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好狡猾(四千)
“没人。”他合上门走回去,好笑地看着迅速穿戴整齐,静静坐在床边的苏雪。
苏雪还是不怎么放心,自己出去看了一圈,果然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她嘀咕着转身走回来,一合上门季泽便欺身抱过来了。
“泽少爷……”苏雪的小嘴被他含在口中,含混不清地嚷着,神情透着几分懊恼。
“唔,再晚点我过来找你。”太不尽兴了,季泽想着。这软软的身子,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如此美好呢。这就像一个吸鸦片的,以前不知道鸦片这个好东西这么刺激心脏,一旦吸上,就他妈上瘾了,想要戒掉估计很难。
什么?
晚上他还要来?她瞪着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选择自动忽略她杀人泄愤的眼波,呵呵一笑,眉眼间含着几分调皮的愉悦,转身走了出去,挥挥手道,“别锁门。”
去死吧,鬼才不锁门!
苏雪用力甩上她的房门,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生自己的闷气。
太气人了,那个男人的表情,好像算准了她不会拒绝似的。
她站起来,在屋子里碎碎念着来回走动,直到儿子擂鼓似的“咚咚咚”敲响了房门。
“妈咪!”儿子委屈地冲进来扑到她大腿上,“妈咪你不要睿睿了。”
“没,妈咪怎么会不要睿睿呢。”苏雪抱起儿子,揉揉儿子的小脸,“怎么了,睿睿是不是要做老师布置的作业?”
“那个弱智老师,布置小朋友做的作业好白痴啊!”睿睿古灵精怪地摇头晃脑,伸出一根手指屈指向天,“找九种水陆空的动物,还得图文并茂打印并且Scan,发到她的邮箱,你说白痴不!”
苏雪妈妈无语地看了儿子一眼,“那老师也是帮助小朋友记忆嘛。”
再说这什么图文并茂的作业,哪次不是家长帮小朋友完成的,简直就是布置给家长的作业嘛。
“这个还要用脑子记嘛?”睿睿抬起小下巴很不耻地哼了一声,“不是只要看一遍就知道啦,别说九种,一百种都可以啊!不就是百度一下,什么都知道了嘛。”
“百百度一下。。”苏雪一早就知道儿子聪明,不但如此,对电脑还精通的很。
她摸摸儿子的小脑袋,“那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到底做完没有?”
“没有。”睿睿小盆友一脸很侮辱他智商的表情看着妈咪,“那是三岁小朋友才要了解的知识好不好,老师她就是个弱智,你说我能跟一个弱智去计较嘛?”
苏雪哭笑不得了。
“那交不出作业,要被老师罚站的哦。”
“我才没那么蠢啦。我叫汹帮我做,反正他只要拷贝一份,再改两个小动物就行了。”
“你……”这儿子怎么越来越有幼稚园老大的架势呢,手下居然还有个叫汹的小弟?
“妈咪,你明天送我去幼稚园好不好嘛。”睿睿小盆友吊着她的腿一个劲呼呼道,“上次小胖墩给我打的满地找牙后,他现在不犯贱了,不敢过来招惹我了耶!可是新来的那个毛文广比小胖墩更讨厌。他老在我们面前炫耀他妈咪漂亮,呸,我妈咪比他妈咪漂亮一万倍。”
睿睿小盆友咋呼着从楼梯上碰碰碰跑下来的时候,季老爷子和季邵蓉芬正在客厅里吃饭后水果。
季泽斜靠在一边的沙发上,叠着修长的腿翻看手里的杂志。
而一对中年夫妇正坐在季老爷子对面,女的珠光宝气,烫着淡黄色的犀利短发,层次分明。
男的头上涂了厚厚一层发蜡、油光可鉴,一张颇似季老爷子的棱角分明的脸,虽有岁月风霜的刻痕,但瞧着还满英俊成熟的。
“爹地爹地爹地。”睿睿小盆友一路奔跑咋呼下来,冲得惊天动地的。
季邵蓉芬急忙站了起来,跑上去迎接她的小孙子,“怎么啦心肝宝贝,怎么跑成这样?”
