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晚上,东方远在自家客厅里宴请那位算命先生。东方远平时本不太喜欢饮酒,但恩人就在面前,所以他也只得陪着算命先生喝了几盅。对于东方远斟的酒,算命先生来者不拒,爽快地就把酒喝了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一斤多的烧酒马上就要被喝完了,其中一大半的酒都进了算命先生的肚子里。

看到算命先生一斤酒下肚,依然脸不变色、言谈得体,东方远心中暗暗佩服。东方远说:“先生,天气热,白酒咱就不喝那么多了。下面咱多吃菜,你尝尝沙河里的鲤鱼味道如何。”算命先生吃了几口鱼肉,连连称赞了几句。

东方远对算命先生说:“老先生,你对家母、拙荆和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不知道先生仙乡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啊。”算命先生叹了一口气,“我孤身一人,四海为家,父母都早已去世,也没有老婆孩子。”东方远问:“先生,你平时都住在哪儿啊?”算命先生说:“农闲的时候,我经常赶庙会,哪儿有庙会,我就在庙里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农忙的时候,我一般就住在西边的圣寿寺里。”

东方远又问:“先生,你每日能挣多少银钱啊?”算命先生苦笑着说:“挣多少银钱?能挣几串铜钱就不错了。你知道,穷算卦,富烧香。心里没事的人,谁也不会去算命。我在庙会上摆摊或者在乡村里转悠,见到的大多是穷人,他们找我算卦的本就不多,就是有人找我算卦,卦礼也就是几个大钱,有时候一天也没有一个生意,我也就勉强能糊口罢了!”东方远说:“先生如今年过半百,孤身在外,衣食冷暖都得自己操心,想来也不容易。我家里有几亩薄田,又有一家药铺,先生住在我家,我保你衣食无忧。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算命先生沉吟片刻说道:“谢谢先生的美意。我一个人在外流荡,没有什么约束,自由自在惯了,让我住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恐怕不习惯。”东方远笑着说:“先生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你是家母、拙荆、犬子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家的贵客,绝对不是我们家的伙计。你住在我家,每天跟我一块吃饭。啥时候你要是想出去云游,随时都可以出去。我让先生住在我家的意思,一来是不想让你在外辛苦,二来,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晚年得子,对他不免有些娇惯。这个孩子的身子骨有点弱,我想让先生传他一些武艺,日后能让他防身用。”

说完,东方远喊了一声:“自强,你过来给先生敬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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