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童话?

周六忙了一整天腰都快垮断了,总算把手头的计划书全部搞定,周日的时候本想带睿睿去海洋公园玩玩,谁知竟是个下雨天。

于是苏雪没辙了,看着睿睿小嘴翘到半天高,好笑地哄了一阵,这才打发他到客厅去看动画片。

季家半山的宅子横跨面十分巨大。

在宅子里慢步的话,可以逛好几个钟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走过看过的地方,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莫名的感觉又溢了出来。

就如同此刻,她明明已经走到假山尽头无路向前,可她偏偏知道往左一拐弯会是一小片风景秀美的人工湖泊。

她脚步轻轻地踩到一小块石子。

微风和煦地吹过她明媚的乌丝,不知从哪一天起,寒冬竟慢慢过去,暖暖的春日脚步临近了。

苏雪对这份熟悉深感奇怪,可是又禁不住地想要探索更多。

再往前走,果然看到记忆深处的小窝。

那是个用木头修葺而成的树屋,很熊精巧,好久都没动过的梯子随意架在树旁,上面积了不少灰尘。

苏雪走了过去,伸出小手擦了擦梯子一角,吹掉些尘垢。

突然来了攀爬的兴致,她便伸手扶好梯子,轻手轻脚的踩上去一层,使了几分气力,发觉这木架梯子虽然经年累月的日晒风吹,却还十分牢固。

苏雪一层层爬了上去,从树屋外探出颗小脑袋。

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屋,外面围了一圈小小的深褐色木栅栏,屋子上爬满了藤蔓,绿色的尖尖小顶,田字型小窗户,屋檐下还系着两只随风摇荡的木质风铃,发出的声音闷闷空空的。

小屋木门锁着,门上结着一串干瘪掉的气球,从窗户外看进去,可以看到铺在墙角的椭圆形羽毛垫子,厚厚的,旁边摆了一双粉蓝粉红色拖鞋。

除此之外,屋里放置了好几个小的矮书柜,最里的柜子上放着一小盆栽,红色妖艳的花怒放着,仅仅只是一朵,有点类似于喇叭花。

两只画着男孩女孩的杯子密密地靠在一起。

四处都是嫩黄色、粉色的靠垫,扔的到处都是,看上去实在很温馨。

苏雪鬼使神差地从旁边数过去,在第三根木栅栏下面拿出了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有些发抖打颤。

这真是见鬼了。

为什么她会知道钥匙在哪里,这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

苏雪从木屋门口爬了进去,发现屋子里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墙角边那快椭圆形羽毛褥垫,应该是屋主用来睡觉的,旁边还放了两只狗骨头状的枕头,看上去有点可笑。

这根本就是个儿童屋。

苏雪呆呆地坐在居中的毯子上,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滑过些什么东西。

有个十分清脆的声音一直不停在说话。

“哥哥,你摘上面那朵花给我吧,那朵漂亮呢……”

“哥哥,你看我画的,好看嘛?”

“哥哥,你说我今天穿什么鞋子去学校好呢?我喜欢粉蓝色的!不要,这双我最讨厌了!”

“哥哥,好难受,不能呼吸了,哥哥……好痛呀。”

好难受,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了,好痛呀。苏雪猛然觉得心里一揪,跟着针戳般的疼痛在心脏上蔓延开来。她蜷缩成一团,揪着胸前的衣服,好痛,好像有什么人拿着锤子在她胸口使劲凿着凿着,谁,是谁,谁这么狠心。

喉咙像是被人捏住似的,呼吸不顺畅,苏雪开始猛烈地咳嗽,往屋子的一角爬去,从羽毛褥垫下,掏出一副被撕裂的画。

画里绿油油的草坪上,本来手牵着手的一对人儿,如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男孩子,眸光冷清清地望着她。

苏雪的神智开始涣散,她爬着爬着,触碰到一只咖啡色的鞋柜。

蓦地拉开。

整整一柜子粉蓝色的鞋子,拖鞋皮鞋球鞋旅游鞋,灼了她的眼。

她的小脑袋重重地倒在地上,意识朦胧了。

梦里,似乎有谁在奔跑,欢快的笑声洒在天空下。

猛地从床上竖起,苏雪放声咳嗽了数下,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客房。

这是怎么回事。

门被拉开了。

头一个进来的人苏雪认识,是季家的家庭医生,季泽跟在医生后面,满面怒色隐忍未发。

医生上前给她量了下体温,“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幸亏发现的及时,吸入的毒气少,否则就不是一天就能醒过来的了。”

“医生,你说我中毒?”苏雪迷惘了。

“嗯。树屋长期不透风,曼陀罗的花粉气味,散发的毒性都积聚在屋子内,日积月累,毒可不是一星半点,你进去就是送死的。”

“曼陀罗。”

医生点点头,提醒道,“那个盆栽。”

“那是一盆曼陀罗?”她还以为大喇叭花。

医生再次点点头,收拾好药箱,“好好休息吧,这几天尽量吃清淡点的东西。”

“泽少,我先告辞了。”

季泽点了点头,等医生出去后,立刻重重踢上门,冲口就是一顿咆哮,“你怎么回事?谁让你去那屋子的,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苏雪默然了。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季泽冰冷地瞧了她一眼,那眼神冻得刺骨,冷意一直滑到心里。

“我如果说,是我开门进去的,你信不信。”

季泽突然默然了,像是想到什么,目光幽长地看了看她。

“刚好有园丁去修剪那片树林,发现木门开了,否则的话,你死在里面都没人发现。”季泽突然顿了顿,笑得有些叫人毛骨悚然,“也或许是……她想叫你去陪她呢。”

“嘭!”关门声沉沉地压在她心口,让她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胡乱抖动乱颤着狂跳。

苏雪一手压上心口,缓了一小口气。

季泽的话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间很头痛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可是随后她又想道,既然屋子经年累月的没人进去过,那么何以那盆曼陀罗会绽放的如此妖艳,不会枯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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