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忍痛割爱
待白露伺候她梳洗完毕，叶舒珺领着她一人赴约。
一路上，前尘往事涌入脑中，叶舒珺隐约记起，上辈子也是叶舒琮促成的这次见面。不过，那次第，璟哥儿出事，林氏被困，偌大的宣武候府，只有叶舒琮一个人还惦念着她。无形中，叶舒珺对她这个二哥更是言听计从。当初与周仕舜暗通款曲，如今想来，叶舒琮倒是“功不可没”。心事还未想完，人已经到了花园。
就听白露掩饰不住娇羞地叫了一声：“琮少爷。”
叶舒珺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二哥，我这个丫头，见到你比见到我这个主子还亲。”
白露刹时红了脸，叶舒琮面上却泛着白，他镇定道：“珺姐儿可不要乱说。”
叶舒珺呵呵笑出了声，“妹妹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二哥，不必当真。”顿了一下，她又开口，“我们白露这么标致，你真不喜欢？二哥要是喜欢就跟妹妹讲一声，妹妹定会忍痛割爱。”
白露心跳不止，头愈发低下去，却又忍不住抬眼去瞄叶舒琮，心中期盼着那份不可能的答案。
叶舒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五妹，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话音刚落，就听小厮来报，“少爷，周公子来了。”
叶舒珺面无表情，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加速，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按捺住冲上去杀了他的念头。这张脸，叶舒珺再熟悉不过，再憎恨不过。多少次午夜梦回，叶舒珺都恨不得将他撕碎，一口口地吞进肚子里方能解心头之恨。
周仕舜出身贫寒，却自有一番书生意气。他年纪与叶舒琮相仿，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本来，叶舒琮与他结交也是欣赏他的才华，近来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多加筹谋，尤其是叶舒珺态度上的转变，让他至今摸不着头绪。叶舒琮一面介绍他，一面观察叶舒珺的反应。在他看来，叶舒珺的反应倒是平淡，却不知在他见不到的地方，叶舒珺的掌心早已渗出了血丝，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原以为这传说中的嘉明县主是个娇蛮任性的，如今瞧着倒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周仕舜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尽力讨好起叶舒珺：“在下唐突了，还请嘉明县主见谅。”
周仕舜这会还没有完全长开，不过几年后的模样也是隐约可见。在一次书会上周仕舜偶遇了叶舒琮，两人交谈甚欢，难得是堂堂宣武侯府大公子气质温雅，对他很是照顾，渐渐他经常随着叶舒琮出入贵族的生活圈里，却也越发察觉到自己与他人的差距，心里的不甘与嫉妒日夜折磨他，更让他发狠要在这京城中立足，出人头地！前些日子，叶舒琮隐约透露出有意将宣武侯府的小姐与他相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这也更看出叶舒琮对他的看重，若是能娶得宣武侯府千金，以宣武侯府如今的圣眷，他日若能金榜题名，于他仕途必有助益。只是，今日见到来的竟是嘉明县主，着实还是让他吓了一跳，叶舒琮不是指的庶女，而是这宣武侯府唯一的嫡女，圣上亲封的嘉明县主，听闻前日日子在皇后娘娘的赏荷宴上还与安国公府的嫡女大出风采，得了娘娘们的盛赞，如今这嘉明县主可是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贵女……叶舒琮的举动虽然有些让人怀疑，可周仕舜更多的是被这巨大的惊喜给弄得受宠若惊，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这样的贵女便是嫁给皇子都可以的，他居然能有机会亲近，甚至迎娶过门……周仕舜努力按捺住心神，假装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叶舒珺，明眸皓齿，肤白如玉，竟像画中天上的嫦娥般清丽高贵，可遇不可亲。
他致歉的话传入耳中，叶舒珺终于平复了纷杂的情绪，能够让自己的恨意不随着语言出口。
“没事。周公子多虑了。”话出口，意味着叶舒珺已经恢复正常的状态。这时，掌心的刺痛一阵阵传来，她佯装整理裙裾，把帕子攥在掌心，借机擦掉血迹。
“五妹之前说要习字，周兄的字风骨极佳，五妹可以向他讨教一二。”叶舒琮不遗余力地给他俩创造机会。
叶舒珺怎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不过还是要矜持些，“二哥，这不好吧。虽说珺儿还未及笄，可是，这，不合礼数，被祖母知晓要骂我的。”
叶舒琮见她这般说，更是觉得她欲拒还迎，他看到了不止一丝希望，于是，他开口劝说道，“没事，祖母那我去说。”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叶舒珺只得勉为其难的点头应承，并一再表示要与叶舒琮一同去向祖母禀明情况。
周仕舜更是心花怒放，叶舒珺居然没有断然拒绝，那便是愿意与他独处了，因而也越发的温柔体贴，细心关怀。
叶氏兄妹二人待周仕舜告辞之后，一齐往陆老夫人的院子。
果不其然，陆姨娘这会正低眉顺眼地陪着陆老夫人说话呢。叶舒琮小心地冲陆姨娘使了个眼色，显然之前就已经商议好。
叶舒珺不动声色地看他们算计自己，心底又凉了三分。本幻想着重生之后事情能发生改变，没料到，无论时间空间如何转换，他们的狼子野心始终不灭。
当下的情况，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二人分别见礼，陆老夫人难得见他俩一同过来，心内存疑，示意罗嬷嬷在她腰后放置了软枕，斜着身子问道：“今日是吹了什么风，你兄妹二人竟是想到一处了？”
叶舒琮是兄长，率先回话，“回祖母，孙儿跟五妹是一同从花园中过来的。”
“哦？你俩倒是好兴致。”提起花园，陆老夫人不免想起之前因为跟叶舒珺起冲突而被惩罚的叶舒琬，这几日叶舒琬一直被关在祠堂思过，皇后娘娘既然开了口让叶舒琬回去思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得狠下心罚了她的，可这也过了好些日子了，原本心里的气也散了许多，陆姨娘这几日又是十分尽心的伺候着，这会再见到叶舒珺，不知怎么地就又惦念起乖顺娇柔的叶舒琬了：“瞧着你们兄妹这般要好，我便想起了琬姐儿，这罚了罚过了，估摸着琬姐儿也吃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