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活着

进入现场第一时间，安然等人就投入紧张的救援当中。骤然垮塌的房屋，形成杂乱无章的现场，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废墟，清理起来格外困难。碎石碎砖将房屋地下掩盖的严严实实。女人在旁边帮忙，不顾身体虚弱，奋力在废墟中清理碎石烂砖。足足清理了两个多小时，大家挥汗如雨，可废墟似乎永远也清理不完。因为道路不通，重型机械设备进不来，清理全凭人工。太大的废墟就用铁锤敲，小一点的人手搬。铁锹扒，钢钎撬。足足半下午的时间，废墟也只清理了一小半，下面大片废墟掩埋的扎扎实实。很多人其实已经不报希望。到天黑的时候，女人突然看着赵明道：“算了……都过了三天了，扒开可能孩子也没了！”安然惊讶的看过去，女人脸上全是绝望。整个人似乎一下变得颓丧起来，满是灰尘的脸上泪水不断滚落。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90的可能，孩子已经死了。安然使劲推开废墙，“不看一眼，怎么知道活的还是死的！”此时天色已黑，早有人找来树枝点燃火把，又有救援队带来的应急灯照亮。其他地方因为环境太险恶，天黑之后容易出危险，夜间已经停止救援。看到安然他们这边还在忙活，大家都赶了过来。虽然很疲惫，可是没人说累，全都默默的投入救援当中。就连许雪君都咬着牙在坚持着。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安然挪动半面墙壁的时候，听到里面隐隐有哭声传出！他又惊又喜的喊道：“都停下！”众人不明所以，停下手里工作，看着安然。安然摘下安全帽，趴到垮塌的墙壁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倾听后面的声音。“呜呜呜……妈妈……”虽然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的，但是能听清，是一个孩子的哭声。安然站起来兴奋的大喊，“孩子还活着，孩子还活着！”救援现场骤然爆发出欢呼声。女人激动的捂着嘴，泪水根本停不下来。众人加快进度。第一个生还者，这是他们今天到达梁水县后，发现的第一个生还者。清理速度加快，大家手上磨出了血泡，胳膊腿被废墟里的钢筋铁丝挂烂，脸上全是尘土满面。在晚上十点的时候，那半面墙壁终于被清理开。底下是一个被房梁支撑住的狭小空间。空气钻进去，在对流出来，这下大家都能清楚的听到里面孩子的哭声。女人激动的在空间入口处喊道：“小蕊，别哭，妈妈在这！”“妈！”撕心裂肺的声音喊声响起，接着是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赵明喊道：“加把劲，就快出来了！”救援队的人一拥而上，将废墟清理。到11点左右的时候，终于把孩子从里面救出来了。安然抱着孩子。孩子脸上全是鼻涕泪水，抹了安然一身。可在他抱出孩子的那一刻，整个废墟都发出欢呼声。这是地震过后，梁水县救出的第一个幸存者。孩子妈妈颤抖着接过孩子，孩子手上牢牢的抓着小半张饼和一个已经空了的饮料瓶子。三天！这三天时间，孩子就靠着饼和饮料活下来。也幸亏孩子贪吃，当时刚好手里拿着饼子和饮料，要不然结果很难说。孩子妈妈抱着孩子“噗通”一下跪倒在众人面前。赵明连忙把她拽了起来。现场乱了好一会，大家才收工。现在天黑，救援设备不足，应急灯电量也不够，梁水县电力恢复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而且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不适合在继续救援。等到这时候，安然等人才有空坐在，靠在墙角喝水吃东西。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是腾腾燃烧的篝火。赵明突然道：“安老师，平时我特喜欢听你唱歌，给大家唱个歌吧！”安然笑道：“没问题啊，不过我们的乐器什么的都落在林州，没带过来，只能清唱了！”“没事啊，安老师能唱就成！”安然看着赵明和其他救援队员道：“你们原来都是当过兵的吧！”救援队里不少人点头回应。“是啊，我当了五年兵，回来就去了消防队！”“我当了三年！”“嘿嘿，我当了八年，退役的时候已经是中尉了！”“现在想想还挺喜欢当兵那段日子的！”“干嘛啊，安老师要唱专门给我们唱一首吗？”众人喧闹声刚要安静的时候，安然突然唱了起来。“我的老班长你还会不会想起我好久没有受到你的信我时常还会想念你你说你喜欢我听我弹吉他唱着我们军营的歌……”歌曲一开始，大家就全都陷入回忆。救援队很多人都是军人出身，听了安然的歌心里更加思念那段日子。虽然没有音乐，没有伴奏。而且因为一下午的拼命救援，安然的嗓子也不是很好，唱出来的歌声带着沙哑，可大家还是陷入歌声中。至少这是一首能引起大家共鸣的歌。不知不觉，大家跟着节奏打起了拍子。救援行动充满着未知和危险，谁也不知道最后结果会怎么样。朴实，温馨，感人的歌词，让当过兵的人都怀念起那份挥之不去的兄弟情。有的人随着歌声，笑着笑着就落泪了。那些回忆和过往全都出现在脑海里，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一群人围着火堆听着安然唱歌。而远处梁水县那些幸存的人们，却在默默的看着他们。有的人拿出手机来，记录下这一幕，也记录下歌声。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个相对安宁的夜晚，等到救援工作完全开展起来，恐怕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很快，安然一首歌唱完。大家纷纷鼓掌。赵明眼眶红红的，“人家说安老师是乐坛催泪瓦斯，果然名不虚传，一首歌上来就给我整哭了！”在场人“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一个年龄比较小的救援队员道：“安老师，你教教我们这首歌，我们大家都挺想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