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所谓解释
“疼吗?”这一声低柔的询问,许青妤却听出里面的心痛和怜惜,让她感觉能抚平身上所有的痛,她摇摇头,浅笑道,“不疼了。”现在不疼了,因为你,所有的痛,都不算什么了。
怎么会不疼呢?司徒逸想着,他知道她的手对她而言有多重要,犹如生命,不过还好,司徒若兰告诉他,她的手只是伤到皮肉,没有动筋伤骨,所以康复后跟以前差别不会很大,只是就怕如今休养的时候没保护好,落下病根就麻烦。她的手还是这么凉,哪怕是炎夏,她也是这般,可是如今司徒逸却害怕了,怕会真的没办法痊愈,对她是否又是一种打击?心想着,话已经出口,“手怎么还这么凉?冷吗?”
“不冷,手凉已经是习惯的事情了,没事的。”许青妤能感觉到被包裹住的手传来的温热,温暖得让她舍不得放开,司徒逸的手微微紧了紧,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却看到许青妤的手无声地回握他,虽然不明显,也许是包缠着纱布,动起来并不方便,手指有些僵硬,可是司徒逸却还是感觉到了,心底涌上一股喜意。
司徒逸坐在床沿边上,四只手就这样无声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就只有这个无人的冷宫之中,才能这样轻松,这样毫无戒备地敞开心房,“再过几天,皇上就回宫了,你再忍忍,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她相信,许青妤在想,她相信他会想到办法的,可是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又能如何?她感觉一切都没那么简单,“我虽然不知道赵妃是如何让驸马和江雪娴这样说,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早已设定好,如今的我,辩解的每一句话只怕都是徒劳无功。”
“我曾经让龙卫到公主府要人,可是却不能太强硬,玉娇公主不比其他人,若是惹恼了,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一切只能等皇上回宫,你放心,至少,还是有希望的。”司徒逸也明白此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是为了让她安心,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我知道!”许青妤也是这样答的,无论是安慰她,还是安抚她,都是为了她,所以他的每句话,她都相信,会实现,事情发生后,司徒逸就没问过她事情的经过,也许他已经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但是他却不问她,因为相信,不需要任何理由,仅仅是因为他自己能够调查出来的事实,就不需要再让许青妤经历一次不想去说的那一夜。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相信她,至少怀疑总还会存在,当许青妤看到本不应该出现在冷宫的人出现在冷宫时,她忍不住心乱了,这个时候的他,也许应该还在护国寺,也许应该还在回京的路上,却惟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冷宫之中。
“怎么了?没有话跟朕说吗?”南宫胤天望着眼前怔住的女人,他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月,就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天的女人,如今看到了她还站在眼前,是那样心安。
“妾身,恭迎皇上回宫!”许青妤口中念着,欲跪下请安却被南宫胤天的手拦住,“你身上有伤,就别行礼了,来,进屋吧!”
似乎一切的行动都变得很迟钝,许青妤只能呆愕般任由着南宫胤天带她进屋,屋里的摆设是那样简陋不堪,却还是被夏儿认认真真从里到外收拾过一遍的结果,将许青妤安置在床上,南宫胤天坐在床边,问道,“太医来看过伤了吗?”
许青妤点点头,她不知道南宫胤天这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让她感到很不安,他是相信她吗?许青妤不敢想,她喃喃地说道,“皇上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朕知道!”南宫胤天说道,深邃的寒眸似乎隐藏了太多的情绪,许青妤从里面看不出任何东西,正因为这样,她才感觉眼前的人,从来都不属于自己,自己也不曾懂过,她听到南宫胤天继续说着,“他们都跟朕说了,但是朕想听听你的。”
低垂下的螓首看不到掩去苦涩的笑,当许青妤抬起头时,又是清宁淡然的冷漠,“妾身还能说什么?”
“说说你为何会那时候去御花园?说说你为何会跟驸马扯上关系?说说朕送给你的蝶簪为何会落在事发现场?说说你为何要隐瞒真相?”南宫胤天连续说出这一番话,眸光却一直不曾离开过许青妤的清眸,他看到那双清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有哀伤,有失落,有无奈,有苦涩。
“若是妾身答不出呢?”她该怎么去说?说她思念她无辜死去的孩子而夜间跑到闹鬼的御花园?说她发现御花园闹鬼事实后与司徒逸相遇?还是说她撞见江良娣和驸马的奸情却好心为他们隐瞒而反被陷害?或者说,那只蝶簪是她亲自送给了江良娣,只因为她不想要?没办法,许青妤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无从辩解。
屋里只有南宫胤天和许青妤,一下子静谧下来,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南宫胤天看着许青妤,直起的身躯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心里说不上那是失望还是失落,是愤怒很是恼怒,“为何答不出来?因为那是事实吗?”
“呵!”许青妤失声嗤笑,清眸无声地凝聚起朦胧的水珠,毫无预兆,“您,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不是妾身,不是妤儿,是我,许青妤感觉心好累,从她入宫之后,他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她,每一次,都是被所谓的事实所摇摆,如今,他要解释,她给不出,也不想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