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冥老祖
用过素餐。
天色已晚。
何明衣盘坐在纱帐之中，静静打坐。
何羽关上门走出，已暗暗下定决心。
三年前，他的耳边便经常响起如心脏般跳动的“砰砰”声响。
起初虽然自感悚然，但后来无什么事情发生，况且只是偶尔发生，也就坦然视之了。
可没想到，最近这一段日子，心脏声出现的更加频繁不说，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疼痛。
越来越烈。
地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隐隐，是一颗巨大的、仍在跳动的心脏。
黑夜。
他终于放开心神，不再抗拒那股强烈的指引感。
如同水到渠成般的，他迈步，向着后山走去。
七拐八绕，已经来到了后山深处。
此地，虽在皇宫之中，却人迹罕至，更不要说是这沉夜。
来到一处山壁前，他自然而然地拔开后山山土，不知挖了几米之后，见到一方平滑小石。
福至心灵般摁下。
咔。
浑若一体的山壁底部，忽然打开了一道小门，约莫一米九，仅容一人横穿而过。
可以感受到，那股奇异的召唤感，就是从这小门之中传出。
何羽心下暗暗惊奇，迈步走了进去，沉重的石门，自他身后，霍然落下。
玉清殿。
盘坐中的何明衣，心神一变。
睁开了眼。
“小羽？”
进入山门后，门却忽然自动关闭。
这突然的变化，让何羽有些措不及防。
进而，有些头皮发麻。
只是，已经进来了，不往里走走，未免太不甘心。
既来之，则安之。
他硬着头皮往前看去。
这是一处冗长的通道，看不到尽头。
通道两边，悬挂着两排夜明珠，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质量原因，还是年代久远，许多夜明珠已经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已经碎裂，与顽石无异。
一条碎裂的青石小路，径直通往幽深之处。
那股感觉，就是从这幽深之处，传来。
何羽仿佛在这幽深之处，见到了一双阴冷的眼眸。
正在缓缓注视着他。
有些，退意。
但，何羽很快甩了甩头。
不可！
若是就此退了，迟早，还是会死在那种越来越强的疼痛中。
还不若，就此拼搏一把！
下定决心。
他踏上了这条青石小路，沿着那心中传来的感觉走。
两旁的夜明珠光芒幽幽，惨绿色的光芒似乎在征兆着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之后。
何羽在一处巨大的石门前停下。
石门紧闭。
不知有多少万斤重。
何羽灵光一闪，伸手径直将门旁石壁上某处一尺见方的山石打开，里面，是一个小转盘。
分两圈，内小圈，是五格盘，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设立。
外大圈，是十二格盘，按照子丑寅卯等十二时设定。
需要对准合适的五行和十二时，才能打开。
不过，何羽隐隐知道，除了五行和十二时全对之外，这转盘还有个机关，需要摁下那机关，才可以打开。
若是专门破译表盘，恐怕破一辈子也见不到门开之时。
将表盘对好，摁下那一旁隐藏着的，凸起小石点。
轰隆隆！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声响起，巨石门，缓缓向着两侧分开。
何羽迈步而入。
阴凉之风吹袭。
再一看。
雕梁画栋，殿宇连绵。
这竟是一处磅礴的地宫。
“想不到，这大武皇宫地底，竟是一处丝毫不逊于地面的地下宫殿！”
何羽震撼。
良久之后，方才迈步。
感应到，那股召唤感，就来自最里面的那大殿之中。
一路之上，鬼使神差般的，他打开一个又一个自己从不认识的机关。
若是不知机关强闯此地，怕他现在早已尸骨无存。
最终，他抵达了大殿，继续沿着深处走去，却发现，这大殿之后，别有一番天地。
是一处空旷的山体空洞。
眼前是一汪巨大的血池，血雾氤氲，而在这巨大的血池之中，一颗硕大的紫色心脏，正在不停跳动。
咚咚。
咚咚。
何羽几乎可以确定，他耳边类似的声音就是这心脏发出的。
在血池旁边，矗立着一尊雕像。
高大，不凡，散发着一股冲霄锋芒。
隐隐间，似有着一抹神性。
他目光回转。
可细细一看，血池消失了。
那硕大的紫色心脏，也化为乌有。
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干涸的枯池，里面布满尘土，已看不出原来模样。
雕像仍在立着，只是上面缠满铁链。
乌黑，冰冷，这铁链，似乎是他所见过的，最为优质的钢铁。
雕像的面容亦是布满灰尘，看不清楚原本模样。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你可是皇族后人？”
何羽一惊，四处一看，最后，目光锁定在了这雕像身上。
声音，就是雕像所发出的。
何羽点头道：“没错。”
