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婆媳难眠又听噩耗

娜娜睡下以后，她的奶奶和妈妈各自回屋，对于这两个女人来说注定今夜难眠。

老人家的脑子像风车一样转个不停。对当年化芳没和老二成亲，却嫁给了老三，老人家起初是反对的，但拗不过老三，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不过，她对赵全和化芳的事是有察觉的，总觉得他俩的眼睛里有不安分的成分。眼是情媒，有暧昧关系的男女间的眼神与正常人是不同的，正所谓眉目传情眉来眼去，历尽沧桑的老女人更能体会这一点。但是，她想这可能只是误会，那样的事是不会发生的，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减少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当初，赵发到北方创业，老人家就坚持让化芳跟去。眼下，男人外出创业的、打工的太多了，有些女人耐不住空房寂寞，蜚短流长的闲话，时不时的就传出来，这样的事没人去验证，人们跟着嚼舌头，听说，几个不出门的干部天天忙着解决妇女问题，村长都成了配种站长了。虽说化芳不爱出门，不是家里就是地里的干活，也不和长舌妇们交往，又跟我这婆婆住一个院，可婆婆觉得她眼睛不安分的成分让人担心。化芳说舍不下苹果园，赵发说到北京孩子上学成问题，大城市与农村的学校要求和教育方法不一样，再说就是在外面上学，户口在家，也得回家考大学，等发了财再说。于是，赵发给化芳买了手机，又给老娘换了高质量的电话机，出门走了。化芳就留在家里守着老人孩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忙里忙外，过秋过麦时就雇人帮工，有时赵全也回来干点活。他干活也是象征性的，挺着腐败的大肚子，干不一点就汗流浃背，都跟下了多大力一样。不过是当当外人，让人说当了官还挂着家里的老娘和兄弟家的活，图个好名声。赵全当官后变了，花公家的钱、花别人家的钱出入酒楼歌厅等娱乐场所。老人家也看电视，知道世风日下的事，提醒老二别做下三滥事，赵全口口声声说是是是。老二媳妇玉莹到她这里告过状，说他变了，不像以前那样按时回家了，她这当婆婆的一方面答应管管老二，一方面劝玉莹不要疑神疑鬼捕风捉影。没想到老二花心花到家里来了，到底是谁勾引了谁呢？这纸里能包的尊吗？还是让发儿把她带走吧，要是这样，两个孩子怎么办？亮亮小，就跟他娘走，娜娜要读书，就留在家里，可是自己越来越老，能照顾好娜娜吗？隔辈人主的疼主不的管，孩子在自己的手下能学好吗？一连串的问题，让她辗转反侧……

化芳靠在床头上，心惊肉跳的。她熄了灯，瞪着眼。那天是阴历三月十二，如果是晴天，月儿快满了，屋里应该有月光，可她的眼前一片暗淡。她觉得自己今晚是从天堂、地狱走了一遭又回到了人间的床上。今晚的幽会与往日不同，活该出事。原来都是事先衙日子，她把亮亮安排到奶奶屋里睡；赵全编好晚回家的理由给嫂子，悄悄开车来，进西门，自家的看家狗不咬他，婆婆耳背，成了好事，可心人悄悄开车走。别人不注意、自家没问题，扯扯拉拉好几年了，瞒天过海风平浪静。这回千不该万不该自己逼着赵全先撤走再杀回马枪。打着如意算盘的化芳在欲死欲仙的天堂尽情欢愉的时候，娜娜这个冤家出现了，在娜娜的杀猪般的嚎叫声中，化芳从天堂坠落，把她扔进无依无靠的地狱，赵全仓惶逃离不管不顾，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风来临各东西，何况这露水夫妻？真是露水夫妻假情义！没想到婆婆的大度，为她遮掩了丑行……，但是，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可能在婆婆面前挺起腰杆做人了，能够苟且活下去只能仰仗婆婆恩赐、只能为了孩子，以后的人生路会是怎样的艰难啊……

第二天，化芳还是早早的起床了，来到娜娜的房间看女儿。见娜娜脸红红的，一摸火炭一般热，女儿病了！特殊的生理期，非常的惊吓，骤然间屋里房外的温差，让这个十三岁的女孩发起烧来。她叫醒女儿，娜娜说：“我好累啊，让我再睡一会吧。”

“娜娜，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渴，我冷……”娜娜有气无力地说。

化芳自己屋里没水，到婆婆屋里拿暖水瓶，见婆婆正打电话。

“什么？全子住院了……车祸……我这就去……”化芳咣当把暖瓶掉到地上！婆婆回过头来，那愤恨的眼神让她脊梁直冒寒气。

“娜娜发烧，要喝水。”

“啊，啊，祸不单行啊……，再过一会儿，你嫂子雇的出租车来接我，你也去吧，带着孩子们。花一样钱办好几件事。”

听着婆婆的数落，化芳低眉顺眼，她自知这一切祸端都是她引起的，化芳无言以对……

“你傻了吗？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去收拾东西，叫醒俩孩子，去县医院！”老太太有些声嘶力竭。

化芳像个听话的丫鬟，被指使得团团转，没有了往日的傲慢，甚至失去了自尊，一夜之隔，判若两人，她的心乱麻一般，手脚都打着哆嗦，不听她的使唤。

出租车来了，他们一家老少三代上了车，婆婆和化芳各怀心事，她们都在想如何面对将要见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