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大结局)

“雪燕同宗来报,前几日,老爷被宣进宫一同用膳,便再未出来,只是在今日,天未亮便抬出四具尸首,埋与荒郊野外。雪燕命人掘坟,确定是老爷一家子。”雪燕说的极为难受。

上官千漠冷眼含泪,低眉沉思,大步跃出,一展轻功。

乐正瑾瑜冷冷撇了一眼雪燕,便紧随其后。

上官千漠的轻功了得,乐正瑾瑜也不差,二人一前一后,便直奔朝歌而去。

一天一夜未曾休息,换了四匹快马,才赶到朝歌。

而此时的朝歌己是万赖俱寂,只有冷月闪烁着清白的光芒,

如此月色,实在迷眼,但现如今也没了这诗情画意的兴致。

虽说皇宫戒备森严,却还是挡不住上官千漠及乐正瑾瑜的能耐。

安阳落夕此刻正在上书房里,呆望着棋子,一会便又看看窗外的冷月,甚感孤寂。

突兀的,千思万想的人儿终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安阳落夕以为自己看错了,盯睛一望,却是上官千漠,无差。

刚想上前,却又瞧见紧随其后的乐正瑾瑜,顿感身子僵硬。

上官千漠自是不信安阳落夕会做出有负自己的事情,他不同,他不会,这其中定是有缘故。

安阳落夕一瞧上官千漠有些苍白,又略带疲倦,还有掩不住的焦虑神色,便知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自己终究是负了她,未能保上官府的周全。

“是不是你的主意?”上官千漠问的轻柔,自己不过就是来要个答案。

“何主意?”安阳落夕坐在软榻之上,目光淡然,浅浅反问。

“上官府。”

“是朕的旨意。”安阳落夕轻言作答,随即把手心里的那一颗白子扔进棋盒里。

上官千漠微微蹙眉,似是以为自己听错,而他不过是在敷衍自己,才作的如此一答。

她不信安阳落夕会负了自己,他虽然也是个绝情绝义之人,却不能相信他对自己亦是如此,又轻声问了一句:“为何?”

“上官既要成庭轩的皇后,还顾得上什么!”安阳落夕双目扬起,冷冷望向上官千漠身后的乐正瑾瑜。

上官千漠冷笑:“皇上听信小人谗言,不怕后悔?”

“上官是来要朕命的?”安阳落夕的眼眸回落到上官千漠身上,带着清新和忧伤,缓缓起身。

一片寂静,冷月照向安阳落夕那俊美如斯的脸颊。

上官千漠似是又想起,他婉然嫣笑,对自己承诺:“落夕自会保上官府的周全。”

提问的人始终不愿相信,作答的人却似是要坚硬到底。

“安阳落夕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你的旨意?”上官千漠威严再问。

他若再说一个‘是’字,便与他恩断义绝。

四条人命!自己的父亲大人,徐复雅,二个胞弟,他怎能这般恨心!

他果真把他们当成了人质,他是杀了自己全家的凶手,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若他真不记念以往情份,也该想想,当初上官千漠身披嫁衣,到底为何?

错了,终究是错了。

从他愿意让自己嫁去庭轩之时,便该认清楚,

自己也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与花千月,与灵姗,有何分别!

安阳落夕见不得上官千漠这般落莫的神情,微微侧身,淡淡回应一个“是”字。

他能对她说,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为,然后便放任她去砍下自己母后的首级,他能嘛!?

他恨,他怨他的母后毁了上官千漠对自己的信任,却还是要顶下这罪。

她自不会信的,但她不得不信。

是我安阳落夕负了你,千漠,到底我该如何作,才能挽回!

你,我,二人,中间不止隔着一个朝歌,还有庭轩,现在又多了一件血海深仇。

没的选择,我安阳落夕没的选择!

