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告别
还是那家餐馆，还是那个包间。
女服务员进门一看，哟，熟人，又是那个吹自己能挣十几亿的吹牛大王。
不过她心里虽然不满，脸上还是微笑道：“您好，两位需要点什么？”
沈兰说道：“你点吧。”
方远点点头，“好，那就跟上次一样吧，白切羊肉、烤乳鸽、西湖醋鱼、爆炒腰花、宝塔肉，再要两个花胶黄鱼羹，一壶茶。”
服务员记录完以后，说道：“好的，稍等，茶马上送来。”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尽管做了一年的大导演，不过前世今生两辈子的宅男性格还是根深蒂固。不见时朝思暮想，真的见面了，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方远又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兰也没有开口，于是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咚咚咚”
服务员敲门后走了进来，“您好，您的茶到了。”
“好，放在这儿吧。”
方远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壶递了过去，说道，“可能再过几天，我就要回成海市了。”
沈兰愣了一下，接过茶壶，“这么快吗？”
“嗯，新电影筹备好了，3月份就要正式开拍了。”
“哦。”沈兰点点头，沉默了一下，问道：“方便跟我讲讲你新电影的事吗？什么都可以，随便讲讲就好。”
方远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可以，我想一下从哪开始。嗯，电影讲的是一个带有奇幻色彩的故事，主人公叫周明，他的生命跟常人相反，出生时就未老先衰，然后越长越年轻，他在……”
“飓风席卷整个城市，大水淹没了那个反方向的钟，和开头相互映照，故事就到此结束了。”
仅仅是听方远说了一遍故事梗概，沈兰已经感动到眼里有泪花闪烁了，她伸手擦去泪水，说道：“光听都知道是一个好故事，我已经开始期待在银幕上看到这部电影了。”
方远发出了邀请，“那到时候你来参加首映吧，保证你会是第一批看到的。”
“到时候再说吧。”沈兰委婉地拒绝了，然后问道：“这部电影是不是投资很高啊？”
“不高，也就。”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方远，是来上菜的服务员。
“您好，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好。”方远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总成本在七千万左右吧，因为到时候要看做不做特效，不做特效的话还能再便宜一点。”
又来了。
女服务员关门时隐约听到了一句半句的。心里笑道：得，这回没吹那十几个亿的事，还算低调了一点。
“七千万？这么高吗？”沈兰吃惊道。
七千万啊，够自己开多少个服装店了。
“其实真要节约成本的话可能用不了这么多，不过有这个条件的话，我就想尽量拍好一点。成本的大头主要是……”
一边吃，方远一边给沈兰介绍着电影的拍摄流程。
吃完了饭，两人又像上次一样，沿着街道散步。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白梅香，方远感觉自己有种冲动，想抱一抱近在咫尺的沈兰，不过他忍住了。
沈兰忽然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要拍电影的？”
方远想了想，回答道：“嗯，拍电影算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吧，只是以前的我觉得这个梦想离我太遥远，不敢去追逐。后来终于想通了，既然做任何事都有可能失败，那为什么不选择做自己喜欢做的呢？”
“真好，我挺羡慕你的，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也获得了成功。”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成功了呢？”
沈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的电影有几十亿的票房了，还不叫成功吗？”
方远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其实成功的评判方式有很多，我觉得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是一种成功。”
“你说得对。”沈兰忽然止步不前，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
方远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她，点头道：“是。”
她又问道：“为什么？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我吗？”
为什么？
方远很不解，这个问题还需要想吗？喜欢就是喜欢呗。
“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才见几面你就说喜欢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或许你只是一时冲动，又或许你只是觉得我跟那些女明星不一样，有种新鲜感。”
这，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
为什么会喜欢沈兰呢？
是原主的残留思想在作祟？还是自己对她一见钟情？
方远陷入了思考。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沈兰干脆就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给说完，“而且你想过没有，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生活中接触的都是明星和演员，你一年赚的钱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我开服装店的几十万都要家里拿钱，而你一部电影就是几千万的投资。对于你来说，几千万或许都不多，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你可以花几千块几万块去吃一顿饭，但我不能。这就是我们的差距，你知道吗？”
“或许你现在确实喜欢我，但你跟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喜欢只是一时的，等你离开这座小城市，回归导演的生活，你就会忘了我。”
终于把心里话说完了，沈兰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方远的？
高中同桌的时候？还是前些天偶遇的时候？
或许两人的确互相喜欢，但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一点沈兰那天在出租车后排上网搜索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是几十亿票房导演，万众瞩目的天才，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女孩，就算因为他的一时冲动，两人走到一起，这段感情也不会长久。
既然注定要分开，那又何必在一起呢？
方远感觉自己的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怪不得前些天沈兰故意疏远自己，原来她早就抱着拒绝的想法了。
考虑了半天，他才说道：“不，你说的都是猜测而已，也许我们真的能走到一起呢？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能说就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呢？”
沈兰直视着他，“好，假如你真的喜欢我，那我们不妨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如果你只是一时冲动，那分开后你自己就会想明白。如果不是，也许到时候我会接受你。”
“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方远的语气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