“奶奶。”小盆友嘟着个嘴巴,一把抓住季泽捏着的杂志一角,蹭蹭爬上沙发,一骨碌钻到他爸爸的怀里。
“怎么了?”季泽好笑地看了看儿子,伸手搂过他,抬起的眼含着一丝露骨,视线落在女孩子静好的侧脸上。
女孩子正扶着水晶扶手,慢慢从楼梯上走下,只是一袭简简单单的月白色线衫与长裤,但那一身的风华玉致落在男人眼中,竟是如此的心动。
“妈咪坏。”小盆友滚到他爸爸的怀里,撅着个嘴不停嚷道,“妈咪坏妈咪坏,妈咪骂睿睿。”
“一定是你淘气,惹妈咪不高兴。”季泽揉动儿子的小脑袋,笑了笑,“妈咪骂睿睿什么了?”
小盆友偏过脑袋想了想,憋着小脸好像一时间想不到那两个字。
“这么小就学会争强好胜地跟别的小朋友攀比,不是虚荣是什么?”苏雪没好气地瞟了一眼攀住季泽的儿子。
对就是这两字!虚荣!小盆友赶紧给爹地告状,“妈咪说睿睿虚荣!”
小盆友感觉纯纯的小心灵被伤害到了,虚荣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儿,妈咪坏!
季泽笑不可遏,旁边的季夫人与季老爷子也跟着笑了。
这小家伙古灵精怪的,平时那些儿童化语言就经常逗得两老笑不可支了,这回见他如此可爱,都伸手要把他抱过来玩玩。
“咦爸爸,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孝,怎么难道是小泽的儿子?”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问道,表情有点奇怪。
“嗯,睿睿是我儿子。”季泽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淡淡地笑道,“睿睿,叫叔公。”
“叔公。”睿睿转过头,冲那对不认识的夫妇吐了吐舌头。
那短发女子突然坐直了身子,睁大眼惊诧地叫道,“小泽,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到底有没有弄清楚啊,可别是跑来冒充讹诈的哦。这孩子长得倒是挺像你的,可是人也有相似的嘛。有没有验过DNA啊,可别是有些心怀不轨的女人,故弄玄虚地弄出个孩子上门来敲诈的。”
“婶婶,别胡说八道。”季泽不悦地抿起唇。
季邵蓉芬也插口,有点恼火地说,“桂枝,你别吓到我的乖孙!”说那个女人上门攀富贵她可以不管,可带上她宝贝孙儿就不行!
“啊呀大嫂,我也是为我们季家着想啊。我们季家高门大户、申城出了名的豪门世家啊。名下产业众多,光是豪宅都有几十间的了。”那女人满身阔妇人的脾性,一脸瞧不起苏雪地翻了翻白眼,“万一不小心引狼入室,少个一两间铺子是无所谓的了,就当是行善积德打发了叫花子,可不要给人家来个鲸吞蚕食,真正季家的子孙倒是只能被扫地出门睡大街。到时候啊,可就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了。”
“住口!”季国威愤恨地站起,银色手杖咚咚咚地捶着地面,“你再出言不逊,头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就是你!”
阮桂枝见老爷子发火,只能悻悻然地闭上嘴巴,暗中翻了个大白眼,“我也是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的。”
她心里很是气愤的。一直都不被老家伙喜欢,以前他就偏爱大儿子大媳妇,季泽是长子嫡孙也就罢了,连那个身份不入流的季嗔也往家里带,如今又多出个更不入流的小野种,让她怎么不气愤呢。
“婶婶,睿睿是我季泽的儿子,这是事实。希望你以后说话客气点!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睿睿,就算是婶婶你也不行!”季泽冷冰冰地瞪了阮桂枝一眼,又转而看向叔叔季万鹏,“叔叔,我敬重你们是长辈,也请你们不要作出与长辈身份背道而驰的事情来。”
“小泽你别生气,你也知道你婶婶的嘴巴,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嘴里不饶人,其实心还是挺好的。”季万鹏忙打着圆场笑道,“都是自家人,别往心里去。”
“过来。”季泽冷冰冰地冲苏雪发号施令。
苏雪犹豫了一下,挪着脚步龟速进发,还差几步走到季泽身边时,他抱着睿睿走上前来,一把勾过她的小腰,搂在身侧,低头说道,“走。”
“去哪里?”阮桂枝说话的时候,苏雪还真不屑搭腔,她还真希望老爷子把她和睿睿扫地出门呢,可这可能嘛。
“出去吃饭。”
“你不是吃过了嘛?”苏雪讶异地问道。
“你!”简短有力的一个字抛过去,堵住苏雪一肚子的抱怨。
“是不是你告密?”苏雪手指头指向儿子。
儿子搂着爸爸的脖子转头看了她一眼,一骨碌缩回季泽的怀里。
“其实我晚上不吃也行。”
“我季泽的女人,没一个是饿死的!”