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唯一的一次自主选择,己在你嫁去庭轩之时,便错过了。

打望一眼远处轩昂而立的乐正瑾瑜,

长途漫漫,他也同她一起前来,自是感情甚好,否则何必成双成对。

日日思念,时时懊悔,却还是求不来自己要想的结局。

既然他对她好,便放手,便让她恨自己。

“落夕,上官再问一次,是不是?”上官千漠语气转柔,透出一丝企盼,不厌其烦的又了问一遍。

安阳落夕甚是感动,

她自是不会相信自己负了她,这便够了。

她最懂自己,她终究会明白的。

“你既要成为庭轩的皇后,又怎会念得起朝歌,念起落夕!”安阳落夕清淡回应,轻笑一声。似是在嘲笑,似是在悲鸣。

“嗖”一声,冷剑出鞘,直刺安阳落夕的喉咙,却又在前一寸,停了下来。

上官千漠冷冷望他,却始终下不去手,捏在手里的剑柄都潮湿起来,却还是不愿去割破他的喉咙。

乐正瑾瑜平静如水,上官千漠虽拿剑指着安阳落夕,但他知道,她不会刺下去。

她对他,下不了手!

且在以后,她会懊丧,会痛苦纠结,到底该如何面对那血海深仇。

但自己却不同,她下不了手,便让自己帮她做,纵然自己万劫不复,也好过让她痛苦!

“上官府的仇,上官一定要讨回来,今日念在你我以往情份上,暂且放你一马,帝君保重。”上官千漠悠然转身,准备离开,却见上书房被重重侍卫包围住。

太后悠然的走进来,冷喝一声:“给本宫杀无赫!”

“谁敢!”安阳落夕怒吼!冷眉森寒,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上官千漠与乐正瑾瑜打了一个眼色,便跃身翻空而出。

太后不甘,轻轻使了一个手势。

瞬间冷箭齐发,不想只打了个转,便又齐齐落在自己的脚下。

太后花容失色,幸得一侍护卫驾,

书房里突听到清脆的三下弹剑声,清脆响亮,一柄长剑扔落在安落夕的面前,分成了两截。

又是一句冷语响起:“你我二人从此恩义两绝。”

安阳落夕望向自己脚边的断剑,似是一股难掩的悲痛要把自己淹没,疼痛难当。

太后上前,愠色到:“皇儿今日且看到了,她上官千漠到底安的什么心!”

“母后自以为是,却不知己把朝歌陷入灭朝之境!”安阳落夕怒不可遏。

若不是她,上官千漠怎会如此?

且不去说朝歌灭不灭,

便是真要被灭,也是理所应当,

若不是有她上官千漠去庭轩,何来这金銮大殿,何来这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太后猛然一惊,退了二步,惊恐万状看向安阳落夕,他似是要吃了自己,他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对自己。

她不再是自己所知的安阳落夕!

他彻底被一个女人给妖魔化了!

太后一拂衣袖,大步离开了上书房。

留下安阳落夕一人享受这无尽的悲痛,

高雄微微走前,似要扶起滑倒在地的安阳落夕,可他却不肯起来,他愣望着那柄断剑,痛不欲生!

庭轩比朝歌安逸,

没有了王皇后的纠结与心机,安定许多。

太后也安分守己起来,终日只待在寝宫里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诺大的一个后宫,只留上官千漠一人在此,其它的妃子娘娘一并己都打发走人。

微风带过的花瓣轻落,浅浅莲花带笑,也终究觉得美不起来。

自朝歌回来后,淋淋不断的下起雨来,似是上官千漠的心情。

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忧郁成疾,上官千漠近段日子的身体,总是虚弱无比,吃了大堆的补药,也不见起色。

雪燕和青曼甚是焦急,紫烟自是手伤好后,终日在御膳房里,变着花样弄点心,也讨不了上官千漠的兴趣。

夏显沫及乐正锦程频频进宫来探过几次,逗趣耍宝,唱戏玩笑,无所不用其极,也终不见她有张笑脸。

她,有了心病。

且,还是极其麻烦的心病。

上官千漠思前想后,终得不出一个结论。

她自是不信安阳落夕会如此,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为何要这般做?他不会不知道,纵然自己真的在庭轩为后,他也不该杀了上官渡,他应该拿他们来威胁自己。

以他的儒智,不会笨到连这种利害关系都想不通!

那便是有另外其它的原因,或者,连他都是在一片茫然之中。

这朝歌还有谁可以主宰人的生死?太后,除她,还有谁?

