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胡思乱想
公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凉意顿时从心底而生,涌上心来,顿时感受到了女人间直觉和心机的可怕!
可又能说什么呢?只有无可奈何。
他便装个听不懂的,跟四个丫头说了一声,推着各人出了西厢房。
到在前院门口转了一圈,指着白皑皑的山峰说:“各自看吧,这就是目前的生活环境。”
众人顺着宁轩公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个表情各异,眼神中却流露出同一种信号,那时带着恐慌的绝望,皆不言语。
空气仿佛在这一时刻凝结!
雪后欲晴的天空,蓝底托着白云朵朵,树枝上的积雪随风轻舞,仿佛天上的白云散落到了树上,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人间美景。
良久之后,才这里望望,那里看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谁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公子干咳了两声,也许是这让马静想起了什么,但见她低着头,轻声问道:“若真是在汉代,我们该怎么办?”
随着她的发问,众人站在这半山腰上吹着北风,纷纷打开了话匣子,各说各的,却始终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山间气候,才像是要晴,而此时天空又开始飘雪,车宁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是叹息道:“无论遇到什么事,唯有凭心而论,依心而立,尽心而为。”
众人又问公子,公子沉思复语:“娶得东家子,能年年在此看雪。”
众人皆道:“难道你就这志气?再说了,不需要生活了?吃啥穿啥?”
公子道:“有一技养身,何愁吃穿?”
车宁道:“收起你那把破伞吧,汉代可是要钢筋没钢筋,要水泥没水泥,砌个烟砖墙儿,你这工程师不见得比当地的瓦工强,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她这一说,一下子让这哥们心里空荡荡的,这事可真没有想过,真在汉代,自己能做什么?
对于公子哥来说,这天岳并无几户人家,隐居此地不是很好么?
可是她们却一再追问着该干嘛,这一下把他拉入沉思之中。
车宁道:“若真如小说中的那样,穿越过来了,后世的生产力,难道不能用来做点正事?一堂堂爷们,该说点实际的东西,姐妹们可都望着你这当队长的呢。”
公子抓起一把雪,往空中一扔,笑道:“如梅似雪!”
车宁复问雪当如何?
公子拗不过她,长叹一声,应酬式地沉吟道:
飘飘渺渺恋何家,百丈峰前满地花。
可爱春风回昨夜,寒香应已至天涯。
吴颖娇嗔道:“休要打哑谜,说清楚又不会死人。”
望着吴颖俊俏的模样,听着她粗俗的话语,公子与马静相视一笑。
马静扯淡道:“他说尽力,不让五胡乱华。”
车宁笑叹道:“好志气,小女子定当佐随前程。”
吴颖骂道:“好一小骚蹄子,此情此景之下,生死未卜之际竟还谈起情说起爱来了。”
三人也不理会她,众人也不接言。
各自愁望,漫山积雪,白茫茫之中,连条小路也见不着,皆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是一通乱扯,说个没完没了,不要说是想有个什么结果,就连个正经话题也没着。
方致抬头道:“如果不是老西搞的一次什么训练,这场景还真像进入了小冰河时期的汉朝,至少我是没见过下这么久雪的江东。都说马静姐是足智多谋,又懂天文理,怎么不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马静苦笑道:“是不是到了汉朝都不知道,对眼前环境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告诉大家该怎么办呢?”
方致叹道:“科学是以假设为前提的,就假设一下吧。”
马静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若真是穿越了,那就是麻烦大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东汉,并且不是什么盛世,按历史记载,马上就应该动乱了,还是先回房吧,这里有些冷。”
回到西厢房中,众女皆言,信也好,不信也罢,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总是没有错……
皆把眼光指向公子,可是摆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个人的生死存亡问题,还有团队,走错一步,那可是要团灭的,这如何敢乱说?
再说这几个队员身体都还没康复,应付突发问题的能力基本上已清零,在无法知道当下实情的情况下,方向与目标都没办法确定,硬要说拿出行动方案,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学理科出身的方致说得在理,若真能时空穿越,跑到小时候杀死曾经的自己,那再穿越回去,又是怎么的一个情景;或者看谁不惯了,跑到古代去杀他祖先,这样,世界不乱套了?
马静道是,不要去想能不能穿越,目前所处的环境与穿越也没啥两样。
就当是穿越过来了,早做准备,自是有好处没坏处的,大不了就是多死几个脑细胞嘛,又没有其它的损失,于是她便带着大家聊起历史来。
公子细思,光和元年,历史上的178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依稀记得史书所载,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事情。
灵帝爱好辞赋,诏命在洛阳皇宫鸿都门内设立学校,也就是说读书人还是受待见的。
可是她们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写文言文,还需要面对汉简,唐宋之人读秦汉着作,若是没有注疏,都读不明白,就凭自己几个半吊子?
哎,像蔡邕撰一样的去补《后汉纪》,算了,算了,想都不敢想,别说做了,编书是不关自己的事。
至于说光和元年正月,交趾郡(今越南河内东)、合浦郡(今广西合浦东北)等地乌浒蛮起兵反汉、九真郡(今越南清华、河静二省及议安省东部地区)、日南郡(今越南广治省广治河与甘露河合流处)等地蛮人联合,有众数万人,攻没郡县。
按理说军人打仗是本分,可是自己目前是黑市户口,没有通关文牒、官府任命等一系列的相关手续,哪也去不了,更别说跑到越南去打仗。
就算是偷偷地溜过去,打了胜仗归来,人家皇帝老儿也不认,还得找个深山老林躲着。
西邸卖官这事,买个官当是最好,可是,一来没有身份,二来装备全丢,皆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就算找到装备,汉朝的皇帝可不认你带的美金,也没有刷卡一说。
就算带着以备急用的黄金电线找到了,汉代的金可也不是黄金。
可饭总是要吃的吧,如何生存?
