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

三个男人似乎无动于衷，无人说话。

“大胆杜清清！竟然惊扰父王的灵柩，和母妃腹中孩儿Ｎ况当着太子和众皇子的面，丢尽靖王府的脸面！你娘是父皇宠妾？哼！她自然得去陪葬！”王妃车鸾帘子掀开，露出王府二小姐杜婉华精致浓艳的双眸，厌恶地瞪着地上的女子。

杜婉华扶着王妃缓缓走下马车，傲慢地向礼官挥了挥手，随着宣乐声，百官众妇在礼官的指挥下，膜拜嚎哭，灵柩开始缓慢地挪入墓穴。

殉葬女子中，为首的一位纯白素缎裹着窈窕身姿，如瀑黑发全然披散，随着雪花飞舞，单薄的白衫裙裾飘飞，挺直腰肢，清傲绝美。

“娘……不要……”杜清清因绝望变得癫狂，拼命撕咬冲上来拦她的人。

她不能失去娘，再度变成孤苦无依的人。

凄惶心碎的哭声，令白衣女子背影瞬凝，回头，含雾双眸，满是不舍和依恋，薄唇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快！快压她们进去！速速关上洞门！免误吉时。”正妃倏然和她的目光对上，仿若被刺痛，慌忙避开她绝望的眼神，慌忙挥手，变了调的声音奋力尖叫。

“时辰到，关墓。”礼官话落，殉葬女子恐惧而凄厉的惨叫，奋力挣扎求饶，众人都不忍目睹，低头而泣，却没有一个出声阻止。

侍卫一拥而上，白衣女子和她们一起被推搡着，连拖带拉，推入幽暗墓穴。

厚厚的石门，呯然关上，嘎然割断悲凉，哀嚎瞬间封锁隔绝。

杜清清慌忙抬头，娘不舍的眼神刚好掩入深幽的黑洞。

“不要……娘……，你们为什么那么残忍！你们这是杀人！”她疯似的扑向石门，纤细的十指奋力抠着坚石，瞬间划伤道道暗红，浑身冰冻却抵不上万念俱灰的绝望，双手鲜血淋淋，瞬间凝结成冰血柱。

正妃丰满的面容终于露出粉红，轻瞟一眼趴在石门上痛哭的杜清清，柔声说道：“终了还是你娘最有福分，王爷不枉生前对她的宠爱，殉葬自当顺从，你虽是庶出，毕竟也是王府长女，想必这点孝心总是有的。”

正妃拢了拢白色狐狸毛领，握着着暖炉。

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拍落在素麻外衣上的雪花，挑起嵌着细长玉甲的手指，走近杜清清，在她肩上轻拍，声调高了许多，“你娘给你们挣了好名声，你可要好好报答本宫，少不得还得逢年过节还能烧个纸钱。”

杜清清咬着唇，双膝不听使唤地颤抖，虚弱地靠在石门上，紧闭双眸，豆大泪珠含着血丝潸然而下，失了嗓音的喉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们是杀人恶魔！我杜清清定当血债血偿！”

顷刻，双眸无力地闭上，身子一软靠着石门滑下去。

王妃被她狠话怔住，只是片刻，冷笑，假意急唤道，“快弄醒她，出殡大礼，出了人命可是不吉利。”

嬷嬷们慌忙拍打着她的脸，大声呼唤着。

仿佛听见娘温暖而遥远的声音，一股热流穿透胸腔，涌上的鲜血从惨白的薄唇溢出，禁不住剧烈地咳起来，吓得抱着她的嬷嬷尖叫起来，慌乱地叫着随行医官。

她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大眼，眼中惨然绝望，还有骇人的恨，目光缓缓移向王妃，幽幽地问道：“王妃娘娘……，娘死得冤枉，您不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