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喝酒治牙疼

林江南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楚小姐的消息,她还疑惑之前不是说一起去逛街的吗?

后来才听说楚天阔好像是要去别处有急事,带着家眷一起的。

“小姐,好像秦府来了客人,是秦夫人的娘家侄子。”

云染过来倒茶的时候说的。

林江南思索了片刻:“秦夫人娘家那边的侄子?柳丞胥少爷?”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云染点头,之后又问,“小姐怎么认识他?”

“一面之缘,他是柳家这一代的佼佼者,有名的富家子弟,很有生意头脑,以前也听父亲提起过。”

林江南简单解释了一下,之后又翻了一页书。

柳丞胥住的院子跟林江南的院子之间离得有点远,两人平日里几乎不会遇到。

这一日,秦淮闲来无事就会过去看看。

不过他今天来的时候,就看到柳丞胥拉着一个唯唯诺诺的仆人说着话。

只见那仆人端着一盆子水,里面还放着一个抹布,应当是负责擦拭东西的。

此时被柳丞胥拦着,也只能低眉顺眼的听着。

秦淮光是看着都觉得那人快要哭了。

“你觉得那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就是有毛病,本少爷看起来很好惹的样子吗?”

那仆人哭丧着脸,连忙道:“柳少爷,不……不好惹……”

柳丞胥使劲点点头:“就是,敢在小爷头上动土,我看她就是不想活了!”

“是……是……”

秦淮无奈的摇摇头,到底是谁说这家伙长大了,也懂事了的!

分明是个三岁幼儿嘛!

“在说什么?”

他轻咳一声走过去。

那仆人见他来了,就跟见到救星一样,端着盆子就噗通跪下了:“奴才见过少爷。”

秦淮摆手:“下去吧。”

“是。”

那仆人连忙端着水,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了。

柳丞胥:“哎,我还没说完呢。”

但是那仆人脚下生了轮子一样,早就跑没影了。

秦淮挡在他面前:“有什么话,继续。”

柳丞胥看到他双手环胸,他自小就有些打怵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哥,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不说了。”

他说着就噘着嘴要离开。

他刚抬步离开,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秦淮悠悠的声音。

“我怎么听说柳少爷今日被人当众给羞辱了,好像还是个女…………”

“哥!”

柳丞胥一个箭步跑到秦淮面前,他想伸手去他的嘴。

只是看到他哥的眼神之后,他讪讪的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讨好的笑笑:“哥,亲哥,都是自家兄弟,咱们别声张好吗?”

主要是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人啊!

秦淮勾唇:“刚刚不是还不想跟我说话的吗?”

柳丞胥讪讪一笑:“怎么会呢?哥你最厉害了,我这怎么敢不跟我最敬重的哥哥说话呢!”

他说着就要去挽秦淮的手臂,秦淮微微一侧身,躲开了。

柳丞胥撇撇嘴,委屈道:“哥,你不爱我了吗?”

“怎么会,”秦淮弯弯唇。

柳丞胥笑着就又凑过去:“我就说嘛。”

秦淮直接转身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我根本没爱过你。”

柳丞胥:“……”

于是,今天在院子干活的众人就看到柳少爷追着自己少爷……撒娇。

“哥,你说那个女人到底长没长眼睛,我那里看着像个流氓,登徒子了,”

柳丞胥跟在秦淮身后,愤愤不平的嘟囔着,“我这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那个死女人竟然说我是流氓,我真是……”

他说着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碎自己一口白牙。

秦淮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又让张副官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府里的管家。

张副官本就怕柳少爷拉着他说个不停,他一听见自家少爷的吩咐,连忙拉着管家,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待人都走了,秦淮才分眼看了眼柳丞胥,嗤笑一声:“出息。”

“哎,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柳丞胥闻言,立马又凑了过来,“我都这么难过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算了算了,我还是找我未来嫂子唠唠去吧,说不定她这会儿正无聊呢。”

秦淮蹙眉:“你敢!”