更可怕是的,若是有人把这几个后世来的人当怪物,怎么办呢?
她们可是不会讲话,不会写字,没有经济来源,下地不会耕种,上山不会砍柴打猎,更别谈正当职业。
那些个汉代人不把这自己几个当怪物拿着去报官,那才是大新闻呢。
打自从军起,可没遇到这过种没有敌情、没有任务目标、没有预案的事,这家怎么当?
想到此处,公子一个头两个大。别说是几个特种兵,就算是火箭兵,在这种环境中怕也得龙游浅滩、虎落平原。
公子哥想来想去,怕还是找根棍子找个破碗来得实在,可是要饭得上人多的地方,自己这没身份证的一队人,能出得去么?
吴颖吼道:“你是队长,你个猪头,说话呀!闷葫芦,你干嘛不作声?”
公子被她这一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吴颖以为公子装宝,气得要从椅子上跳下来踩他一脚才好,可这一动,差点摔下来,估计是碰到哪里了,痛得像杀猪般的叫。
公子跑过去,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吴颖好不容易才忍住痛,伸手让公子去扶,公子当然不会不扶。
弯着腰去扶她,吴颖一把拧着公子的耳朵,气愤地说:“我让你装宝,方才问你想哪个野姑娘去了,你却不做声,害老娘摔那么惨。”
众女都“咯咯”地笑着,方致笑道:“看来是穿越成刘备了。”
公子好不容易才让其松了手,揉着耳朵说:“哪有那么长的耳朵,瞧你说的。你们说要做两手准备,我在想该怎么办?”
吴颖瞪着一对大眼睛说:“你个活宝呀你,你还真信穿越了?目前对环境一无所知,做个毛线的准备。”
方致“嘻嘻”地笑个不停,抱着小嘴说:“总有一天要有那么长的,影子总那么长。”说完哼起歌来。
车宁挥一挥手,制止住众人打闹,分析说:“如果是老西安排的试验,他不来,我们猜也是白浪费时间。若真是穿越了,那我也不敢想。”
吴颖接话道:“有什么不敢想的?”
车宁看了大家一圈,悠悠地低声说道:“我们连字都不认识,话也不会说,就是一个哑巴跟文盲,生存都困难,你们也别为难队长了,他只是职务比我们高一级,别的与我们又有多少区别?”
吴颖却不以为然地说:“以我们的文化功底,听懂个话,要几天?”
公子想着马静比较有才学的,便说:“你们要假设是在汉代,那个谁谁谁,哦,马静,还是你来分析一下吧,科普一些古代的知识。”
马静先给众人说清学习与康复的重要性,当务之急是两件事。
一是学习,我们是有文化功底的,只是要换种读音和记一些繁体字而已;二是尽快康复。
先是给众人打打气,反过头便说困难了。
千万别小看说话这事,如果真是穿越了,那就真麻烦了。
一个“三”字可有七个音,多重意思。
那上古音、古中音之类的与22世纪的发音,可没几个字是相同的,字和词的用法也不同,书面语的文体与口头语又是天差地别。
就算有人教,要破哑巴加文盲之局面,恐怕也非是一日之功。
车宁也补充说:“若真是穿越了,我们要在这里立足,不想被官兵追着跑,吴大小姐是关键。如果是假的,要找突破口,只怕也得在她身上花功夫。”
马静叹道:“是哦,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都有麻烦就是了。”
方致低声叹:“马静姐说得有道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目前所有的知识就是少儿阶段,什么也不懂,想一想文言文、繁体字、篆书、隶书、草书和毛笔,想着都害怕,更别说日常使用了。如果是假的,那就更麻烦,谁知道老西要玩什么?说不定,是怎么样死的都不知道。”
吴颖长叹道:“是的,若是假的,布这么大一个局,那我们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真的还好说,只是又得多一房太太了,哎。还有,阮远你倒是说句话呀,我的大博士妹妹。”
面对这个说话全无逻辑可言的吴颖,用平江话讲那就是“真不上尺”。
公子有点不胜其烦,便说:“一天到晚尽想些什么呀。”
阮远尴尬地笑道:“不都说我胸大无脑嘛,我也没什么说的,出什么事了,有众位哥哥姐姐,要做什么我就听队长的,有队长在,哪轮到我操心呢。”
车宁见众人吵成一团,接过话来说:“还别说,吴颖说得还真没错,话糟理不糟,这个吴大小姐怕真是个关键所在,队长得上心些才行。”
公子望着车宁,苦笑着说:“你也来打趣,就没意思了,我们要讨论出一个结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面对下一步皆怎么做,这个沉重的话题,好像是谁也没有主意。
众女皆说,整个别院就一个男人,公子是队长,龙无头不行,这事还得他带领大家想办法。
车宁道:“你本就是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识字和说话又差不多了,以你的古文知识,做到文不借笔、武不借剑应该不难。要从吴芷嫣打听到真实有用的信息,异性相吸,这是目前唯一的优势,你当用心对待才好。”
公子摆摆手,轻声叹道:“只听说过用美人计,从来没听过说用美男计的,我就一超级剩男,我能怎么着?再说了,这坑人的事,岂是我辈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