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开
夜空中，一艘灵舟飞过，像流星一样掠过山林上空。
罗小胖子躺在一块石头上喘气，还有余暇朝旁边一个同样喘气的中年胖子抱怨道：“老胖子，你怎么这么赶啊？之前怎么没见你及时赶来搭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中年人笑骂道：“你个不孝子！要不是你留的记号不好认，我怎么会才赶过来？”
罗小胖子反击道：“要不是怕被歹人发现灭口，我也不会留下隐蔽的记号了。你就是没用心找！找记号比做记号可容易多了！”
“哈！”中年人被这话给气笑了，“你老子我，把身边所有人都派出去了，一个亲卫暗卫都没给自己留，就怕你个不孝子给我罗家断子绝孙。”
罗小胖子正要回嘴，看见刚飞过的灵舟掉头回转过来，几息之间就降落在俩人面前。
“咦，怎么是你们俩个？”
罗小胖子一个鲤鱼打挺，立刻站起身来，看见灵舟里面的人很惊讶，原本很小的眼睛都瞪圆了，“还好你俩没事。哎哟喂，可给赶上了吧。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们没事。谢谢你让仙师帮我们！”
小木头拉着阿多的手，笑着说道：“罗小胖，我们要去修真界了。以后可能还有机会见面的。”
阿多却道：“小胖子，希望我们以后见面的时候，不要再遇到这样的事情。”
“嗐！”罗小胖子满脸无奈，两手一摊，叹道：“想我罗小胖纵横江湖近十载，居然栽在一伙人贩子手里了！真是太丢脸了！”
“我想找你…借点银子。”阿多一副扭扭捏捏十分难为情的样子，说完就低下了头。她还是第一次找人借银钱。
“啊！”罗小胖子面露惊讶，表情凝固了一瞬，旋即一把拽下他爹腰间的钱袋，递给阿多，“给你，不用还。”
阿多伸手接过，小声嘀咕道：“我会还你的。”
中年人无奈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前郑重地给程一玄作揖行礼：“这次多谢程仙师出手搭救，否则我就对不起罗家的列祖列宗了。”
程一玄连忙回礼道：“罗门主客气，好在没有出事。令郎历经此劫就当是一种磨砺吧。而我游历至此，遇到此事也是缘分。”
然后又传音道：“请罗门主准备好一支精锐弟子，他日必有重用，有缘再见。”
说罢灵舟再次起飞，渐渐远去。
罗小胖子望着灵舟消失的方向，幽幽叹道：“胖爹啊，你说我怎么就没有灵根呢？”
“儿子，咱们走吧。”罗门主收回目光，“这下可以慢点了。”
*
忙碌又伤感的一个满月之夜，终于过去了。
天边的云彩渐渐亮了起来。
阿多站在灵舟上望着逐渐变小的乌家村，心中感觉有什么正在抽离。
回想起重伤的阿爹接过她给的钱袋时，数度哽咽没有说出话来，她好像放下了一些什么，不再执着了。
“阿多，你没事吧？”小木头拽着她胳膊问道。
阿多扭过头看他：“有事！你瞒了我好多事情。”
小木头讪讪的收回手，神情颇为委屈，“我林氏家族就我一个人活着逃出来，之后还到处被追杀。我要隐瞒身份，隐瞒那些东西，才能在乌家村里住下来。”
“嗯。”阿多知道他身份时就原谅了他，她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乌二伯的事情，你知道吗？”
小木头立刻放下了高悬的心，露出释然的神情，“我也是才弄清楚一点，也不知道对不对。”
“那你说说看。”
“我们给乌二伯烧经文时，他女儿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事情应该是这样子的。六十年前的河神献祭，乌二伯的大哥本来没在献祭名额里，但是却被逼拉去献祭了，因为祭祀法师收了卓家的钱，拉了乌家大伯去顶替。你想想咱们逃出来之后，那个黑袍法师也拉了四个人去顶替。这么多年以来，乌二伯一直在暗中筹划杀了那只黑蛟给他大哥报仇。”
阿多仔细想了想，歪头问道：“那从我们逃出汹屋算起，到黑袍法师抓人，隔了一个夜晚一整个白日，我阿弟也是临时被顶替的？”
如果真是要顶替她，要抓人顶替的话早就抓了，六天前发现她不见了就会有所行动，不会等到祭祀那天的夕阳西下时刻。
小木头点头道：“应该是。”乌家村里也是一团乱麻啊！
“那二伯的女儿怎么找到我们的？”阿多总觉得另有蹊跷。
小木头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道：“你离开村子前找乌二伯送你离开，他在你身上下了一只跟踪虫，担心你出意外，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碰见了人贩子抓我们回来。乌二伯的女儿一直想在所有祭祀的童男童女身上都下药，她也在追踪村子买人顶替的事情，之后的事就是你想的那样了。”
“哦。”阿多不再说这个话题，看着飞行的灵舟问道：“祭祀高台上我是怎么飞下去的呀？”
小木头道：“我给你贴了一张飞行符箓，就是可以帮助凡人飞的，但过了时间就无效了。”
这飞行符箓只需要灵气激发就可以使用，让凡人能够短暂拥有飞行的能力，但是制作起来很不容易。林家仅存的飞行符箓都给他带走了，一路逃避追杀，到如今都用完了。
阿多偷觑了一眼站在灵舟船头的程一玄，小声说道：“你把家里的宝贝都换出去了，不心疼啊？”
“不心疼。”小木头摇了摇头，睁着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我应该面对现实，林家是怀璧遭灾，不适合再保留这样的炼器之术。”
“那你给我讲讲修真界的事情吧。”
“好。”
……
程一玄听着俩人对话，面露微笑，把灵舟的护罩打开以抵抗高空的罡风。
俩小娃娃并没有辟谷，在灵舟上看了半天白云之后就嚷嚷肚子饿了。
程一玄在经过城镇高空时，停下灵舟进城给俩小娃娃买吃的食物，解决食宿问题，还给俩人买了两身新衣服。
程一玄为人温和，既细心又耐心，一路上两个小娃娃跟他渐渐熟悉，热情的喊他“程大哥”，还时不时问他一些修真界的问题，彼此之间相处得十分融洽。
一个月之后灵舟载着三人到达归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