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公子的信
明昭想了想,“大姐说的秧歌队咱庄子里不就有吗?”
这些日子歇在徐庄,能听到庄子里的锣鼓声从早响到晚,说是庄子里为了过年临时组成的秧歌队在排练。她还被徐明远拉去看了两眼,唱些乡间的小调。别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她也只是对踩高跷觉得神奇。
毕竟,她前世见过的文艺演出可都是太高大上了。
徐明晴道:“岂止咱庄子里有,几乎每个庄子里都有的,不过都是过年临时组建的。到时候,个个庄子里互相演出,图个热闹,遇到富裕的庄子还能挣包糖果回来。”
明昭对这个热闹的新年突然就有些期待了起来。
“明昭妹妹!”姐妹俩刚到庄园门口,就碰到了打马经过的曹骥。他翻身下马,咧嘴笑,白白的牙齿跟古铜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人,跟明昭第一次在晋州的白玉镇碰到的时候,真的变了很多,尤其是在肤色上,这几个月风吹日晒的,给他成功的上了色。
“徐大姑娘也在。”
徐明晴垂首,蚊子哼哼似的喊了声,“曹将军!”
明昭笑笑,“好巧!我这刚到庄子就遇到了曹大哥。家里都收拾好了吗?年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他甚至怀疑,曹骥一早就等在这里守株待兔。
“差不多了!”曹骥点点头,“要不去家里坐坐?”
明昭看着徐明晴抱着包袱的手,因太用力,上面的血管都清晰看见了,随即笑道:“过会儿再去!我大姐带了新蒸的馒头来,等会儿送些过去给夫人尝尝。”
“那好!”曹骥笑着看向徐明晴。
明昭便拉着徐明晴离开。
进了庄园,红枫已经得了信迎了出来,顺手接过了徐明晴手中的包袱。
徐明晴的手空了,顿时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明昭便抱住她的胳膊,“大姐很怕曹大哥吗?”
“怎么会?”徐明晴急急的争辩。
明昭笑,“可刚刚,大姐都不敢抬头看他。”
“呃……”徐明晴咬唇,“我那是……我跟他不熟,盯着人家看显得不礼貌。”
“哦——”明昭拐着弯的拖长音。
徐明晴红了耳朵,“你孝子家家的,不懂。”
明昭暗自好笑,嘴上却漫不经心的将曹骥那日的话说了,末了还不忘感慨,“曹大哥也是个可怜的!”
徐明晴就陷入了沉默。
到了昭园,新菊和新梅就冲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往明昭身上扑。
明昭忍不住的咯咯笑,“不过三天不见,就想我成这样了。”
红枫赶忙将人扒拉下来,“可不是!这两日居然念叨着说是讨厌过年了,因为年把昭姑娘带走了。”
明昭笑得更加开怀,在孝子心中,过年都是头疼大事,意味着有新衣服穿,以为有好吃的吃。能在孝子心中把年给比下去了,说明她做人还挺成功的。
也说明,她们盼着她,是把她当亲人了。想起她们是没有爹娘的人,她又禁不止心酸了起来。
明昭陪着两人玩了会儿,才跟红枫说话。
红枫将一封信交到了她手里,“公子的信!”
明昭一惊之下大喜,迫不及待的拆了信来看。信很简短,说他们一路并没有北上,而是往东去了沄县,直到海边。信是登船前写的,怕她担忧,写信报个平安。
她一连看了三遍,眼睛还不舍得拔出来。
红枫又抱了一个匣子给她,“这是公子随信一起送来的。”
明昭打开一看,里面除了贝壳,居然还有一个小袋子。打开来,居然是花生米大小的珍珠,顿时就爱不释手了起来。
红枫就提醒道:“姑娘要不要写回信?”
明昭楞了一下,“承颐哥哥不是坐船走水路的吗?这会儿应该是在海上了,就算我写了信,也没法递到他手里啊!”
红枫道:“这就不用姑娘操心了,虽是走水路,但是船也是需要进港口补给的。让人把信送到港口就行了。”
明昭便赶忙跑去写信,她可是有满肚子的话要说,比方说乡村的年是多么的多姿多彩,还把秧歌队着重写了。然后又把自己想在凤凰庄建集市的想法写了。
她是觉得这古代送一次信不容易,不多写点儿,真是浪费了人力物力。
写完之后,看到那一匣子珍珠和贝壳,又觉得懊恼,忍不住的抱怨道:“早知道可以写信,该给承颐哥哥准备礼物的。”
红枫就笑,“姑娘腰上这个荷包像是新的,不知道是何人所缝?”
明昭低头看了看荷包上那歪歪扭扭的针脚,小嘴一撅,嗔道:“红枫变坏了!这么拙劣的绣艺,怎么看也不像我那几个能干的姐姐所为。”
徐明晴从旁捂嘴笑,“你三姐的针线还不如你呢!”
明昭道:“那是因为三姐从来没拿过针线。我可是好好跟着二姐学了的,结果绣这荷花,要是没有叶子,估计谁也认不出来。”
徐明晴道:“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你绣的这般好。”
明昭从腰间解下来,放在手里揉搓了半天,牙一咬道:“好歹是我做的第一个荷包,就送去给承颐哥哥吧!哪怕是笑话我半天,也算是把他逗乐了。”
“小妹,荷包这种东西……”徐明晴斟酌着字眼。
红枫却已经接了荷包,“信差还等着呢,奴婢得赶紧送去。”竟是不由分说,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明昭笑,“大姐别见怪,承颐哥哥手下的人办事,从来都是这样,绝不拖泥带水。你刚才说荷包怎么了?”
徐明晴见荷包都已经走了,又想到她年纪尚小,就把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荷包这种东西,多绣几个,就顺手了。”
“我晓得,熟能生巧嘛!”明昭道,“你就瞧好吧!过年期间,我肯定把这个荷包给做漂亮了。走吧!咱们去挨家送馒头去。”
徐明晴可能觉得她那个荷包太丑了,不适合送人。她却觉得丑虽丑,但好歹是人生第一个,意义非凡。周承颐看在这一层含义上,应该也会多多包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