柳丞胥自然是不敢的,他撇撇嘴:“那你倒是给我出个招,让我找回颜面啊。”

秦淮头疼的看着他:“那姑娘是江行业的外孙女,自小在淮北长大的,父亲是淮北一带有名的镖局掌门人。”

“啊?就是江行业那个嫁到外面的女儿的闺女…………”

也难怪柳丞胥惊讶,实在是江行业这个女儿太传奇,说起来也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情了。

江汾,江行业最宠爱的幺女,上面四个哥哥,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长大的。

只是谁知长大之后,跟来京都办事的当时淮北最大的镖局少东家看对了眼,可是江行业自然不愿唯一的女儿远嫁,还是一介武夫。

虽然当时边界已经是淮北最出名的镖局少东家,还是没有入了江行业的眼,但是江汾就是看上了,死活不愿意再同意嫁与别人。

到底是没有拧过她,江行业松口了,江汾远嫁淮北。

这件事,当时在京都也闹得沸沸扬扬的,至今有人提起来还是唏嘘,毕竟当年江汾可是出了名的美人。

当年虽然江行业一口咬定不认这个闺女,出嫁那天,江行业都没有出来,甚至还放了话,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

江汾也是个执拗的,在出嫁当天跪在府门口,边界心疼她,也陪她跪着。

直到江老夫人哭着把他们拉了起来。

好在边界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知道妻子远嫁自己,与家里人闹了矛盾,成亲之后就加倍呵护。

后来江汾有了身孕,生了孩子,江老夫人亲自来照顾了一月有余。

不过前几年,孩子慢慢长大,也没见过自己的外祖父。

江汾每每提起都是泪眼朦胧。

但是到底是江行业后来还是不忍心,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自家闺女远嫁的事实。

再后来江汾也带着孩子回来了,江行业嘴上不说,每次抱着孩子眼里都红红的……

“那刁蛮丫头就是江行业那个宝贝外孙女?”

柳丞胥难以置信,那刁蛮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家闺秀啊!

秦淮点点头:“她是江行业唯一的外孙女边言,近期来都城小住,昨日是第一天。”

他说着淡淡的看了眼抓头挠耳的柳丞胥,言下之意,这才第一天就跟他结下了梁子。

柳丞胥讪讪一笑:“我也不知道她是江老的外孙女啊,再说了,当时她也没有表明身份啊!”

“听说,这江行业对这个外孙女宝贝的很,”秦淮悠悠道,“也不知道这个边言有没有告诉她外祖父,她来这第一天就被一个人模狗样的登徒子给气到了呢!”

柳丞胥挠挠头:“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是……”

他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哎,哥,你说谁人模狗样呢!”

秦淮早已经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留下柳丞胥自己唉声叹气。

他倒不是怕江行业,要说在这都城,就没几个他怕的,毕竟秦柳两家的实力摆在这里。。

只不过当年江行业算是当过他的老师,他现在见到都是尊称一声老师的。

他的外孙女,自己起码也是要礼遇相待的。

主要是这要传出去,他很没面子的!

柳丞胥起初还愤愤不平,这会儿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的。

以至于柳丞胥身边伺候的李木然一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他过来鞠了个礼:“少爷,这是江家给的请帖。”

“江家的帖子?!”

柳丞胥像是炸了毛一样,瞪大了眼睛把李木然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见惯了自家主子咋咋呼呼的样子,心情平复的也快。

“对,刚刚江家的管家把这个送到府上,我就给带了过来。”

他说着把手里烫着金边的帖子往前递了递。

结果柳丞胥像躲瘟疫一样,往后躲了躲。

李木然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帖子:“少爷……”

柳丞胥也知道自己刚才反应有点过了,他轻咳一声,从李木然手里接过帖子。

只是这帖子拿在手里真的有些烫手就是了。

柳丞胥打开之后,上面的字数不多,简简单单的三行字。

“……备下佳酿,请柳少爷过府一叙……”

良久,李木然看着自家殿下的脸色变了好几个色,从红到白,又从白到青……

他又看向柳少爷手里的帖子,难不成这帖子里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吗?