夏显沫连开了几贴药过来,紫烟定时煎好,便让雪燕端过去给上官千漠服下,日日都不落下。

这药甚是奇怪,服下之后,只泛困意,直觉得头沉的很,不久便昏昏欲睡起来。

不睡倒还好,但这一睡,便是睡上整整七日七夜。

醒来不知是几时,身子倒觉得舒服许多。

上官千漠轻轻掀开被子,却见紫烟靠在方桌上。走上前去,轻轻推了一把:“紫烟。”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紫烟脸色发亮,上下打量起上官千漠,眼见没事,便长长松了一口气。

上官千漠不知何意,不过睡一觉,便这般大惊小怪:“此话怎讲?”

“小姐您这一睡,便是睡了整整七日七夜。都快急死紫烟了。”紫烟娇羞一笑,甚是开心上官千漠终于醒过来。

“为何会这般久?”上官千漠微微蹙眉,疑惑不解。

“也不知,夏大夫说小姐是急火攻心,过于伤心。这药便是治这个的。”紫烟摇摇头,也甚是不懂。

上官千漠被紫烟扶住,坐在软榻之上,紫烟转身便去泡了一杯清茶,又把每日都准备好的糕点端到上官千漠的面前。

上官千漠边思量,边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又拿了几块糕点充饥。

这一觉似是睡的太过深沉,蹊跷的很,怎会无缘无故就昏睡了七日。

突兀的,听到青曼从未有过的焦燥声音:“紫烟,主上到底醒过来没有?”

上官千漠抬眼一瞧,便见青曼一脸忧心忡忡的脸色,突又转为大喜,一把扑过来:“主上,快去看看吧,朝歌要亡国了!”

“什么?!”上官千漠惊愕,手里的杯子跌落在方桌上,茶水洒了一桌,也顾不得,立马换装骑马直奔庭轩的军营。

耳边的风呼啸而至,刮的脸颊有些生疼。

此刻最关心的是,安阳落夕身在何处,他在何处?

乐正瑾瑜定会为自己报仇,便要赐他一死。

马蹄扬起沙尘,裙摆肆意摆动,

越靠近军营,越觉得恐惧,冷风拂面,越发清醒。

而此时的乐正瑾瑜正在军营里翘首以待这场战争的胜利。

朝歌,终在自己的手中,

且安阳落夕,定要为上官千漠的上官府偿命!

想他安阳落夕抵死相挡,也不可能会赢过庭轩的大军。

上官千漠定会不忍心为上官渡报仇,但自己不是,纵然自己不得好死,也要为上官千漠报仇。

朝歌己对自己没有吸引力,只为安阳落夕而去,他定要对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安阳落夕手里的朝歌原本就是上官千漠赐予他的,现在就一并的还回来。

马儿都还未到帐营处,上官千漠己是一个跃身翻转,站落在帐外,轻手撩起,急急出声:“乐正瑾瑜!”

乐正瑾瑜喜出望外:“千漠,你醒了!”

“你为何要攻打朝歌?”上官千漠的青丝滑落,脸色有些潮红,乐正瑾瑜有些心疼,轻手拈起发丝,轻挑起她白皙的下巴,说的理所应当:“自是为你报仇。”

“朝歌是落夕的命,你会毁了他!”上官千漠指尖冰凉,拂掉乐正瑾瑜的手指。

“他杀了你的父亲!”乐正瑾瑜眯起双眼,似有些不敢相信。

她,还敢说她不爱安阳落夕?

他,杀了她的父亲,如此血海深仇,她都能放下?

她到底是何心境,她对他的情义,果真浓到连杀父之仇都可以抛却脑后!

“他不会杀上官府上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不该自作主张,把我迷晕了,去攻打朝歌!”上官千漠坚硬回应,语气慑人。

“纵然不是他所为,也是同他有密切关系的人所为!你自是下不了手,就让瑾瑜替你报仇!”乐正瑾瑜红着一双眼。

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同他的情,同他的义!任何事都替他找借口!

老早便想到,若不是他安阳落夕所为,也是他母后所为,纵然是谁,都一样,都要死!