季万鹏与阮桂枝回到三楼右首第二间房里,打开居室的门,阮桂枝就气愤地将手里的名牌包包重重丢在大床上,“老爷子真是个老糊涂了,都没搞清楚身份就往家里接,一看是个重孙,我看他就喜的疯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婆。”
“我能不生气嘛?不就是去瑞士玩了一个月,回来突然间什么都变样了,让人怎么接受的了啊?再这么下去,以后分家产的时候都给长房分光了,我们二脉还能有个屁,能捞到个渣都不错的了!”
“行了行了小声点,别嚷嚷,被爸爸听到就不好了。”季万鹏起身关上房门。
阮桂枝指着季万鹏就骂,“看看你这小男人的样子!连你侄儿都不如。所以这家里的大权都掌握在你侄子手里,这么大的银行,你一杯羹都分不到,你说是不是要气死人了?”
“那我实在不是经营人才嘛。”季万鹏无奈地坐回椅子上,两手放在阮桂枝肩部轻轻按摩道,“老婆,你别生气了,生气就不漂亮了。”
“也都怪我自己不争气,没给你生个儿子。”阮桂枝懊恼地捶捶扶手。
“可是我们有一个很乖很优秀的女儿呀。”季万鹏笑着抱住他太太的腰,“你不是也说,有女万事足了嘛?还有什么好争的!是不是?”
阮桂枝的脸色缓了下来,“你就会哄我!不行我要打个电话给家碧,让她赶紧从维也纳回来,那个什么音乐会就别听了,再不回来,家里连她蹲身之处都没了。”
季万鹏一脸好笑地看着老婆紧张兮兮跑去打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雪没想到,季泽这家伙居然会带她和睿睿来老字号的兴记馄饨店。
那条街是出了名的挤的,停个车都颇为痛苦。
看着那个优雅的男人,脱了西装,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口,坐到那张褪了红色漆的小凳上,叠起修长的腿,拿着汤勺搅拌汤底。那种明显的贵气和馄饨店普通小老百姓天差地别的区别,苏雪同学唇角直抽,忍着没笑出来。
太夸张了,开着几千万的名跑来吃小馄饨。难怪周边这么多人都用古怪的眼色看着他们了。
“妈咪快点吃嘛,这个虾仁馅的好好吃哦。”睿睿使劲消灭他碗里的馄饨,大大的眼睛还盯着她那碗。
“你别吃太多,你刚才已经吃过晚饭了。”苏雪急忙将儿子碗里的馄饨倒过来一半。
儿子气呼呼直嚷,“妈咪坏妈咪坏,爹地,妈咪坏!”
季泽笑了笑,抬手揉揉儿子的发。
那种温柔的笑容简直有致命的吸引力。
苏雪心中一动,急忙埋下小脑袋迅速进攻她的馄饨。
吃完都已经八点半了,这顿晚饭也的确够晚的了。
回到家送睿睿小朋友洗洗睡觉,苏雪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客房,关门的时候,眼前突然滑过季泽那张迷人的俊脸,他似笑非笑的说着:晚一点过来找你。
苏雪的小心肝突地一跳,猛地重重合上门转了下门锁,这才舒了口气进去洗澡。
今天有点累,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翘班了,明天回去还得跟张主管道个歉,苏雪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直到夜深的时候,感觉到什么沉沉地压着自己,薄薄软软的娇呼声不由自主地溢出小嘴,却立刻被他吞了回去。
她神智迷离了好长时间,这才从阵阵抽-动中缓过神来,蓦地瞪直眼睛,望着黑幕中那双特别明亮的眸子。
“你不晓得世上有种东西叫钥匙?”他晃动了一下绕在指尖的钥匙圈,猛地加快。
好好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