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自己服的
阿余住进陈院判的府上，每日的日常便是跟着江尧儿学习。除了明着跟他学药材辨认、了解药材的煎制，阿余还要暗中学他的神态举动，模仿他说话的语气语调。另外便是夜里还要把陈院判给的医书看完。这些医书都是些药材方面的，她的任务便是记住药材的样子、药效和熬制方法。其实要辨别药材对她而言倒是容易，只是要记这些药材的药效、熬制方法等却得花些心思。如此一来，日子充实倒也过得挺快。
待到第九日时姬信来给她易容。可这次他却只拿出了一张人皮似的面具来，往阿余脸上一贴，又帮她调整了一下，镜中的阿余便变成了江尧儿的样子。
阿余惊得目瞪口呆。这应该才叫易容吧！别看贴上这刻简单，但做这东西的时候必然是麻烦的！阿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顾右看了半天，硬是没有找出丝毫的破绽来，最后只能感叹：“公子真是太厉害了！”
她赞得诚心，姬信自然笑着领了，又解释道：“这个叫人皮面具，跟你之前那两次画的不太一样，这才是真正的易容。”
果然如此，阿余点头受教。
“人皮面具的好处是，它是透气的，不用每日揭下来。而且一个晚上的时间，它会慢慢变成你脸的一部分。洗脸什么的只要不是很用力倒是不妨事，只是沐浴时要注意时间不能太久，否则容易起皮。你在宫里，身上不好带东西去保养它，所以每日擦擦脸便好，最好不要沐浴，以免露馅儿！另外，便是要防着别掉水里，否则水里泡的时间一长也容易被人发现。”
“嗯嗯！”阿余答应。当然不能沐浴，她可是个女儿身，要是被人发现，就不是脸的事儿了。
见阿余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话，姬信便兀自笑起来，“学得还挺像的。”
他这是在夸自己，因为江尧儿话便不多，所以他是在夸自己这段时间摹仿他还摹仿得不错。阿余眼睛亮了亮，也对自己比较满意。
“怕吗？”姬信问道。
阿余摇了摇头。她不是爱惹事的人，而且有姬信在，她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个死，若不是姬信，她都是死过几回的人了，没什么可怕的。
“药材都会辨认，药效什么的都记住了？”
阿余点头，“嗯！”
“真乖！”姬信揉了揉她的头。把阿余揉愣了，公子大概还以为她是婴婴吧，只是刚梳好的头发又得重新梳了。
姬信也愣了愣，刚刚这动作似乎是想都没想就做出来的。他这年纪也不小了，又不是毛头酗子，平时自制力还是挺不错的，怎么最近面对她却老想动手动脚呢？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了？姬信收回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那你早点儿休息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头上一空阿余便觉得有些失落，见他转身出去了，更是叹了口气。果然，他定是又把自己当婴婴了。
第二日，阿余却是急急忙忙跟着陈院判进的宫。
传召的内官只说宫里急召了陈院判进宫，却没说是宫里哪位主子病了。可阿余却记得，姬信说是让她进宫给小王上熬药的，这么说来，生病的就该是小王上才对。
利川国的王上是个小王上，说来只有十岁，阿余早就听说过他了，却不曾见过真容。也不知这小王上得的是什么病，姬信又如何能知道他今日便会得病呢？而且还能知道因为小王上的这个病，她能在宫里留二十日？心里有很多疑问，但阿余知道，这些都在姬信的掌握之中，她低着头，急急跟在陈院判身后进了宫。
利川国的王宫很大，却因为情况紧急，一旁的内侍不停地催促，他们基本是在宫里一路小跑。如此看来，小王上的病情至少看上让人觉得比较严重！
这样一路小跑下来，阿余倒是没什么，但陈院判却有些气喘吁吁了，看来他并不会什么功夫。
刚走到小王上的寝宫外，却遇上了长公主的凤驾，陈院判连忙拉着阿余跪着接驾。
可长宁公主却停住了轿辇，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陈院判，太医院什么时候又进了新人吗？本宫怎么不知道？”竟是长公主的声音。
陈院判赶紧往前大声答道：“回长公主，这是臣的小徒，名唤江尧儿。因早上急召时臣从家中过来，陈松又因母丧告了假，便把这小徒带上搭把手。”
“江尧儿……”长宁公主的声音把这名字念得带着几分探究。
阿余赶紧也学着陈院判的样子伏地上前一步道，“草民江尧儿拜见长公主殿下！”
“抬起头来，我看看！”阿余便顺从地略略抬了下巴。阿余倒是对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长宁公主很好奇，可也不敢大着胆子这个时候去打量她。只看见这长公主衣衫轻薄的坐在软轿内，现在可还是正月，天气阴冷。就像她现在就穿着厚厚的棉衣，陈院判里面还穿着貂毛呢，但长公主却似乎一点也不怕冷一般，穿着夏装。阿余正疑惑，长公主已经说话了。
“倒是挺机灵的。”又道，“既是来给趾儿看病的，那陈院判先行吧，不用客气了。”
陈院判立马答“是”，急急站了起来，带了阿余往小王上的寝宫赶。等他们走了，长公主才吩咐起轿。
内侍一早就站在门口望了，看到陈院判便急急将他们往里引。
只见屋内已经围了几名太医了，看到是陈院判来了，都让出位置让他诊断。阿余便熟练地从背来的药箱里拿出诊脉的工具来。
因为是见王上，虽说他年龄还小，但从小在宫里长大的阿余却并不敢造次，只一味的低着头干活。
陈院判摸着胡子给小王上诊完脉，问道，“王上这病是何时发作的？”
一旁便有内侍答道，“是今日早朝过后。陛下突然就说肚子头，直冒冷汗。”
旁边几位太医中也有人站出来道，“臣下等觉得是中毒了，只是……还不能判断是何种毒药。”
陈院判点了点头，“是中毒。只是这毒不像是一般的毒，似是几种毒混合而成。”
太医们一听这结论便讨论起来。殿外便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那是什么毒？”
又道：“褚嬷嬷，给我去查，是何人竟然敢给王上下毒！”
“不用查了，是我自己服的毒药。”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
“趾儿？”长公主的声音充满了不敢相信。
太医们面面相觑。
小王上的声音又响起来。“你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