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
为了防止罗汝才再次将那些女人孩子推上城头时，几万降兵情绪失控暴动，红莺不得不让他们远离战场，让曹变蛟带领骑兵看守着。
降兵们虽然担心城中亲人的安危，非常的不情愿，但也知道留下来只能徒增痛苦，因为他们实在无法鼓起勇气去攻城。
望着一个个降兵，耷拉着脑袋，排着长长队伍，在骑兵的押送下向北方而去，红莺同情之余的同时，又是有些怒其不争。
如果这些降兵能够鼓起勇气攻城，一鼓作气杀进去，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数人其实都能解救自己的亲人。
毕竟十多万人不管怎么杀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光，而城头上也站不下那么多人，可这些降兵就是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那道坎儿。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妻儿老小可能会被推上城头，当做滚木雷石扔下来，降兵们一个个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李岩同样叹息了一句，望着他们默然无语。
知道这些人基本上都废了，今后除了种地，恐怕已经不适合当兵了。
没了这几万降兵，在三面围攻兵力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所以红莺放弃了南面和东面，只留了一部分人马监视，选择主攻北面。
相比起那些乌合之众，华军的攻城部队，就要井然有序的多。
第一次红莺就投入了五千兵马，几十门弗朗机炮，先是猛轰了半个时辰，然后才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缓缓向前推进。
城中的老贼虽然被大炮吓得不轻，但也知道没有退路了，一个个都咬牙躲在城垛子后面硬扛。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留在城中的，都是各首领的亲卫，平日日子都过得十分的舒爽，连家人也不例外，现在华军要剥夺他们这种幸福的日子，自然都生出了拼死抵抗的决心。
更何况罗汝才和一众大首领们还许诺，打退了华军后，会将一部分大户家的女眷赏赐给表现好的兄弟。
见这次全部是华军攻城，罗汝才也没有在将女人和孩子推上城头，不是他仁慈，而是面对华军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会添乱。
他可不相信华军会顾及那些女人孩子。
“杀呀！”
随着一架架云梯靠近城墙，前面的挡板砰的砸在了城垛子上，一名名华军呐喊着跳上了城头，老兵在冲锋之前都会先放上一铳。
不多时。
双方就在城头上展开了肉搏血战，若是在开阔之地，魏军根本不是华军的对手。
可在狭窄的城头，更多的是考验个人武勇。
此刻老贼们也发了狠，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狠劲，一时间杀的是难分难解。
望着这一幕。
红莺眉头紧皱，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城中的老贼会拼死抵抗。
“夫人，这汝阳城迟早是咱们的，这样强攻伤亡太大了，还是徐徐图之吧！”
李岩赶紧劝道，他本来就不赞成强攻的，因为没必要，这汝阳城已经成了孤城，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终究是会被攻破的。
而一旦逼得太急，绝望之下那帮老贼必定会个个拼命，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城中的大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好吧！”
红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无奈的点点头，又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这次她也只是打算试探一下对方的抵抗程度罢了。
可看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杀到城中去，恐怕也是一场血战，最后虽然能拿下汝阳城，但那伤亡估计也得大到他们无法承受。
随着刺耳的鸣金声响起，华军开始蜂拥着退下了城头，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大哥，华军果然害怕伤亡，不敢强来。”
看着退去的华军，罗汝才和刘国能等人都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因为刚才对方要是不退，继续投入兵力，他们是绝对守不住的。
“夫人，要不还是招降吧，先瓦解守军的士气，在攻必定就能事半功倍！”李岩叹了口气，再次劝道。
红莺这次却没有再立即拒绝，而是犹豫了起来，她自然明白李岩的意思，那就是给城中的人一条生路，起码要给普通的老贼一条生路。
可在他们家妇女孩子推上城头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些祸害全部杀光。
“夫人，虽然这些人都该死，但为了减少战士们的伤亡，还是值得的。”
“好吧，李先生，那就劳烦你们再跑一趟，告诉城中的人，若是三日内，他们提着罗汝才和大首领小首领的人头开城献降，可免一死，否则破城之后，所有魏军一个不留！”
想到刚才只是试探了一下，就折损了上千兄弟，红莺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但依然不想放过那些大小首领。
“是！”
李岩大喜，赶忙就下去操作了。
果然，有了一条生路后，普通老贼都动摇了起来，但也仅仅是动摇，因为毕竟是一盘散沙，没人带头。
而罗汝才和一众大小头领，大骂华军无耻的同时，又都慌乱无比。
不得已，只得纷纷拿出自己珍藏的美人儿，犒劳手下的兄弟们，有大肆许诺，这才勉强稳定住了军心，但那气氛明显没以前那般团结了。
“夫人，要不小头领也放一马吧，若是他们提大头领人头来降，可封少校尉，赏银千两，若提那罗汝才人头，可封中校尉，赏银万两，这样不出一日，汝州城必破。”
“再看看情况吧，反正咱们也不着急，先将其他州县攻破再说吧！”
红莺摆摆手，她又岂会不知这样肯定能破城，若是连大首领也放一马，恐怕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打开城门。
但见了汝宁府的惨状后，她已经有些抵触秦宇当初的策略了，所以打心底里不想再放过那些大小头领。
“好吧！”
李岩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大军并没有在发起进攻，而是再次分出了三路兵马开始向南横扫。
每一路都只有一千华军骑兵和一千步兵，但却足足有一万降兵。
南部各州县，各大统领们同样都留了少部分兵马驻守，甚至有些家眷都还留在城中，显然打着情况不对就逃回去，然后带着家眷好开溜。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华军一来就围城，城外的三座大营，不但只坚持了一天，援军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