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艰难学艺(下)
一天折腾下来,张俨可谓是受尽折磨,多次想放弃,实在是糟不住了。
赵况先是教,后是是劝,最后是打,也不知是为何,这师父打人却是十分痛苦难忍,被逼无奈只能咬碎了牙坚持着。
傍晚回到总算是回到了家中,到家时,张俨早已是一坨烂泥了。
赵况召来仆从,将张俨抱回了房间。
不多时,赵况也来到了张俨房中,从怀中摸出一小瓶子,从中取出一颗龙眼大的黑色药丸,放入备好的一碗烈酒中,说来这药也是神异,入酒即融,张俨吸了吸鼻子,竟觉得还有一丝药香。
张俨实在是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赵况扶着他,慢慢喂他喝下,这药闻着香,喝着竟有一股腥味直冲天灵盖,差点没给他整吐了。
喂完徒弟,赵况再从身侧鹿皮袋摸出一包药材,递给身旁仆从,吩咐道:“将这药熬好,加在热水中给他泡一个时辰,记得水要热些。”
仆从急忙应下。
张俨出身武宗士族,自是知道,内服丹药,加药材浸泡身体是一种练武的必须支持,几乎所有的练武者都要经历,区别只是师门用药不同。
古代有个说法叫“穷文富武”,穷人家可以读书做官提高社会阶层。只要有几本书,只要家中长辈能教,就有希望,当然,如果当时实行的是九品中正制这样的制度,寒门子弟就是也别想了。
对比习文,学武的路子就更要艰难。打熬身体,首先营养摄入就要跟上,光吃米饭可不行,还要吃大量的肉,古代能吃饱饭的家庭已经是小康之家,而顿顿有肉那可必须是很富裕的家庭才供应的上。
习还要考骑术,要练这个起码家里要养匹马。现代人养养猫狗还能负担得起,能有几个家庭养的起马?古代能养马的家庭,那绝对是大富大贵之家。
“打熬气力”这四个字很精妙:古人练功夫其实就是“打熬气力”,力量和功夫是打熬出来的,一靠时间积累,所谓拳不离手,你说你白天搬砖,晚上习武,可能练好武艺吗?
所以古代,习武的少年,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家境富有的!
而要维持家族子弟练武,耗费也极为惊人,这些丹药药材都不便宜,尤其练武要从小培养,因此以张家之财力,也只能将有天赋的或者是宗家嫡子等送去习武,家族习武的子弟其实维持在很小的规模。
要是营养跟不上,又没丹药支持,只能盼求自己资质异于常人,老天爷赏饭吃的,加上经年的苦练,可能会有惊人的技艺。
但说穿了,就是对人体潜力的压榨,从而维持一个异于常人的实力水平。除了战斗折损之外,基本上少有人能活过四十岁。
第二天一大早上,张俨就被从床上拉了起来,神奇的是,张俨身体虽然不甚爽朗,但竟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看来师父的药物还是极有效的。
这世间杀人的武艺有很多,兵器也有很多,赵况将手中的刀递给张俨:“你我两家长兵器用的都是槊,但近身你父亲用的是剑,我用的是刀,你既然是我的弟子,那你便也是用刀吧。以后上午打基础,下午练挥刀”
“那我长槊何时开练?”
赵况斜着眼睛看了这好高骛远的狗弟子,道:“你会骑马吗?”
张俨:ennnn.....
无精打彩的将刀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李闲上一世是个古兵器爱好者,尤其是古兵十分的喜爱和熟悉。
他曾经自己亲手打过不少的各种刀具。赵况递给他的这柄刀显然是按照军中的制式打造的,但却他接触过的军刀要沉重,不知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将近一米二长的刀拿在李闲的手里,和他的身高一对比,显得很是有些黑色幽默,这刀都有孩子大半个人高了。
将刀双手抽出来,刀口没有开锋,不知是出自安全还是什么考虑,张俨用前世网上学过的苗刀刀法,前挥了一下问道:“挥刀的方法,是不是这样?”
赵况的笑了笑,脸上展现的笑容仿佛开得比像菊花还要灿烂一些,只是这口中说出的话却是让张俨菊花一紧。
“是的呢,就这样,今天一百下,以后每旬加五十下”
就刚刚挥的那一下,张俨就知道这活难干了,因为那一下,仿佛牵动了昨日习练带来的不适,身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附着在骨头上啃咬一样,身上是痛痒难耐。
吃罢早饭,赵况带着徒弟骑着马接着往昨日的城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早上课程练完成不了,午饭就不要吃了。如果到了晚上你的挥刀没有练完,这晚饭便也没有你的了。”
赵况看着那初升的朝阳,看着怀中共乖一马的徒弟说道:“我不会放松你,便就是没有晚饭吃,第二天的早上还是要继续练的。”
正所谓生活就像被那啥,反抗是反抗不了了的,到了地方,张俨主动脱下衣服,问赵况:“师父,还是如昨日一般吗?”
赵况脸上露出了初次调教顺利似的得意笑容,想不到自己这弟子竟然开窍了,倒是这今天备好的鞭子不好直接抽身上了。
赵况又像昨日一般取出绳索,绑在徒弟身上:“跑着吧,跑到我喊停!”
。。。
望着张俨单薄的小身影,在前面跑着,赵况也小跑着跟了上去,,此时正是金乌初升时分,只见那城外河畔,一个小身影在前方奋力奔跑,后面一个大人小跑的跟着他。
自此,张俨开始了他习武的生涯,也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赵况是个慎独的人,不爱酒,也不好色,除了回军营当值,或者出任务,就是回家调教这人生中的第一个弟子。
而就是要出任务,也要布置下课程,让家中仆从监督着,丹药是赵况自配的,所泡的药材张鹏也派人定时送来。
张鹏自也时常来看儿子,只是从来只看,不说,那怕儿子习武遍体鳞伤也从来不问,这是信任,对结义兄弟,生死之交的信任,也是对自己儿子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