“少爷……”

柳丞胥咽了咽唾沫,挤出一些微笑来。

“这送帖子的人还说什么了吗?”

李木然闻言,摇摇头:“不曾说什么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扬声道,“对了,那人说他们府里的小小姐回来了,要去给小小姐买醉风楼的醉风鸭去。”

当时李木然也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是那人突然说了这么句话,他也只是讪讪一笑,不知道说什么。

送帖子的那人也只是笑了笑就走了。

“咳!”柳丞胥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他顿时觉得自己牙疼。

他把帖子往李木然怀里一递,抬步就要超门口走去,嘴里嘟囔着,“我牙疼,得先去看牙,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

李木然:“……”

他看了看手里被塞过来的帖子,再看看捂着脸已经走远的自家少爷。

李木然抬步跟了上去,嘴里喊着:“少爷,这个帖子去不去啊?”

柳丞胥脚步极快,等李木然追出去的时候,早就没了他的影子。

…………………………

就算柳丞胥再不想去,他翌日一早还是穿戴整齐,出了门。

江行业毕竟是他幼时的老师,现在见了面,还会给他说些道理,柳丞胥只能安慰着自己,他不是怕,只是就是敬重老师而已。

“奴才见过柳少爷。”

江府的管家一早就等在了门口,远远的看到柳丞胥就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他先是鞠了个礼。

柳丞胥让李木然把礼物递过去:“江老可在府上?”

管家接过来,恭敬道:“老爷一早就在大厅等候了,”他说着就在一旁引路,“柳少爷这边请。”

其实,柳丞胥对于江府很是熟悉,因为他小时候没少来过,他那么尊重江行业的原因还有一个。

就是当年江行业也算是他哥的老师,他年幼时也跟着他哥来过几趟,他哥与太傅探讨事情,他就在一旁写大字。

后来就成了他的老师……

柳丞胥思及至此,就感觉自己的脚步愈发沉重。

“江管家,这大厅里只有江老自己吗?”

柳丞胥想着要是那丫头真的告状了,自己就说牙疼先回去。

江管家也是江府的老人了,因为忠心耿耿,被太傅赏了“江”姓。

“就老爷一个人在,”江管家脸上始终挂着笑,“柳少爷近日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柳丞胥讪讪一笑:“这不忙嘛,家里生意忙。”

“对了,江北在家吗?”

江管家想了想回道:“小少爷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呢。”

柳丞胥眼睛一亮:“江管家,我找你家小少爷有事,你先去大厅告诉江老一声,我这就过去。”

他说着一溜烟的朝书房跑去。

剩下江管家和李木然大眼瞪小眼。

“这……”

江管家看了看李木然,李木然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呢。

“哪个,江管家,要不然您先去禀告一声江老,我去看看。”

另一边

“柳少爷,您先松开我吧。”

江北一脸头疼的看着抱着自己胳膊不松手的五皇子柳丞胥。

柳丞胥就是抱着不撒手:“江北,你一定得帮我,我真不知道她是江老的外孙女,我要是知道了,我绕道走也不……”

哎,柳丞胥说着都是泪啊!

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呢!

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主要是万一江老把这事告诉别人,他这脸可就丢尽了!

一想到这里,柳丞胥更是觉得自己不能撒手:“江北,你得帮我啊!”

江北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毛笔,上面的墨汁被柳少爷椅的滴了好几点在宣纸上。

他叹了口气,看来又得重新写了。

“柳少爷,这事不是我不帮您,”江北把毛笔放下,看向他,“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您看看,我这写的什么东西。”

柳丞胥闻言看了眼他桌子上的那张纸,密密麻麻的他也看不懂,都是一些符号。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江北无奈道:“这不昨天我不小心夹了一个特意给表妹煮的鸡腿,爷爷罚我来抄佛经……五十遍……”

“噗……哈哈哈……”

柳丞胥愣了下,随后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江北黑了脸,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笑实在是不厚道。

