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现实面前终屈服
祝子鸿满腹心思离开后，洛锦凰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见了顾昭然，极为严肃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本殿若是将所有的指挥权给你，你能守得住汾阳关吗？”
“末将守不住。”
顾昭然这话一出洛锦凰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知道汾阳关很难守住，可他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办法。
要知道，上一世他可是和沈庭昭打擂台的人。
诡异的静谧让整个氛围都尴尬了起来，两个人谁也没有事先开口，外面守着的小十几次三番想要瞧一瞧里面的动静，可最终还是作罢。
几个呼吸后，她看到顾昭然脸色平静地从里面走出来，她狐疑地望着顾昭然。
或许是小十的眸光太过火辣，顾昭然走出去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来，展开了自认为极为暖和的笑容：“姑娘盯着在下这般猛瞧，可是看上了在下？”
“……顾将军好大的自信。”小十感觉自己胸腔中藏着一口怒气，“将军难道眼瞎了，瞧不出我已经是妇人髻。”
小十虽然是洛锦凰身边的红人，却从未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挤兑别人，今日可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颜色甚好，可不是闪瞎了末将的眼睛！”
顾昭然面带笑语径直离去，小十双拳紧紧握着，若不是打不过她怕是要用拳头告诉他，什么才是好好做人。
她哼了一声朝着里屋走去，洛锦凰抬眼瞥了她一眼：“碰壁了？”
“属下原以为他是一个榆木脑袋，却不曾想这言辞极为犀利，倒是让人有些接不住。”
小十对顾昭然的印象一直很稳定，他看着就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大叔，平时训练兵丁的时候极为认真严厉，算是一个顶顶厉害的人。
如今看来，他不仅是练兵厉害，这一张嘴也是极为刁钻。
“人的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洛锦凰望着屋外美眸瞧上去有些戚戚然，一侧的小十抿着唇角担忧地道：“汾阳关隘的事情您还是要及早拿一个章程，迟则生变。”
她虽然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可这次的事情让这么多将军如临大敌，可见此次的事情并不简单。她不是不知道殿下忌讳的事情，可任何时候活下去才有以后。
“倒是我着相了。”
洛锦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偏执，她内心也知道沈庭昭是自己的不二人选，可心下却抱着最后的期盼，总希望能出现奇迹。
然而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
“让人秘信沈庭昭。”
这几个字虽然简单，可洛锦凰觉得她好似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那所谓多的坚持和防备如今看来是那么的可笑幼稚。
小十抬着眼眸等待了片刻，见她言辞间不似玩笑这才应诺而去，她知道自己主子对此次的事情也没有信心，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这次对她的打击不仅仅是向驸马低头，更是将她一直坚持的信念粉碎。
虽然看似一句话的决定却牵扯着巨大的干系，她原本觉得将驸马唤来更稳妥一些，可瞧着主子刚才那寂寥的神情她心下也心疼的紧。
小十将消息送走后并未回到洛锦凰处，而是去了阿一的住处，瞧着他抱着剑斜倚在柱子前，上前扑在了他的怀中。
对于她的投怀送抱阿一也是一愣，两个人虽然已经成亲，可她平时在外面的时候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如今这是干什么？
“阿一，你说我们能度过这次的难关吗？”
她不知道主子心中有何想法，她与阿一必然是要同她共存亡，这也是她想要让驸马快马赶过来的原因。
阿一拍了拍她的肩头，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可此时那神情中的踌躇却让小十的心更乱了一些。
“我希望驸马能赶过来。”
她紧紧抱着阿一轻轻呢喃，那轻柔的声音似乎夹杂着铺天而来的温柔。阿一原本想要看一看她的脸，可她却怎么都不肯从他的怀中钻出来。
“会赶过来的。”
或许是觉得她内心隐藏着浓浓的恐惧，阿一将自己眼眸中的不确定压下去轻声安抚。
“他能拯救延平府吗？”
她不是小觑沈庭昭，而是如今的形势对陇北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陇北就像是一只小绵羊，北秦那巨虎如何能放得过？
“事在人为，驸马会赢得！”
“为什么？”
“……因为他输不起。”
阿一的声音此时无比的笃定，小十手耷拉下去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心中也是一片苦涩。
这个孩子来得显然不是时候。
输不起的沈庭昭并不在镇北府，他站在落阳关不远处目光远眺，而祝子鸿紧随其后。
“青天监的人极有可能今天晚上动手。”
洛锦凰将她身边的人调遣过去保护顾平之，她身边出现了难得的刺杀机会，青天监的人显然不会放过。
“只要他们敢来，一个不留。”
“诺。”
祝子鸿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暗中派遣过去的都是弄月楼一一顶一的好手，唯恐出现了天大的纰漏，到时候就算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您什么时候现身？”
“她寄予厚望的顾昭然此时并不能给予她帮助，她必然会尽快做出决断，此时应该已经写信去镇北府了。”
“这事情她若是知道，日后您怕是不得消停。”
祝子鸿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侧脸，这人一手将榆阳关葬送，如今又将她寄予厚望的顾昭然捏在手中。这些事情若是暴露，那么等到他的将士狂风暴雨。
他若是对那人不在意，此事自然不会有多么的重要，可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唯有他自己清楚。
“她不会知道。”
沈庭昭的眸光灼灼地扫着祝子鸿，祝子鸿抿了抿唇角，脖子也不由得缩了缩，总觉得一阵凉风在自己脖颈出不断游离。
他虽然是楼主的左膀右臂，可他从不敢小觑楼主的狠心，这人真能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好在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也不多他一个。
“听说，你在禹城的时候曾经和她同室而住？”沈庭昭的话瞧着极不符合常规，可祝子鸿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起来，他讪讪而语，“属下担心身份暴露，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望殿下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