多好。
罗伯特·纳什年过五旬，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镜，鼻梁骨巨高，鼻尖巨大，嘴巴巨宽，带着一副过时的圆框高度近视眼镜，而头发却茂密的让人肃然起敬，爱德华觉得这家伙如果去当生发水代言人，应该会比现在赚的更多。
怎么，这位看起来有点眼熟，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罗伯特·纳什倒是很和善，见新东家盯着自己不言语，立刻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我有个绰号，叫托洛茨基……所以，我对冰镐之类的东西有点过敏……”
对方倒是挺好打交道的样子，一上来就自我解嘲
“噗……我说呢，看着就眼熟。好吧，托……不对，罗伯特。这是要你办的事情，这方面你是专家，请你用最快的速度办好，钱不是问题。”说着递过去一张a4纸。
“要注册那么多公司？”罗伯特喃喃自语“还要收购这些破产企业？”
“是的，好多家，有困难么？或者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这倒没什么问题，注册公司非常方便，填下表格，然后交上去做个形式审核三四天就能办妥。”
“好，那就这样，至于这些公司成立后的内部走账问题，我到时候会具体和你商量的，总之以不交税或者少缴税为第一原则。”
爱德华继续说道“至于破产企业么，我觉得市场上应该有不少，但我不懂其中奥妙，所以也只能拜托你，只要是符合我要求的，你随便收一家就行。”
托洛茨基一扶自己的眼镜，“锃”镜面上白光闪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是我的最引以为豪的专业方向！”
“呵呵呵……”爱德华脑门上黑线密布，心说“大爷，你就是传说中的挖资本主义墙角高人吧。”
……
“喂喂，喂喂，提亚哥嘛？我是艾德，对对，哥们，我找你有点事情，你方便的话，下午去办公室，对就是教堂法律顾问办公室，对对，千万别告诉别人。是的，一定要保密。你放心，我不会对尼佐家族不利的，具体你来了再说吧。”
……
“嘿，欢迎你来，我的好哥们。”爱德华拉开房门和提亚哥碰了拳“喝点什么，冰箱随便拿。对了，费里切最近过得怎么样？按理我该去看他，但现在忙的要爆炸了。”
“嘭”提亚哥用牙咬掉可乐瓶盖子，咕咚咚一口气灌下去半瓶，舒舒服服打了个饱嗝“费里切挺好的，卡马西平也在努力，争取让他早点出来，但你知道，毕竟是出了人命的枪击案……”
伯格曼的死，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斯坦·戈登带着fbi特工反复抄查吉诺维斯家族的产业，吓得don“怪托尼”连夜跑路，最近都不知道躲在那里，只是偶尔依靠电话线来发布命令，这些命令的主要内容多半是-权力配合警方工作，争取宽大处理，绝对不要反抗等等……
显然意大利人的聪明就在于此处，他们比谁都明白这个国家执法者的心狠手辣，一旦面对执法者上门，第一时间就选择下跪，而且转体凌空360度滑跪，这样也有效果，太配合了，执法者有时候也觉得不好下手。
斯坦·戈登组织的大规模搜捕行为也有合理的借口，通过和纽约警察局的联合办案，执法人员大致还原出了案发时的场景。
原本只是普通的帮派斗殴，却由于约翰·高蒂那个叫弗兰克的手下的冲动冒进而两次导致事件升级。
先是他捅了提亚哥一刀，让散打比赛升格为真·黑帮无双大乱斗，后来又是他首先朝费里切开枪射击，直接把战争升级到了热兵器时代。
而根据伯格曼和阿尔伯特中弹的弹道报告和验尸报告，遗落在现场的那支贝莱他m1951手枪才是罪魁祸首，根据指纹和目击证词，这是弗兰克发现情况不妙逃跑时丢下的……
所以，这家伙就是凶手！
fbi立刻向全国发布了通缉令，但这个家伙却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
是的！
在fbi和纽约警察局的联合围剿中，这个弗兰克竟然跑的无隐无踪了！
这也反过来证明他必须是凶手，否则没事跑那么快干嘛？又不是记者！
作为弗兰克的直接老板，约翰·高蒂知道这个消息后除了自认倒霉，配合警方调查外，还能说什么？
那话怎么说来着，挨打要立正！
当然，吉诺维斯家族的律师一直在为他辩护，好让他继续被保释，但不管怎么说，约翰·高蒂在此次事件中“负有主要领导责任”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mafia往往比普通人更深谙社会规则，约翰·高蒂心里明白，为什么自己倒了现丑就会听到枪声，为什么斯坦·戈登随即就会出现，为什么向来循规蹈矩做事老实沉稳的弗兰克忽然爆发。
说白了，这都是安排好的。
巧合只存在于小说和肥皂剧里，真实生活中哪儿来那么多凑巧？
有的只是幕后主使者的阴谋诡计而已。
此刻，他比全世界任何人都希望听到一个消息-某天早晨，弗兰克的尸体被发现……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倒不是说约翰·高蒂心狠手辣，对于敢给自己下绊子的家伙一律不放过，当然这是必须的。