“乐正瑾瑜。。。安阳落夕不是你的仇人,他身不由己,他不及你万分,你为何要如此?他不可以没有朝歌,没有朝歌,他只有一死,但你不同,你没有朝歌,还有庭轩,还有上官千漠!他一无所有!”上官千漠言语犀利,字字句句说的凄凉。

落夕。。。他一无所有。。。

“千漠。。。”乐正瑾瑜缄默。

他真的不知,她是这般想的。

突然军营外有士兵来报:“皇上,朝歌的帝君弃甲而来。”

上官千漠愣住了。

自己居然恐惧见到安阳落夕,

若说他使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她便使他成了真正的亡国之君。

他最终的朝歌,从此永不再属他的名。

是对是错,或许只有天知、地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己因借了上官婉儿的身子才得己重生,何况应允了空空大和尚,要护他一生周全!

纵然都不是,也同他早己有了父女之情,徐复雅对父亲及自己尽心尽力,还有那么可爱的两个胞弟,一家四口人,未免太过凄惨!

方才瑾瑜并没有说错,就算不是他安阳落夕所为,也定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为。

思量一番,便转身出去见安阳落夕。

终要见一面的,逃都逃不过!

乐正瑾瑜见上官千漠走出账营,也紧随其后。

安阳落夕一身青衣长衫,他早己脱下身上的戎装,他始终不愿意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去见上官千漠,何况现如今自己己是亡国之君,俊美如斯的脸上依旧白皙媚人,却显苍凉许多。

“千漠。”安阳落夕见到上官千漠,低语轻唤,慢慢往前走,眼底虽有悲怆却始终温情。

她一点都未变,依旧有着迷人眼眸,

依旧还是那个让自己魂驰梦想的女子。

她的眼眸里没有恨意,没有对自己的恨意,她能明白,自己从未要负她。

终以为要能再见她一面,是个奢望,

而如今,她便在自己眼前,但自己的心为何就这般疼。

若是同她一生都无缘,无份,

就算死守着朝歌,又有何意义。

上官千漠见安阳落夕这般憔悴模样,不免有些悲怜,

轻步前移,还未走到跟前,安阳落夕己口吐血丝,斜斜倒下。

上官千漠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慢慢让他先坐于地上,眼眸里甚是诧异,轻问:“为何?”

“因你不会杀我,而我又不在恋世,便自行解决。忆漠颜的毒药甚得落夕的心。”安阳落夕靠在上官千漠的手弯处,轻言诉说。

“忆漠颜”??上官千漠诧异,他居然服此毒!

拿出绢帕,轻拭他嘴角的血迹,

暗念他说的无差,自己真的不能手仞与他。

若真是下得了手,便在那一次就割破了他的喉咙。

“母后的所为,便是落夕的所为。落夕理解,所以落夕也不能让你杀了我的母后。望千漠体谅。”安阳落夕浅笑,说的清淡,眼眸晶莹闪烁着光芒,那是恨爱,混杂着落莫。

上官千漠恼他,为何当时不说,为何不愿说!

但若说了,自己便能放过他母后嘛,未必会!

他宁可自己误会他,纵然失去朝歌,也无悔!

又若是他肯对自己说出实情,或许又是另外的结局。。。

不会的,依旧是一样的结局,依旧痛苦。

自己虽对安阳落夕下不了手,却对太后可以痛下狠手,同样的,安阳落夕也会纠结悲痛。

结局都一样,并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

这便是无奈,人生的无奈。

“千漠,还记得那场大雪嘛?落雪忆漠,漫天飞舞,甚是怀念。可曾记得那冷月,尤如你的性情。你终不愿意靠近我。”落夕苦笑,随即看了眼上官千漠身后的乐正瑾瑜,缓缓接口,“也无碍,终有人更懂你。”

他才是她的良人,她的眼里只有他,那日她与他同来自己的上书房,便看出来了。

爱一个人是敏感的,只是一个眼神,便知胜负。

自己负予乐正瑾瑜,这一生都是。

“落夕。。。”上官千漠止不住的心酸,连眼眶都不自觉湿润起来。

“如果当日,落夕愿意放弃朝歌,千漠愿意同我走嘛?”安阳落夕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问出口。

