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契合度

三天后。

这三天以来，杭生一直过着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痛，就是肉体上的折磨。杭生感觉自己的身体每天都有不同的体验，就好像有人正在肢解再安装一样，这种痛是他吃了各种所谓的神奇功效的止痛药以后都不见成效的痛。发作的时候便只能忍着。好在病房里有个女人在，让杭生凭借着男人的自尊忍住了高声嚎叫。

而快乐也与此有关。

虽然在这三天里，杭生和邻床的两位没有过任何的交流——就连他们两位自己都不曾交流过。但这并不妨碍杭生观察他们二人。

罗斯一，其实就是个宅男。不爱说话也不爱和别人眼神交流。在养伤的时候只会看动漫。有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杭生的目光，甚至会把自己隐身起来。不过杭生大部分时间也不会观察他。

杭生的观察重点是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楚荡漾。

楚荡漾这个女人，当时天色比较黑，杭生的注意力又在别处，所以没能好好观察。如今彻底闲下来了，杭生才发现，这个爱穿胶衣的女人着实生了一副好身材！由于眼罩的原因，杭生看不到对方的真实面孔，但这副身材在胶衣的衬托下却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想想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声“大！”，这个形容词还真是没用错。

再加上这间病房的各种待遇都好到离谱，杭生的肉体疼痛。。可忍！

杭生的疼痛消失在第三天清晨。杭生醒来，抬手抹了把脸。咦？不疼了？随后他又站起身原地蹦了一下。

嗯？我彻底好了？

“组长，杭警官的伤应该是好了。”楚荡漾的声音恰时响起。这时机抓得精确程度让杭生都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在天天观察自己了。

当然，这只是杭生的自我感觉良好，更有可能是楚荡漾受不了杭生的打量了，一秒都不想多受！

楚荡漾刚挂掉电话，杭生病床前的空处便冒起一阵青烟。

一个身影在青烟当中慢慢站直，烟消云散之后，于组长的老脸出现。

“杭警官？这三天修养的如何？”

“嘿，托您的福，还不错。”虽不是自己的领导，但总归来说也是个同系统的上司，杭生说话的语气还是要客气点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之前我和杭警官说有事商量，这个杭警官现在刚刚恢复，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如果。。”

“没有没有，您说吧。”杭生一边抖擞着身体，一边笑着答道。

“是这样的，杭警官。之前在你昏迷的时候，降临者登记局的人给你重新做了一次检测，并且给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检测结果。这件事想必杭警官心里应该有数吧？”

控制并掌握降临者的情况是政策，杭生当然不会提出质疑，连忙点头。

于组长见状笑了笑，长眉在笑容的作用下不住地抖动。随后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资料“你自己看吧。”

杭生接过，果然是自己的鉴定结果。这里面写着：降临本体：未知，有待进一步观察。降临种类：宝物。降临程度：良。降临评价：就目前情况判定应当为某种可用于实战的宝物，尚无提高此类降临对象契合度的有效办法。

“宝物？”杭生有些疑惑。

“是的，宝物降临虽然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来给你做降临鉴定的人是我的老友，你不必担心这份鉴定结果的准确性。”于组长对着杭生递了个眼神，不过由于眉毛过长，这个眼神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嗯。。于组长，还有个问题。之前我刚醒的时候，好像听见你们在聊什么能力增强与契合度有关，这个契合度。。？”

于组长的眉毛抖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讶：“是我考虑不周了。之前因为你的降临鉴定结果出错，被判定为无价值。所以可能没人跟你提过相关的事。这样吧，我跟你简单说下，之后会有人给你传一份详细资料的：

历史上第一个发生的降临事件实在不好考证，但是在降临现象井喷式地爆发开来以后，各个国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研究着这种奇特的现象。降临的产生是不可控，无规律的，但在接受了降临的人群中，我们还是总结到了一些有用的经验。首先，当一个过去的幻想降临到某个人身上时，他往往只具有一部分关于这个幻想的具现度，也就是只拥有一部分降临本体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是可以提升的。提升的关键就在于你能不能让自己和降临本体更像！”

“像？”杭生当了一回捧哏。

“对，像，也就是相似度。现在我们统一称之为契合度。”

“这。。那我的降临本体是一件宝物。。不会是要让我变成一块石头吧？”

于组长的胡子挑了挑，应该是在笑：“当然不会。经过反复试验，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只需要在某一方面的契合度提升，便可以增强你的能力。比如41，他提升契合度的方法是隐藏自己，在认识更多人的前提下隐藏自己的秘密。越多人认识他并不了解他，他的契合度也就越高。”

“嗯？”杭生回头看了一眼头也不抬地看着动漫的41，感觉这个契合度提升的方式还真是适合他。

“那于组长，我的契合度提升。。。”

“每个人的提升方法都是不同的，所以我也没办法给出建议，你可以尝试着自己摸索。如果实在是不行，你再来找我。”

听到于组长的最后一句话，杭生敏锐地注意到身后的荡漾身子抖了一下，可能是联想到了什么。

“那就先谢谢于组长科普了，这个之后还有什么事吗？”

“哦，还有一份关于你的人事调动安排，需要你过目一下。”

“人事。。”杭生有种不太理想的预感。

《关于杭生同志的人事调动安排》：现将原二大队第三支队警员杭生调至降临者执行组。

这份安排。。。

杭生把自己为难的眼神传递了过去，但由于对方的眉毛隔绝掉了双方眼神交流的渠道，杭生也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有没有切实传达。

“杭警官有什么想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杭警官既然已经检测出实用才能，何必还当一个普通警察？”

杭生哪是动员不足啊，他只是对于这项没有任何人提前跟他通气的决定略有不满。不过组织上的决定。。接受还是要接受的。

“那于。。组长，关于我的工作安排。。”

“噢，这样吧，你先熟悉一下你的同组同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问他们。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杭警官，请自便。”

说完，于组长脚下的地面再次升起青烟，当青烟彻底盖住于组长的时候，杭生便能感觉到这间病房少了个人。这种感觉很明确，或许是杭生解锁的新能力？

好吧，于组长已经走了。。那么自己的新同事。。

杭生将目光放到病房外，透过玻璃他可以看到，外面没有什么新面孔。

如此说来。。

“咳咳，两位应该就是我的新同事了吧。这个小弟初来乍到，还请两位在日后的工作当中多多照顾。”

41默默地调高了播放器的音量，楚荡漾则是转过头看向窗外。

外面真是好天气，连朵云都没有。

杭生抿了抿嘴，看来和新同事的接触。。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