但最主要的是，约翰·高蒂很清楚，弗兰克的“失踪”并不是案件的结束，恰恰相反，这家伙能在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的无隐无踪，那么反过来，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又再次出现。
比如，在约翰·高蒂的保释令下来之前，三个小时，弗兰克会出现在斯坦·戈登的办公室里，成为污点证人。
至于到底指证什么，呵呵，大家心知肚明。
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家族的don-绰号“怪托尼”的托尼·奥寇拉罗-卢切斯，也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不惜以代价派出家族的枪手，早日把弗兰克干掉，以彻底消除隐患。
对此，约翰·高蒂倒是非常有信心。
纽约五大黑手党家族，眼下吉诺维斯家族的风头不算最盛，但吉诺维斯家族的开山老大-“幸运的卢西亚诺”绝对是黑帮历史上绕不过的“伟大人物”。
因为的心狠手辣，也因为他的智慧，正是由于他的提议，才有了“委员会会议”，全国所有黑手党don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并且在卢西亚诺的提议下达成了史无前例的共识：第一，火拼时尽量不要伤及无辜，第二，不准谋杀官员和执法者，除非经过委员会一致投票通过。
这两条共识，帮助了mafia们躲过了米国政府各式各样的严打，而德裔和犹太裔暴徒对此不以为然，头铁的很，于是很快成了政客们的反黑政绩。
尤其是犹太暴徒，达基·舒尔茨，因为在一门心思的要去策划谋杀时任纽约检察官的杜威-结果经过家族委员会投票后，在某个清晨死于乱枪之下。
但杜威并不领情，亲自投入到打黑活动中去，名气最大的卢西亚诺自然跑不了，虽然历经家族律师的努力，但却干不过狡诈的政客。
杜威早就知道这群家伙擅长钻法律空子，于是反其道而行之，花钱雇佣了一群低级妓女让她们在法庭上当庭哭诉卢西亚诺领导的吉诺维斯家族是如何无情的压榨她们的，最终打动了陪审团。
卢西亚诺也被顺理成章的送进监狱。
此刻，卢西亚诺再次显示出智慧，进去后，他一不越狱二不上诉，安心改造，以至于杜威大概都觉得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随后他利用二战后期，盟军要在西西里登陆的机会，表示愿意与军方合作，提供西西里的资源和人力，最终获得减刑出狱。
托尼·奥寇拉罗-卢切斯“怪托尼”，是卢西亚诺亲自教育出来，且提拔到don位置上的，显然他应该也能非常智慧的看到棋局中的关键点，然后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问题。
现在约翰·高蒂除了祈祷外也只有在律师的帮助下和斯坦·戈登软磨硬泡，任凭后者怎么问他就是打死不开口。
斯坦·戈登也不敢把那套严刑逼供的套路用到他身上，毕竟这是大家族的继承者，背后一大堆律师都恶狠狠的盯着呢，审讯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到借口，一个反诉，自己只能乖乖放人。
从这个角度说，这些有钱有势的家伙，倒确实是享受到了米国法律的好处；至于那些穷鬼……呵呵……
没有参与火拼的约翰·高蒂被抓了，那么参与火拼的其它人自然也一个都跑不了，被fbi和纽约警察局给瓜分了。
吉诺维斯家族这边遭到重大打击。
尼佐家族这边，肯定也要“接受法律的严惩”
毕竟，做事要公道，两伙黑帮在光天化日之下拔枪互射，吉诺维斯这边的希望之星，公认的下一代接班人都进去了，尼佐家这里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否则这偏架就拉得太过分了。
于是资深角头-费里切·尼佐被带走，虽然卡马西平一直在做不懈的努力，但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得，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在牢里受点优待-这个倒不用家族出面，费里切是走到哪里都能打出一片天地的江湖好汉，可能在监狱里比他在外面还快活的多。
其次么，就是等风头过了，给弄个保外就医的名头出来继续为家族效力，比如花生过敏导致哮喘发作等等，这都是惯例操作，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
费里切的坐牢，实际上是为家族扛下事情，老尼佐亲自向他承诺，原本属于他的地盘和人马只会扩大不会缩小，至于其他奖励，等他出来后再说。
顺便对于由谁来代管地盘的问题，也认真的征求费里切的意见，费里切倒是没有种族歧视，立刻把肚子上海缠着纱布的提亚哥给推了出来。
老尼佐皱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就点头同意了。
……
“艾德，好哥们，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吗？只要不对家族产生威胁，我什么都可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