他输了,输给了自己的欲望。

曾经一个念想,却也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亦或是当初打住那个稍纵即逝瞬间的念想,是害怕上官千漠不肯应允自己带她走。

趁着还有机会问她,便想要一个结果。

上官千漠微微点了点头,轻吐一句:“愿意。”

安阳落夕微笑如焉,美的令人心痛。

轻轻伸手握住上官千漠腰间的那块自己亲手刻的金牌,眼角划过一颗清泪,低语:“还记得落夕曾说过,想牵着千漠的手一直走到轮回的尽头,至今从未改变过。一切都是落夕的错。”

上官千漠的泪比安阳落夕落的晚,

他己闭上双眼,未曾见到上官千漠这一颗为自己划落的泪珠。

手己松落,捏不紧那块金牌,就似这一生从未捏紧过朝歌,从未握住过上官千漠的手。

他终究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总是差最后一步。

安阳落夕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上官千漠掰开一看,却是两颗一黑一白的棋子,瞬间滑落出指间。

上官千漠用尽全身力气去抱住他,下颚靠在安阳落夕的头顶,止不住的眼泪划落,一幕幕往事涌上眼前。

------皇宫的长巷中,牵起指尖,月色之下轻走,安阳落夕浅笑如媚:“朕想一直牵着上官大人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轮回的尽头。”

------身弱体乏,深夜来访,只为送一碗八宝粥:“这几天,都不曾来看你,上官大人不会怪朕吧。

------横眉怒目,拂袖毁了一地的子:“便是落了一地的子,朕也无悔。”

------元宵之夜,轻手单提五彩灯笼,送至宫门口,轻披风衣淡语:“朕知道上官大人在担心什么,不会让大人失望的。朕自要保大人的周全。”

------嫁衣飞扬,他暗泣:“千漠,曾记得有一日,落夕做了一个梦,就是这样紧紧的拥住上官千漠。”

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落夕,

我上官千漠,欠你的情,欠你的爱,欠你的义。

该如何去偿还。

对不起,该怎么样才能挽救这一切。

毁了你的梦,你的朝歌,你的夙愿,该如何从头开始。

落夕,求你别死!求你恨我!

忆漠颜。。。为何要去喝忆漠颜!

落夕。。。

你不是我亲手所杀,却也是为我而死。。。

乐正瑾瑜站在一旁,只见上官千漠拥住安阳落夕,就是不肯松手。

他从未见她如此的伤痛过。

上官千漠侧过头,双目通红,小泣地问了一句:“你为何不只是无名。。。”

乐正瑾瑜蹲下身子,紧紧抓住上官千漠的肩膀,无言以对。

冷风拂面,吹不干脸上的泪痕,

白缎飞扬,凄入肝脾,

忘不掉的那抹笑,失不去的那颗泪,总在眼前浮现。

整整七七四十九日,上官千漠守在安阳落夕的灵位前,不断念诵金刚经。

事毕,便塑墓于朝歌皇陵,碑上只刻“安阳落夕”。

右下方单刻千漠一名。

细长的手指滑过最后夕字的一点,终不愿意离开,似是手指一落,便真要阴阳永隔。

上官千漠取下腰间的金牌,与那两颗黑白棋子一起,把它埋予墓前。

暗念:落夕,让它陪你,你便不会再寂莫。

皇陵群山围绕,阳光缕缕,却透着无尽的落莫来。

他,终究要在这里长眠不起。

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

上官千漠悠悠黯黯,忽然想起这首诗来,甚觉悲怆。

乐正锦程,乐正瑾瑜各立上官千漠两旁,一脸的凝重。

青曼及雪燕站在最后面,低头默哀。

上官千漠微微站起身子,往前轻步前移,轻风吹扬起她的青丝,那么娇媚柔情。

乐正瑾瑜似觉不对,连忙喝住:“千漠!”

上官千漠侧脸淡眼望向乐正瑾瑜,夹杂着无尽的凄婉。

他,无名,瑾瑜终也落进了自己的心里,情愫藏的再深,却终究也是有缘无份。

自他送上一锭黄金,便就映进了自己的心里,沉默的依靠,默契的念想,他身为一国帝君,却甘愿做自己的下人。

可他也是伤害安阳落夕的一个凶手,同自己一样,都欠了落夕。

他不该毁了落夕最后的夙愿,不该送他忆漠颜,更不该为自己去报那个杀父之仇,但这杀父之仇又该如何作罢?

