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梦非梦境非境,飞舞弄清影
寒雪凄凄而下,漫天的银白吐着凛冽,将人心最后保留的温存冰冻了三尺,很多人在这样的天气里都容易感怀,但终究是一脸的茫然,看不清的看的清的,都随着手上融化的雪花消失殆尽了。
三年后的冬,大寒已至。
七指狼对于紫萸来说可能是一双翅膀,可以做一个飞翔的梦。算是一种希望吧。能够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自由地呼吸,片刻的温存。然而偏偏连这也在两年后化为乌有了。
当天真未被泯灭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坚持相信着所谓的永远。当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只能选择自己。
“萸儿,不去送送七指狼吗?”苍支微微向她低头看去,捕捉到的是一丝丝的黯淡很快消失又不见了,“这一走谁知会是什么时候回来呢?”
“嗯,不去的好。”紫萸略微抬眼,一抹和煦的笑随即收敛,兀地垂头专心地临摹着那副梅花图,笔尖所到之处晕染开来的是一朵待放的腊梅,浅浅的红。萸儿,到底是变了,像是花朵改变了颜色,彻底地以陌生地存在感树立在那里,小小的脸上已经不需要天真的笑颜来了,多余出来的好似被风雪吹走。
在夜深的时候,小手覆在那只燕子风筝上面,七哥哥,平安。
北寺狱还是像往常那样平静得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表面上而已,风平浪静的可能只是那些年幼的心,又进来新的一批练武的孝,在没有七哥哥的日子中,紫萸时常看着天发呆,有飞鸟掠过,就会想如果没有翅膀,那么鸟儿该怎么样?苍支叔叔告诉她那就该寻找一个栖息之地,做一只不会叫的鸟。不会叫的鸟?
当铜镜般的眼睛破碎的那一刻,就是我不会叫的那一刻吧?
“萸儿,咳咳,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主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紫萸的身后。
“回主公,在想天上的飞鸟。”她面无表情好像是在诉说着稀疏平常的事。
“呵呵,咳咳,有的想总比没有好,想什么也没有用。蓝冰进来。”主公的话音刚落从门后走进一个略显斑驳的身影,是个三十上下的女人,一身朴素的深灰色的装束,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睁着有点显得狰狞的双眼,没有神,一瘸一拐地走进紫萸的房间,向主公只是点头行礼,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从今天开始她伺候你的日常起居,要好好听蓝姨的话,听到了吗,紫萸?”紫萸的那双眼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这个女人,很快就发现她是个瞎子。
“是。”这到底是谁伺候谁呢?紫萸暗想道。
蓝姨的出现无疑给了紫萸平静生活中的一丝丝波澜,而且在日后会波澜起伏。
一副百花争艳图,牡丹贵为榜首妖艳动人斜躺在绢布的地上,梅花小弄在四处点点缀缀,,菊花慵懒肆意盛开,几处芍药芬芳错落有致,绿叶换新衣,处处发彩,所谓的四季鲜花绿叶配,这样的绣品即使是放在市面上也是上乘之作,更何况它只是紫萸用了区区半天时间秀的,乍看之下,好像是真的闻到了芳香。
“有三针是错的,从新秀。”紫萸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佝偻身影,那个蓝姨,手上只是摸了一下就说她辛苦一个上午的百花图有三针是错的,确实她故意秀歪了三针,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个发誓不适合你,太轻佻。”明明没有眼睛却好像长了十双一样。
“妆容有点浓。”
“你现在走路像男孩子一样。”
“这舞跳的太僵硬了。”
“你以为你骂我,我会听不见吗?把诗经抄三遍!”
这样的折磨开始日日夜夜缠绕在紫萸身边了,她真搞不懂为什么主公会叫这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
“蓝姨,你真的是瞎子吗?”紫萸有次禁不住问道。
“眼瞎,心不瞎,你昨天好像没有上太学先生的课。”蓝姨放下手上的针线活,向紫萸走来。
“我去抄书。”昨天,是啊,昨天收到了七哥哥寄来的信,直到现在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