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女恶霸

“怎么,你认识那姑娘?”卖梨的大汉望向那妇人,识得她是离镇子很近的大槐村的。

那妇人见大家伙都望了过来,笑的得意,“可不是?那姑娘跟我娘家嫂子是一个村的,在他们附近两个村都是出了名了的,特别是他们村里,人私底下都管她叫女恶霸呢!”

陈婆子一听,不乐意了,那姑娘长得水水灵灵的,也就是看着壮实了些,但这样的才好,做得活,也好生养,咋就成女恶霸了?

“我说齐家的你可别胡咧咧,人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成了女恶霸了?你败坏人家姑娘名声,当心遭报应。”

那齐家的背篓里这只鸡卖了几个集了都没卖出去,本就眼红陈婆子豆腐生意好,眼下又看着她得了五两银子,更是嫉妒,当下就道:“遭报应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我说陈婆子你可得长点心眼子,那丫头虎起来可是个六亲不认的!当心这五两银子你挣不着不说,还被她搞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呢!”

这说得实在骇人,且有些叫人不可信,卖梨大汉便道:“齐家的你这说的也太渗人了些,不过就是个小姑娘,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我瞧那姑娘说话温温和和的,脸上虽不见个笑,可怎么看也不像恶霸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是赞同,镇子里也有不少二流子整天欺负人耍流氓的,那模样可恨得很,长得也是一脸横相的。

见大家伙不信,齐家的哼了哼,满口唾沫星子是不停的飞了起来。

“我可没胡说,不信你们去打听,那姑娘就是离镇子上二十里的孤山村的,她家姓许,她叫许三花,她二叔会些木活,农闲时附近几个村子都去做个木活,说不得你们有些人也见过的,这姑娘听说是天生神力,能一手举起十几个大老爷们都抬不起来的大石头,他们村家家户户的都怕她的很,她仗着一把子力气,没少欺负人,年上她打了他们村一个二癞子,给人打得下不得床,这二癞子的老娘找上村长做主,村长派人将许三花一家都请去,说要许三花给人道歉,还要赔银子,你们猜怎么着?”

齐家的说得嘴巴都要干了,见大家伙听得是满脸一愣一愣,停住了嘴。

大家正听得入迷呢,见她不说了,忙催促起来,“怎么着了?你倒是快说啊!”

齐家的卖够了关子,嘿嘿一笑,接着道:“怎么着?那许三花啊,是冲着村长一咧嘴,抬手就一拳将村长家的青砖石墙给砸穿了,完了还冲二癞子那老娘笑眯眯道“这就是我的道歉,你确定要?”登时吓得二癞子老娘是两腿发软,连连摆手道不要呢!你们可想啊,那可是青砖石墙,人一拳就打穿了,完了手还一点事没有,这还是普通姑娘嘛?至此啊,他们村里私下都叫许三花女恶霸,是敢怒不敢言,就是那孤山村的村长,都拿许三花没办法,我娘家嫂子说啊,他们村还有人见过许三花两句话不对付一手将自个堂哥给扔到树上挂着的呢,这可不就是虎起来六亲不认吗!”

她一口气说完,又看向陈婆子,啧啧道:“所以啊,陈婆子你可得要小心了,一个惹她不好,当心她打你孙女呢!”

众人都听傻了,陈婆子愣了愣,心里想着这姑娘是有点虎,不过她怕啥,好好的做生意,她又不缺斤少两的蒙骗别人,那姑娘也不至于平白无故的跟她过不去,这般想着,陈婆子便道:“你这碎嘴子就是爱瞎咧咧,有人放个屁你都能说成是那人拉了满裤裆屎的玩意儿,听你这话,我可不全信你,得了,我家去了,你再瞎咧咧的,也不怕那姑娘转来听见?”

说罢,陈婆子收了笸箩家去了。

齐家的忙四处看了看,没看见许三花的身影,跳起来冲陈婆子的背影啐了一口,“陈婆子你爱信不信!当心吃了亏可别哭大街啊!”

听了满耳闲话的摊贩们见她那样,都摇头笑了起来,过后便散开了去,只当是一个闲话听听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也不认识什么许三花,无关紧要的凶不凶的,也就是听一个趣儿罢了。

离齐家的卖鸡的摊位不远的主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用青色毡布罩着,看上去很是普通,倒是那拉车的大马,毛色发亮,精神抖擞的,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车帘子捂得紧实,看不见里面分毫,只低低传出一个清润的声音来,“这个孤山村倒是有两分有趣。”

“那便先打听打听这个孤山村。”车座上坐着个青衣短打的年轻人,一双膀子横起来的肌肉几乎要撑破了衣袖,他收回看向市集的视线,扬了扬鞭子,拍了拍套在马身上的车辕,那棕红大马就抬起了马蹄踢踏踢踏的带着车轮往前驶去。

许三花买了十个大包子充作了午饭,买好了调料,提着一笸箩豆腐回了村,路上又遇到张婆子,张婆子见了许三花,转头忙往岔道走,许三花呵呵一笑,冲她喊了一句,“你惯常说媒的,可仔细着那张嘴,再让我听着啥不中听的,我可不敢保证忍不忍得住一拳打碎你的老牙哟!”

张婆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去,只扭了头过来,看了一眼将手里提着的一个纸包甩得旋转的许三花,耸了一把鼻子,没几分底气的道:“你家许大树可是到说亲的年纪了。”

“你这样式儿的,我家也不乐意找你说媒,你甭操这个瞎心,可操心操心你不剩几颗的大老牙!”许三花冲张婆子比了比拳头,吓得张婆子提脚就跑,那速度,哪里看得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

“哈哈。”许三花咧出了一口大门牙,提步接着往前走,冷不丁瞥见一旁院子里趴在栅栏后石板上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娃子,许三花冲他也挥了挥拳头,吓得那娃子麻溜的爬了起来飞快跑回了屋去。

许三花昂着下巴快步回了村尾,进了家门,去县城交税粮的许大茂两个还没回,倒是老胡氏几个洒好了菜秧子,正在泼肥,见许三花回来,手里还提着笸箩,不由都有些惊怪。

“三花啊,你这是提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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