又错了,又是上官错了。。。

今日的一切,就让自己一并偿还给安阳落夕。

乐正瑾瑜有些焦急,乐正锦程也看出些不好的端倪,轻言:“那里太过危险,站进来些!”

雪燕和青曼也想出身阻止,却见上官千漠抽出腰间的软剑,抵住自己的脖子:“都别过来。”

“千漠,我知道我不该毁了安落夕的朝歌,你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乐正瑾瑜眼里全是通红,他第一次这样求人,他不想失去上官千漠。

若他知道这故事的结局会是如此,便一定不会去夺了朝歌,也定不会毁了与安阳落夕的誓言。

“瑾瑜,你不该认识千漠,千漠欠了落夕,不知该如何偿还。落夕是为上官而死,上官千漠无法释怀,忘了千漠吧。”上官千漠清淡一望,眼眸似是有无尽的伤怀,却坚定执着。

步子又往后退了几步,便丢掉长剑,纵身跳下崖壁。

“不要!千漠!”乐正锦程急急上前,想伸手拉住她,却只握住一条丝缎,侧身一望,却见乐正瑾瑜跃身,也跟着跳了下去。

乐正瑾瑜只管紧紧抱住上官千漠,他只要抱住她,便好。

青丝张扬,裙袍乱舞,二人紧搂着,一同往下坠落。

“不。。。。。。皇兄!~千漠!~”乐正锦程跪倒在地,双手紧握丝缎泣不成声。

他居然同她一起跳下去。

他不要朝歌,不要庭轩,不要帝位了嘛?!

自己为何这样无用,没有那样勇气同上官千漠一起去死!

青曼被雪燕死死拉住,跪倒在地,哭泣着劝慰她别冲动。

“主上!你为何弃我!”青曼痛哭流涕,手指深深陷入土里,随即又抓起雪燕的衣襟,“去找!去把主上找回来,她不会弃我与不顾!”

“青曼!主上不会死的,她自不会弃我们,她会回来的。”雪燕狠狠点头,却不敢去深想。

尘埃落定,便能开出最美的花来。。。

尤如飞花轻舞,终要飘然在地,而后化作春泥,等待新的枝芽。

人生,总有不同的心境,便看你如何念想。

似生却如死,求死便怜生。

乐正瑾瑜紧紧抱住上官千漠,只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他知她为何这般,纵然她要去死,自己也会陪她一同,决不让她孤寂。

安阳落夕,终是自己欠了他,

所以让千漠也不能原谅自己。

但自己欠的最多的人,终是她千漠,

不管是生,还是死,

只要能紧紧握住她的手,便是幸福的。

生生死死都要陪着她,永不分离。

这便是我乐正瑾瑜此生最大的夙愿。

二人的双手交叉着握紧,耳边的风声呼啸。

上官千漠紧靠在瑾瑜的怀里,甚觉安慰。

无名。。。瑾瑜。。。

你毁了落夕的朝歌,赠他忆漠颜,

我却不忍心杀你。

我在赌,赌你是否真心愿意同我一并去死,去生。

我无法面对,不能释怀,

你不该毁了朝歌,那是落夕的朝歌。

不该赠他忆漠颜,他不该到最后都没的选择,

落夕,对不起,

你的情、你的爱、你的义,只能用死来偿还。

千漠无法应允你,没有办法让你牵着千漠的手,一直走到轮回的尽头,

因,

千漠想紧握乐正瑾瑜的手,不愿放开。

所以,请原谅,

连临终说的那句“愿意”也是伪心的话,

一并原谅千漠吧。

沉入湖底的是紧紧相拥的二个人。。。。。。

完结。

荼蘼莫颜的心情:

我为落夕整整伤怀了一本文,我终不愿意再写他,太过心酸痛苦了。

此文,若无人赏,便孤芳自赏。

顺便提一句:新文筹备中,很快开文,至于书名,支持喜欢颜儿的亲们可以去作者相关作品那里寻。总在那里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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