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说不赢就开始哭
跑出会场,喻轻轻在别墅外寻找傅锦楼的身影,隔着雕花铁艺的大门,她看到男人打开车门上了车。
天色已晚,没戴隐形眼镜的她根本看不清路况。眼看黑色的保时捷正在转弯,喻轻轻顾不上危险与否,脱下脚上的十厘米累赘,手里拎着高跟鞋,咬牙用力往他车头的方向跑去。
车内的男人在打电话,一手转着方向盘,刚转过弯车前就扑过一个黑色身影。
刹——
车子迅速停下,因为速度不快,并没有对人造成伤害。
傅锦楼眉头皱了皱,对着手机话筒平缓道:“奶奶我先挂了,现在有点忙。还有,网上那些东西以后不要信,我们俩很好。”
说完,傅锦楼就挂了电话。
每次奶奶的电话,都是担心网上那些关于喻轻轻的传闻。
抬眼,还不等他推门下车,副驾驶的门就被人打开,那抹疯狂的黑色身影迅速坐了上来。
喻轻轻自知理亏,她把手中的高跟鞋丢下,双手合十抵住下巴,圆溜溜的眼睛泛着潋滟光亮,睫毛眨眨,开口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吓到你了。但我怕你开车走了,才跑过来拦车的。”
傅锦楼没回应她的话,幽深目光紧锁着她的脚。如果刚刚他没看错,这女人一路没穿鞋子,赤着脚从别墅内跑出来的。
傅锦楼打开车灯,突然而来的光亮,刺得喻轻轻双眸禁闭。还来不及回神,他就将她的腿微抬了起来。
喻轻轻没有拒绝他的触碰,只是攥紧裙摆盖住膝盖,以免走光。
她白皙娇嫩的小脚上不只有污渍,脚底还印着许多细小石子,幸运的是没有碰到尖锐物体,没有划伤脚板。
傅锦楼就这样一语不发地捧着她的小腿,喻轻轻心跳失序,也不知道要在这静谧的车厢内先说什么。
“为什么怕我走?”
许久,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喻轻轻把玩着脖颈间的卷发,神态突然开始忸怩,声音细弱蚊蝇吐出:“当然是在乎你了……”
傅锦楼声调扬了扬,故作不懂:“在乎我什么?”
见这男人装不懂,喻轻轻傲娇地哼了一声,骂道:“快三十的男人了,可真小心眼儿!”
“嗯。”傅锦楼丝毫不恼,坦然承认,“我特别小心眼儿。”
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此时泛着淡淡怀疑,心头那抹不确定,又缓缓盈起,撩拨他一向果决冷情的理智。
三言两语全部被男人碡来,喻轻轻倏地收回腿,头靠着车窗,委屈得眼角湿润,晶莹的泪珠从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滑落。
矫情劲儿又上来了,喻轻轻毫不压抑声音,侧着脸可怜巴巴地啜泣。吸气声此起彼伏,傅锦楼想不注意都难。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
“我哭你都不哄!”喻轻轻愤愤然转过脸,脸颊上挂着清晰的泪痕。
傅锦楼薄唇微抿,神态有些不在然,“没哄过女人,不会。”
当然,他也没见过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哭,喻轻轻是例外。
喻轻轻闻言吸了吸鼻子,直接把手伸过来,握住他手腕强行把他手掌摊在自己脸上,边教他为自己擦眼泪,边哽咽着哭腔道:“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说‘乖,宝贝别哭,哥哥会心疼的’。”
傅锦楼:“……”
见他不配合,喻轻轻耍性子继续哼哼:“你看你,你好凶啊。”
傅锦楼:“……”
他哪里凶了?他连话都没说。
男人手指动了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颊,将她的眼泪擦拭干净。
“喻轻轻,你对我有几分真?”
此时的傅锦楼目光柔和,喻轻轻看着他深沉的瞳眸,仿佛被他眼底汹涌的情绪吸入其中。
她按住男人放在她脸上的手,吃他豆腐的同时柔声解释:“真的就是真的。如果我说得清具体有几分,那就不是真的了。”
喻轻轻皮肤很白,哭后的眼睛微泛着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娇弱。
她嘟起水润的唇,语气似撒娇又似埋怨:“傅锦楼,你是我第一个追的男人。”
傅锦楼眼皮跳了下,手掌反握住喻轻轻的小手,拉到自己腿上,薄唇在此时微微勾起,语气沾染几分醋意:“这么说,当年是郑初慕追的你了。”
喻轻轻闻言一愣,随后讪笑着扭过头,施施然地弥补上句话的漏洞:“虽然是我先喜欢的他,但我也没有很主动的追,就是平时稍微对他好了点。然后一来二去,二来三去的,他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男人的脸色难看,喻轻轻说完才发现。
傅锦楼冷冷地笑了一下,瞬间松开了握住她的手,一向看人冷淡无情的双眼此时微微眯起,语气变得有些危险意味:“喻小姐不要光会嘴上说,想追我还得付诸行动。”
“没问题。”喻轻轻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
想到自己来追他的目的,喻轻轻轻咳了一声,脸蛋泛着红晕故作轻松道:“哦,对了,还有个事儿忘说了。”
“嗯?”男人似漫不经心地回应,同时俯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整理完一切,车子猛地加速驶离。
浑身不自在,喻轻轻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故意绷着嘴模糊不清地说话:“前天晚上的事儿……我想起来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你亲我更久,吃亏的是我……你不许生我气……”
傅锦楼颇为傲气地仰头,薄唇微测,哼声低喃道:“小白眼儿狼。”
喻轻轻没听清,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在我追你的期间,你不许看别的女人,你要把她们都当做石头。”
男人笑了,语气却是不温顺的:“你想得美。”
见此,喻轻轻退而求其次,“那就,不能和她们有身体接触。”
傅锦楼反问:“不碰女人碰男人?”
喻轻轻一时间没抓准重点,注意力全放在前半句话上。她皱了皱鼻尖,语气瞬间变冷:“你还碰过女人?”
傅锦楼:“……”
这话,怎么如此刺耳?
“不应该啊。”喻轻轻洁白的牙齿咬着指尖,神态纠结着自我怀疑,下意识小声嘀咕:“霍燃明明说你是童……额……”
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喻轻轻连忙捂住小嘴。眼神欲盖弥彰地偷瞄开车的男人,不想却被抓了个正着。
傅锦楼要笑不笑地弯了弯唇,声音似从咬紧的牙关中蹦出,甚至带着阴冷的寒气:“他是不是和你说我喜欢男人?”
他听力很敏捷,刚刚将她那个tong字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他无比了解霍燃那货的嘴脸,不用深想就能猜到没什么好话。
傅锦楼此时脸色不善,喻轻轻不敢随意反驳,她咽了口口水,卖友求荣地缓缓点头。
同时,她在心里向霍燃道歉。
对不起,贪生怕死出卖了你,对不起。
但,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