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起拜祭

他的语气有些自责,喻轻轻听出来了。

不想让他多想,她摇摇头,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晚啊,林璐妮早晚会被抓到,而我也没事。一点也不晚。”

当然不晚,喻轻轻心里清楚,是自己主动对他隐瞒。

见她没提找秦峥帮忙的事,傅锦楼也没提。他打开桌上的平板电脑,视线下移翻开文件。

“你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喻轻轻抬头。

“嗯。”傅锦楼对她笑了笑,嗓音温柔:“我看个合同,在这陪着你。”

“哦。”她的语气娇憨,低下头乖乖吃饭。其间她害怕自己打扰到傅锦楼,吃饭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只是在看合同,又没开视频会议。”

傅锦楼的语气轻快漫然,虽没抬眼看她,却将她所有的小动作尽然捕捉。

“好好吃饭,你不会影响我。”

他把话说得更明白了。

闻言,喻轻轻又撇过头,灵动的目光瞟了瞟,没说话。

早上十点,傅锦楼带喻轻轻去了墓园。因为手掌有伤,喻轻轻请命做了他的司机。

十二月末的伦敦就像沛城的春秋季节,再加上今天天气不错,喻轻轻只穿一件黑色针织长裙就很保暖。

她对傅家了解不多,这一年间,对于傅氏家族,她和傅家爷爷奶奶见面最多。其次是之前短暂回国的姐姐傅嘉言一家。

虽然傅锦楼性情寡淡,但喻轻轻看得出,他十分尊敬傅嘉言,和她关系最近。或许就是因为父母不在,两姐弟从小相依为命的陪伴吧。

一路上,傅锦楼牵着她的手,脚步很慢,配合着她的步伐。走至一座肃穆的墓碑前,他才松开她的手。男人一米八六的身体蹲下,先是轻轻抚开碑上的一片树叶,才把手上的白色康乃馨献上。

那是母亲成诗最喜欢的花。

看着墓碑照片上的娴静容颜,喻轻轻心里感慨,傅锦楼的母亲真的很漂亮,像极了书画中彩绘的江南女子,面容姣好,气质典雅而素净。

“妈,上次看你时说的女孩,我今天带来了。”傅锦楼牵过她的手,将有些局促的女人拉到身边。喻轻轻没有见男方家长的经验,况且此时是在墓前,她更加的拘谨紧张,唯恐犯了什么禁忌。

“阿姨您好,我是喻轻轻。”

说着,喻轻轻十分恭敬地鞠了一躬,嗓音下意识变得极致柔和:“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您儿子好的,会让他开开心心的,您不用担心。”

此时,面容生而娇媚,气质冷艳的女人在墓前说着笨拙的话,她的双手交握,神态严肃又认真。

不想让她压力太大,傅锦楼揽住她的肩安抚,嘴角轻笑缓解气氛,“我妈很温柔,你不要紧张。”

废话。

喻轻轻在心里反驳。

此情此景,她就不信,换谁谁不紧张。

说到底也是儿媳妇见婆婆,她打心底看重这次特殊形式的见面。

傅锦楼将目光移到墓碑,眼底浅淡笑意收敛,眼尾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嗓音沉重:“妈,爸可能要醒了。顾燕途我也有查,等爸醒来,一切阴云都将清明于世。”

闻言,一旁的喻轻轻眸色疑惑,但现在诚不对,她全程缄默,高挑的身影安静地立在一旁。

回去的路上,天空阳光正盛。喻轻轻开着傅锦楼的敞篷跑车,耳边是疾驰带起的劲风,呼啸而过吹得她心情更加复杂。她放缓车速,以一种在羞辱超跑配置的速度开着车。

她的躁动,副驾驶座的男人一眼便知。但他更稳重,耐得住性子。

果然,喻轻轻蓦地转过脸,语气有点冲:“所以你来伦敦,是因为你父亲在这边?”

她不仅不知道他父亲在伦敦养病,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父亲还活着。整个傅家的人,都对她默认傅锦楼父母双亡。

“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爸现在刚有了苏醒意识,一切还是未知数。”

傅锦楼缄默其言,喻轻轻也不好多问什么。不过他保证,等事态再清晰些,她自然什么都会知道。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喻轻轻便乘最早那趟航班回了国。

她在剧组请了两天假。这两天,蒋星羽拍了一些单人戏份。

“这两天,导演都蔫儿了。”

喻轻轻一进化妆间,蒋星羽就和她爆料。

“蔫儿?”她坐在椅子上,没太懂这个梗,“什么情况?他生病啦?”

蒋星羽意欲不明地摇摇头,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女主角不在,导演拍我都没兴致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喻轻轻显然没懂他话里的玄机,同时,还抓错重点。她转过脸,满眼的震惊和遐想,语调不自觉升高:“你想让导演对你有兴致?是你说错了还是我想错了?”

蒋星羽:“……”

是你傻。

“算了。”蒋星羽转过脸去,闭着眼让刚进门的化妆师上妆。

他不说话,喻轻轻呆呆地收回目光。

见到陆宴时,喻轻轻正从化妆间转角出来。远远几米,她便听到他的发火声。那是一种有控制的、低吼的声音。而且他此时脸色不善,整个人散发着请勿靠近的危险气息。

喻轻轻从未见过陆宴发脾气,在她的印象里,陆宴一直是温柔的代名词。就连她请示恋情和请假,他都没有和她动过一丝的气。此时,他和自己印象中的他有极大的反差。

缓缓走进,喻轻轻便听清,陆宴是在教导年轻演员拍戏。但因为后者总是领悟不通,他的脾气便有些不耐烦。

“导演。”

喻轻轻怕尴尬,在走进之前喊了一声。

陆宴闻声转过脸,面色渐渐柔和下来。他挥手示意,刚刚正被他教导的演员如劫后重生,快步跑回片场。

没有外人,喻轻轻才上前打趣:“两天不见,导演脾气大的嘞。”

女人的声音婉转细腻,带着一丝玩笑气,更显得轻快动听。

陆宴眼尾挑起几分笑意,双臂环在胸前,颀长的身姿,素白干净的衬衫,衬映得男人面若冠玉,气质绝然如世家翩翩公子。

“我脾气大,也没影响你欺负我啊。”

他一直在笑,整个人散发着柔和近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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