不过他一看到江北那种怨妇脸,他就忍不住。

“对不住了,兄弟,哈哈哈,”柳丞胥尽力让自己不笑出来,但是,他嘴角还是勾起来了,“我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哈……”

江北脸黑了黑,随后又悠悠道:“殿下,我这只是吃了一个鸡腿,您可是说了那小祖宗长得乱七八糟,发育的像个三岁孩童,一张血盆大口……”

他说着,满意的看着刚才还笑的嚣张的某人,已经笑不出来了。

江北幸灾乐祸的坐回去,换了一张纸,又拿起毛笔继续写着,他还差一遍呢。

要不是刚刚柳丞胥瞎捣乱,自己都写完可以休息了!

柳丞胥现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若硬要说有点什么,那就是悲凉……

当当当……

“江北,柳少爷在里面吗?”

是江行业的声音!

江北与柳丞胥相视一眼。

“在的,祖父稍等。”

江北应了声,过去把门打开。

门口赫然站着江行业和一脸笑眯眯的江管家。

柳丞胥再转身之时,已经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高贵柳少爷了。

“见过柳少爷。”

江行业先是鞠了个礼。

柳丞胥快步过去扶起他:“江老多礼了。”

江行业站起来,看了看江北又看向柳丞胥,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听管家说,柳少爷找江北有事商议,不知道可否商议完了?”

江北鼻观眼眼观心的看向自己的鞋尖。

柳丞胥暗骂不仗义。

他面上挂着笑意:“已经商量完了。”

“那就好,”江行业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江北,脸上一板,“让你抄的东西抄完了吗?”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江北忙拿过来,递过去,随后哀怨的看了眼柳丞胥,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江行业,“还差一遍……”

这下换成柳丞胥鼻观眼眼观心了,他一会儿看看自己脚尖,一会儿又看看屋顶。

耳边还听着江行业对江北的冷哼声:“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一小姑娘抢东西吃,丢不丢人?”

江北被骂的也委屈,他也没想到那鸡腿是特意给他表妹弄得啊,再说了那一盘子好几个,表妹又吃不完,自己吃一个还不行!

偏心!太偏心!

不过江北也就敢在心里瞎嘀咕,他可不敢大声说出来,谁让他们江家清一色的男丁呢。

江行业自己骂还不解恨,还要拉着柳丞胥一起讨伐他。

“柳少爷,您说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跟一小姑娘置气,是不是丢人?”

柳丞胥:“……”

他现在怎么听江行业这话都觉得像是在骂他一样。

“是不……太光彩,”柳丞胥声音低了又低。

江北低着头,努力憋着笑。

江行业扬声道:“听见了吧,你看看柳少爷,再看看你,人家柳少爷都说了不光彩!”

柳丞胥听着江行业的声音都快把屋顶给捅破了,他现在非常肯定江老就是在指桑骂槐。

可怜他还不能正面反驳,现在对于他来说面子大于天!

等到江行业教育的差不多了,才算停住。

“柳少爷,您评评理,言言一个姑娘家,江北这混小子是不是该让着点?”

柳丞胥看了眼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的江北,这小子明显在憋笑。

场上几个人都知道江行业在这指桑骂槐,可怜他还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讪讪道:“江老说的有道理。”

江行业也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自然知道适可而止。

“柳少爷,我备了薄酒,咱们前厅说话吧。”

柳丞胥现在只想走:“江老,我牙疼,这酒咱们就改天再喝吧。”

江行业关心道:“柳少爷怎么会突然牙疼?可让医生看过了?”

柳丞胥摆摆手:“看过了,看过了,昨天就牙疼了,这会儿又开始了,这酒就先不喝了……”

从江行业府出来,柳丞胥才松了口气,刚刚被江行业借机说了一顿,他心里憋着气没发。

“走,喝酒去。”

李木然张张口:“少爷,您不是牙疼?喝不了酒吗?”

刚刚明明是听到主子是这么应付江行业的啊!

柳丞胥一想到刚才的事就觉得头大。

“就是因为牙疼,所以得喝酒镇压!”

李木然:“……”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