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萧家祖孙
黄衣老者在地下急得好似无头苍蝇般乱窜,可直到土遁符的法力耗尽,还是未能找到红衣少女和偷袭者的身影。他满脸阴沉的回到地表,此时再是不甘,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活捉了魔焰宗门主的独女,还从他手中逃脱了。剩下一众天煞宗的魔修面面相觑,虽无人明言,但谁都知道他们此行已是一败涂地。“撤!”黄衣老者咬牙吐出一个字后,带着剩余的魔修朝边境而去。十多日后,接到消息的魔焰宗门主恼怒万分,派出门中大批狂焰修士,配合其余五宗的魔修,四处在越国境内的灵矿药园杀人放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目标有一半是掩月宗的产业。巨大的损失使得七派心痛不已,加上元武、紫金两国的援兵已到,便主动掀起边境大战,好将在腹地作乱的精锐魔修逼回去。......距离灵石矿几十里外的一座荒原石林中,一个四色光团陡然出现,随即化作一男一女两道人影。洛虹一现身,先是用神识扫视了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毫不客气地将怜飞花身上的储物袋摘下,而后用神识从头到脚将她细细地扫视了两遍,果然有所发现。伸手摘下她的发簪和手镯后,洛虹微微迟疑了一下,手一挥就用法术将她剥了个精光。右掌虚抓,便将怜飞花的贴身肚兜摄到了手中。然而,洛虹捏着这尚有余温的肚兜,脸上却无一丝旖旎之色,反而面色凶历起来。“阴阳二气兜,看来你的来头还真不小!”洛虹恨恨地说道。这阴阳二气兜,正是大日青魔功中记载的一种魔道法器。炼制此法器除了需要许多珍贵的灵材外,还需采集九对童男童女的少阳少阴之气,而且必须由持有者亲自祭炼,这样才能起到缓慢增进持有者魔功修为的奇效。对于这类凶恶的魔修,洛虹褪去心中最后一丝怜悯,提起符笔,在此女的身上画下多重秘纹禁制。而后收笔一挥将其衣物穿好,接着取出一颗疗伤丹药,给此女喂下。怜飞花伤得虽重,但都只是灵气爆炸造成的皮肉挫伤,体内没有乱七八糟的异种法力入侵,治疗起来十分简单。一颗补血培元的丹药下肚,伤势就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洛虹见状又给她喂下了一颗迷魂的丹药,待药力散发后,法力涌入手指,对其眉心一点。怜飞花一下睁开了眼睛,但双目无神,神情呆滞,显然是在受控状态。“起身!”洛虹法力一催怜飞花身上的禁制,见其听话地站了起来,微微点头,给她戴上他先前用过的斗笠面纱,遮掩其不正常的脸孔后,便带着她朝雾山的方向飞遁而去。......二十日后,越国皇城赫赫有名的闲云酒楼门口,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奇怪的客人。男的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面白如雪,可惜相貌平平,否则也是个翩翩公子。女的穿着一身一看就知价格不菲的红色衣裙,虽然头上戴着斗笠面纱,但其出尘的气质,不禁让人幻想起其斗笠下的绝世容貌。若不是男的行走间显露出的不俗身手,早已有人上来找麻烦了。“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先来一桌好菜。”青年男子正是洛虹,他随手抛出几两碎银,抬腿便进了大堂,怜飞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好咧,客官!您楼上请!”店小二一见银子,顿时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在前头带起路来。