雕像声音有些感叹：“难怪，与我有这般感应。”
“罢了，既你能寻到这里来，我且赐你一份机缘。”
何羽并未过去，只是问道：“你是谁？”
“我？”
雕像一笑，语气间，颇有自傲：“吾乃血冥老祖，严格的说，你们这一脉都是我的后人！”
“血冥老祖？”
何羽咀嚼，好像听说过，大武祖先之中，的确有这个名字。
他问道：“老祖，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传说中，他应该已经坐化了才对。
血冥老祖叹息一声，道：“我是为了这大武王朝，才苟延残喘至此。大武建国之后，因我寿元无多，所以自斩一刀，换取寿命，来到这地宫深处，护佑大武。若是出现什么祸事，可出身镇压一二，不至大武覆灭。”
“如今，我有感应，上面出事了，可是如此？”
何羽点头：“没错，这些年来，仙门日盛，而武道渐衰。而十年前，仙宗入宫门，降下一指白棋。大武式微，不得已请西佛来助压。”
“糊涂！”
血冥老祖声音雷霆作响：“我大武以武立国，怎可让外教来镇压我皇庭？”
他又疑惑道：“大武以武立国，本应昌盛无匹，身为皇家儿女，更应血气隆隆。我观你身上功法，并无血冥之气，莫非，未曾修行？”
何羽颇有些惋惜：“不瞒您说，血冥大法早已失传，大概三百年了……”
血冥老祖语气一怔，继而，叹了口气：“大武立国之时，他们便都说这功法邪性，不可轻行。”
“如今看来，果然是断了根法……”
他又道：“你且过来，我传你血冥大法，用此大法，不仅可保大武常青，亦可使你成就一代武神之姿。便是开国立派，也不在话下。”
“如此，莫说仙门，沙门，通通不过只是，土鸡瓦狗罢了！”
何羽愣了愣，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血冥老祖，似仍在陷入失神之中。
“须知，与那仙佛借助外道不同，我辈武道，以身为本，打破桎梏，问这世间，谁能敌手？”
只是不注意间，雕像身上冒出一点血光，随后，血光越来越盛。
待，何羽终于来到他的身边。
血冥老祖柔声道：“手覆盖在雕像上，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抵抗。”
“我会助你，洗髓伐毛。”
何羽果然闭上眼睛，伸出手掌。
只是，脑海中，那本已黯寂无光的进度条，光彩疯狂闪烁。
似乎，在跃跃欲试什么般。
他，虽然知道血冥这老家伙不怀好意，可。
赌一把！
就赌它能百分之百！
何羽咬了咬牙。
若非如此，别说以后，就是七日后南贤世子前来，也会叫他喋血当场！
手，覆盖其上。
一刹那，血红漫天，雕像涌出无尽血光，团团包裹何羽。
而血光中，又伸出无尽血手，将他缠住。
一声嘶哑难听，极尽得意的大笑声，兀然之间，喋喋不休地响起。
“你果然是皇族之人，这皇族之血可使我封印无效，没错的，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小友，谢谢你！”
“我会好好利用，你这幅弱小的躯壳的！”
何羽无言。
这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注意力一转。
就在此时，脑海中进度条闪烁：【发现可吸取目标，可否吸取？】
何羽毫不犹豫：“吸取！”
【得到指令】
【开始吸取……】
【百分之十。】
【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一百！】
【准备就绪，开始剥夺……】
血冥老祖奇怪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是个什么东西？”
之后。
“糟了，不好！”
“你这兔崽子，敢阴我！”
他咆哮着：“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发现吸取目标剧烈反抗，正在镇压，镇压中。力量不足……】
滴滴滴……
【力量不足，系统能量崩溃。】
“我有一口血魂丹，我吞了你！”血冥老祖暴躁狂吼，气势非凡。
就在这时，系统最后一行提示音响起：
【启动自爆】
砰！
一声雷霆炸响轰然爆裂，何羽面前的雕像轰然间炸成了血雾。
失去缠绕对象的铁链，哗啦啦落在地上。
血冥老祖的声音戛然而止。
系统声音也没有了……
世界，一片安静。
何羽坐在地上，满脸冷汗，大口喘着气。
许久。
心中自嘲苦笑。
这血冥老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自己的系统也没有了……
忽然间，他脑海中，兀然涌出一道道记忆。
很陌生。
可以确定，不是他的。
直到，他见到了一个浑身血气腾腾的煞气老者……
这是，血冥老祖……
这是他的记忆！
这时候，低头的何羽，看到自己的腰前血玉的刹那间，赫然发现一行小字：
【扔掉罗摩血玉，强化度+50】
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