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见色起意是要付代价的

温柔的人会不会犯罪?

喻轻轻这一问题,成功让陆宴心里怪异的情绪完全消失。他双臂环在胸前,姿态有些随意,不想给她自己在说教的感觉,缓缓道:“温柔的人不一定是好人,犯罪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

人心复杂,这都是不确定因素。

闻言,喻轻轻再次陷入沉默。

“生老病死,都是人间常事。”陆宴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笑,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节哀顺变,照顾好自己。”

眼泪流干,真的是一点想哭的情绪都没有了。

喻轻轻重重地嗯了一声。

父亲有秘密,而且这秘密关乎到很厉害的人。是这些年他匿身于疗养院,都无法躲过的追击报复。

没错。

父亲口中的“罪”,就是那个“秘密”。

她得查。

父亲可以选择自杀,但她不能做一无所知的死者家属。

而这项任务,她并不能依靠警方,也不能找傅锦楼帮忙。前者可能被收买,后者,她不想再被傅家人牵连于另有所图的话题中。

在陆宴家吃了午饭,喻轻轻才打车回家。

路上,她开始认真看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傅锦楼的未接来电在最底下,有三通,时间是前天晚上。而最近几条的来电,大多都是霍燃的。

看来他最急。

喻轻轻给她回拨了过去。

“我天,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

霍燃的声音透过话筒,更急、更躁、更败坏。

“你这一失联,傅二哥可是拿我当情报局用了。”

“……”

想到傅锦楼的未接来电,喻轻轻终于明白了。

她不好意思地啧了一声:“我发烧昏迷了三天,没来得及告诉他。”

“没告诉就没告诉吧,反正更严重的事我已经帮你拦下来了。”霍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出租车司机加速转弯,喻轻轻的身子一晃,没听清霍燃的话,她一手扶着车把手,赘问道:“什么更严重的事?”

对面的霍燃大无语,他毫不掩饰地叹了一声,一字一顿给她叙述:“就是你住在陆宴家里的事啊。你以为如果傅二哥知道,你还能醒在陆宴的床上?”

“……”

虽然他讲的都是实情,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喻轻轻平淡地哦了一声,“那谢谢你了。”

“行吧。你这大病初愈的,我也不打扰你。”霍燃不想自讨没趣,咳了咳,语调懒懒的:“只不过我和傅二哥说,你出外景拍戏的地方信号不好,而且最近戏份重,估计是没精力每天给他打电话。你一会儿亲自和他说一下吧。切记,脑子灵活点儿,别把我搭进去。”

要是被傅锦楼听出端倪,他霍燃可会是第一个完蛋的炮灰。

“明白!”喻轻轻回复的声音中气十足,颇有马到成功的气势。

单缈在上班,家里空无一人。

喻轻轻窝躺在沙发上,没有打电话,而是选择给傅锦楼发微信。

她怕,怕一听到他的声音,现在一切看似成功的坚强,都会倏地瓦解破碎,一败涂地。

敲动手机键盘,喻轻轻的消息简洁明了:【最近每天都在拍戏,有的时候凌晨收工,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打电话了。而且影视城信号不太好,我就没怎么看手机。抱歉啊。】

大概有五分钟,傅锦楼回消息。

【嗯。你没事就好。】

【林璐妮还没抓到,我怕她再去伤害你。游唐在国内,从明天开始,他会保护你的安全。】

傅锦楼的第二条消息随之而至。

喻轻轻倒是不害怕林璐妮,她担心傅锦楼的保镖多事。最近自己正被傅家逼迫离婚,若是被游唐知道,那傅锦楼也会知道。到时候,他夹在家族与她之间,只有为难罢了。

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手指再次敲动,一句话还未形成,手机屏幕切换,傅锦楼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迟钝了两秒,喻轻轻迅速从沙发上爬起身,冲到化妆台前,拿了根浅色唇膏涂上。看着镜子里中的自己,虽然气色不好,但也还不至于是虚弱。

客厅内的手机还在响,喻轻轻快步赶回去,躺在沙发上接听,与他视频。

“刚刚去倒了杯水,接的慢了。”她直接解释,倒有些欲盖弥彰。

但傅锦楼没发觉,他的目光全部被她血色不足的脸色吸引,眉间距离拢近,声音沉冽:“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所以才没接他的电话。

喻轻轻心跳当即漏了一拍,她故作镇定地对镜头笑笑,缓缓摇头,语调绵长慵懒:“没有生病。我姨妈期就这样,看着病殃殃的。”

果然,她这么说,傅锦楼才算相信。之前见过她痛经难受的样子,他眉间褶皱渐渐舒展,止不住关心道:“如果很疼,就让助理给你买些药。”

“No!”喻轻轻扬了扬眉,“这止疼药不能乱吃。”

手机拿远,她拍了拍自己的腹部,似是开玩笑:“不然,可是会影响你的下一代。”

对面,傅锦楼脸色平静。默了几秒,他薄唇轻启,语态漫然:“我只管你,不在乎什么下一代。”

他本来就不喜欢孝子,就算以后不生,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闻言,喻轻轻的笑僵在了脸上,她拉近镜头,面色有些难看:“你不喜欢孩子?”

“不喜欢。”他如实回答。

喻轻轻不死心,“我和你的孩子,你也不喜欢?”

傅锦楼嗯了一声:“暂时不清楚。”

可能喜欢,可能不喜欢。

这个问题没法设想,他也不能欺骗她。

喻轻轻向来喜欢粉雕玉琢的小宝宝。

经他一说,她顿时没了问这问题的兴致,平淡地敛下眼睑,假装看了眼时间,敷衍了事:“今晚我要去湖南参加跨年晚会,现在要去机场,先不说了。”

“等等。”傅锦楼阻拦住她要挂断电话的动作。

喻轻轻抬眼看镜头。

傅锦楼浅浅的勾了下嘴角,嗓音温溺人心:“傻瓜,止疼药不会影响你的生育能力,但会导致白细胞降低,使抵抗力下降。”

喻轻轻微怔,粉唇嘟起,故作不耐烦地开口:“谢谢傅老师科普。我没文化,真可怕。”

对面男人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啧了一声,又哄她:“没事,不影响我喜欢。”

喻轻轻:“……”

“谢谢你的喜欢。”喻轻轻搞怪地吐舌,“我要收拾东西了,拜拜了您嘞!”

话落,不给他回复的机会,喻轻轻直接切断视频。

手机一丢,喻轻轻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目光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似是心事重重。

就像傅锦楼对她三缄其口一样,她现在对他,也是满心秘密,默默不言。

以前靠一见钟情,玩心动,玩猎奇,搞浪漫。现在愈发接触,却只觉门不当户不对,观念不合,心事难述。

果然,见色起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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