洛虹目不斜视地走着,其实神识早已将大堂中每个人扫视了一遍,并未发现修仙者的存在。到了二楼,店小二将二人安排在一张靠窗的雅座上,随后不用洛虹吩咐就火急火燎地跑去了后厨。没一会儿,就端了四盘凉菜上来。“客官,可要上些酒水,我们闲云酒楼的闲来醉可是赫赫有名的好酒!”店小二麻利地上好菜后,殷勤地问道。“酒不用,自己带了。”洛虹解下腰间的玉龙葫,拍了拍葫身道。“那行,二位客官且稍候,本店的几样招牌菜马上就来。若有其它事,请尽管吩咐。”店小二被拒了依旧笑容满面,将白色的擦桌布往肩上一搭,便转身去招呼别的食客了。目送其离去后,洛虹拿起筷子,尝了尝眼前的凉菜,味道还不错,但现在他满怀心事,菜肴的滋味凭白少了几分。当日,他擒了怜飞花后,便一路飞往雾山,打算找钱家的后人解封大五行通圣诀的玉简。因为眼下七派正在与魔道六宗交战,洛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上门,否则若是被黄枫谷知晓了行踪,定会被制个避战脱逃的罪名。好在,雾山五大家族修为最高的赵轻灵也不过是筑基中期,洛虹完全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钱家后人。等他解封了玉简,再给他喂点消除短期记忆的丹药,便万事大吉了。可是等他悄悄登上耀金峰,对一个钱家凡人施了控神术后,才得知上任家主的后人已成了现任家主,而且修为是筑基初期,是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女修,名叫钱木兰。这倒也没什么,一个筑基初期的女修还翻不出洛虹的手心,但关键问题是,此女身为钱家家主,竟然不好好呆在钱家,反而在越国的凡人军队中当将军,说是俗世历练有助功法修炼。搞得洛虹只能一路再从雾山赶到越国皇城,浪费了不少时间。皇城内可是有不少修仙者的,虽然都是散修,但为了保险起见,洛虹还是不宜以黄枫谷弟子的身份露面,万一像韩老魔一样,半路被出任务的七派修士抓了壮丁,那可就惨了。而且,皇城内现今黑煞教猖獗,暗中到处抓捕散修血祭,洛虹可不想一个人跟他们硬碰,索性就伪装成凡人武者。不过,他虽在怜飞花身上下了禁制,但终究比不得自己施展的敛气术,炼气期修士还好,筑基期修士怕是会看出她的异常。洛虹来这闲云酒楼,一来是要给怜飞花找个安身之地,好让他在外能安心办事,二来则是要找那萧家祖孙。钱木兰原本是率军驻守在越国边境的,但现在边境上七派和魔道正打得火热,哪里轮得到凡人军队插手,所以便被调回皇城周边充当禁军。可这皇城那么大,凡人那么多,洛虹又不好展露修为,着实不好找她。一番苦思后,洛虹想到了与韩老魔交易无名敛气术的萧家祖孙。萧老头子有炼气九层的修为,这在散修中已不算弱了,他们久居皇城,定然会凭借修仙者的身份结交一些权贵。若他们肯协助,借其人脉在军中找一个少女将军,想来不是难事。进门前,洛虹就用神识扫过了整座酒楼,没有发现萧家祖孙的气息,他也不心急,慢条斯理地品尝起店小二做主上的招牌菜。待夕阳西下,明月高升之时,一位一头青发的老者带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从后门走进酒楼,二人脸上皆有喜色,似乎今日在外有意外的收获。“爷爷,这回在地下坊市竟然能碰巧遇到有人出售黄龙丹,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少年刚关上后门,就一下安心起来,说出他憋了一路的话,雀跃撒娇的样子简直就如同一个少女。“给你,服用了丹药要好好修炼。”青袍老者看向少年的目光怜爱之极,将刚刚交易来的丹药塞到少年手中。“嗯!有了这丹药,不用一年,我就能突破炼气六层,到时离成为炼气后期的大高手,可是又近了一步呢!”少年宝贝地将药瓶捧在手心,迫不及待地朝房间走去。青袍老者听少年这么一说,眼神中的怜惜立刻变成了痛惜,他十分清楚对方的心思。想修炼到炼气后期,还不是想参加升仙大会嘛,可那升仙大会着实太过凶险了啊!青袍老者无声叹气,他既不忍规劝少年安心做个散修,别想筑基改命之事,又不忍看着少年走上要命的升仙擂台。愁也~这时,洛虹见这二人没有来酒楼这里查看生意的意思,而是直接往后院的住所而去,便操控怜飞花身上的禁制,主动放出一些法力气息,伪装成炼气八层的修仙者。神识中,祖孙俩的身形同时一僵,对视一眼后,老者在前,少年在后地靠了过来。洛虹抿了口酒,微微一笑,他们现在的感觉应该就是突然发现家中进了贼吧。青袍老者刚上楼,洛虹就用分神操控起怜飞花身上的禁制,只见其拿起酒杯,朝青袍老者微微拱手。此人竟能看破我的修为!青袍老者一惊,他上来只是为了确认自家酒楼没来什么麻烦的人物,想不到对方竟然发现了他。他将右手伸到背后,做手势让少年不要上来,沉着脸上前道:“二位道友,老夫可有得罪之处?”要不是酒楼二楼还有别的食客,青袍老者不想暴露身份,而且对方的修为要比他低上一层,他是不会靠上来的。“道友?老爷子,你也是修仙者?”洛虹故作一惊,手掌放在嘴边,低声问道。青袍老者一愣,他刚才没仔细查探洛虹的修为,只是下意识地以为与修仙者同桌的必然也是名修仙者。听洛虹这么一说,当下法术与神识并用,仔细查探了对方一番,结果没感应到一丝法力气息。竟然真是个凡人。青袍老者吃惊的同时,心里也放松下来,只有一个炼气八层的修仙者的话,是敌不过他们祖孙二人联手的,当即咳嗽了两声。“道友不必吃惊,我这相公的确是凡人。我夫妇二人初到皇城遇到了些许难处,故而想找一个同道相助。吃酒时碰巧感应到二位的气息,这才暴露气息将二位引来,若有惊扰之处,还望见谅。”怜飞花语气淡然,举止却很客气,举起酒杯敬了青袍老者和从后头走来的少年一下,赔罪似的干了一杯。“难处?道友可算找错人了,我祖孙俩都是散修,身无长物,怕是帮不到贵伉俪什么。”听这意思,怕不是灵石上有难处,难道真有初次见面就问人借灵石的修仙者?青袍老者面上一僵,保持着戒备。“仙长莫忧,我和夫人不要财物,只想请仙长帮忙寻个人。此人也是修仙者,与我夫人祖上有所渊源。我夫妇二人只知她在皇城军中任职,却不知具体在何处。仙长在此经营酒楼多年,想来人脉通达,寻个人应该不是难事的。”洛虹起身拱手一礼,道明缘由。“这......我祖孙俩素来低调,与皇城中的权贵结交不深,恐怕真的帮不上忙,二位莫怪。”青袍老者想了个借口拒绝道,心想谁知你二人是寻友,还有寻仇,这等麻烦是我萧老儿可不参合。“道友莫急着拒绝。相公,别舍不得了,找不到钱妹妹,我的伤可不知几时才能好。”怜飞花取了两个空酒杯,往洛虹面前一推。“为了夫人,我怎会舍不得。二位,此乃在下酿制的灵酒,虽不是上乘货色,但用来买个消息应该是足够了。嘿嘿,夫人,这塞子一开,我的酒瘾又犯了,可否小酌一杯?”洛虹拿起玉龙葫,揭了盖子,给那俩空杯倒满后,将葫口放到自己酒杯上方,谄笑着道。“相公你可真是,我又从未限制过你饮酒。”怜飞花淡淡地道。“得限制,得限制,这每一块灵石啊,都不能浪费的。”洛虹自语着倒了小半杯,仰头一饮而尽,满脸幸福回味的表情。“爷爷,是灵酒耶!”少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上前一步拽着青袍老者的袖子,吸溜着口水道。“是灵酒,是灵酒,真香!”萧老头闻着这醉人的灵气和酒香,一时有些恍惚,但老辣的阅历还是克制住了欲望。“道......不,小友,这灵酒是你酿制的?”“哈哈,仙长,你可别看我是个凡人,但我可是在黄枫谷打过长工的。这酿制灵酒的本事,就是我在那时学的。”洛虹轻笑一声,给玉龙葫塞上了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