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事!

约定的时间,陆离换上了一身便服,来到悬镜司的院子里。

樊志早已等候了,他同样一身常服,见到陆离走来,他立刻迎了上来问好。

“大人。”

陆离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让人牵两匹马到门前。”

“咱们去城外看看。”

樊志也不意外,毕竟去什么地方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回去收拾,领命离开。

……

城外的乡道上,泥一段、平一段,端的是难走。

陆离、樊志骑着马,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缓缓前行。

陆离打马在前,手握着缰绳,面色平静,一会儿随意的扫视着周围,一言不发。

没人看到他握着缰绳的手其实不那么沉稳,原身马术不错,但陆离骑术却一般,循着记忆驾着马已然很费力,还不能表露骑艺不精的事实,这也是他沉默的原因。

演员,真的是一个不容易的职业!

樊志则打着马错落在他身后不远吊着,其实他心里也有疑窦,城外这么大,自己等人究竟要去哪儿?

一路上,见陆离明显不想多言,他也很识趣的没有问!

灭青龙帮一战,陆离的实力让他感到震撼,他也想见识下这位陆大人的断案能力如何。

单看其面容古井不波,好似已然成竹在胸的样子,让人没由来的升起期待感。

樊志对外面这一带地形比较熟悉,走到一个地方,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这一带有几个村子家中有女孩子失踪,当即打马上前,道:“大人。”

陆离握紧缰绳,驱使马停,转头看着他。

樊志指着远处,那袅袅炊烟升起,依山傍水,村屋错落,不时有扛着锄头、铁锹浮现的粗布身影,俨然是一副原始般风景画,道:“这一带的几个村子,都有女孩子失踪。”

“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

陆离沉思了下,突兀问道“石罗村是在这片吗?”

樊志愣了下,怎么好端端的说起石罗村了,他摇头道:“不在。”

“大人,石罗村那可就远了。”说着,他指着前面。

“那村子在鹿鸣山脚下,要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上一个时辰呢。”

定远这一带,依山傍水,境内临青芝河,也有小山川,鹿鸣山就是其中一座稍大的。

陆离顺着他指的方向,隐隐看到了一座葱绿山峰,在定远这种平原地带,突兀的很明显。

他缓缓道:“这里等我们回来再看!”

“我们先去石罗村。”

说着,驾着马就向前去了。

樊志立在原地,面露疑惑,“要去石罗村?”

那里,明明并无女子失踪啊!

他有些摸不清这位大人的想法,见到前方的陆离渐渐走远,他也不敢耽误,立刻打马跟上。

……

都说到了山腰,云似雾,雾似云,当来到石罗村前头,陆离同样有这种感觉。

这雾,好像常年都有淡淡的留存,村子不光偏僻,直接依山而建,村后面都隐隐能看到很多墓碑林立!

典型的山中布局,村口也不知是为了防备什么,像个寨子一样,架起了栅栏,栅栏后面有几个大人坐着,更远的还能看到几个孝儿在那儿打闹。

大人们似乎瞧见了陆离一行两骑,有一个脸上显露警惕,目光不停打量着他们跨在腰间的兵刃上。

“这就是石罗村?”陆离转头,询问道。

樊志点了点头,快速回应道:“是的,大人,这就是石罗村。”

“前天大人您让兄弟们出来玩,啊,那个,不是,是让我们出来和下面村长们聊聊的时候,属下就来过一趟,保准没错。”

陆离促狭的笑了笑,道:“这里路途这么遥远,你也来了,说明那天还是把我的话放在了心上,不错。”

“这次如果能顺利找到线索,当记你一功。”

“啊?”樊志愣了愣,问道。

“大人,属下愚笨,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陆离指了指前面,笑道:“先进去,边走边说,这里村长家你还记得在哪儿吧。”

“记得记得!”樊志带路,走到栅栏和那边看着的几个人说了身份,那几人看陆离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竟然是悬镜司的大人亲至。

一时间脸上满是恭敬,谦卑的在前面指路,陆离说着不要闹太大动静,他们才离开。

樊志这时道:“大人,这里的乡民大多没去过城里,没什么见识,见到大人这样的官儿估计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说着,他面露期待着看这里陆离,显然还沉浸在“石罗村线索的”事上。

“你还记得你那天交给我的见闻总结吗?”陆离没有在意,边走边说。

“啊?”樊志更懵了,自己回忆了下自己写的,无非就是吃喝一些扯皮的话,还写的煞有其事,为了凑字数,当初他交上去的时候内心甚至很忐忑这会不会被训斥啊!

现在竟然告诉自己,自己写的那一堆狗屁不通的东西里有线索。

显然,这也是驱使着面前这位陆大人来到石罗村的原因。

陆离继续道:“自从我接手这个案子,我就一直在想,失踪女性数量那么多,如果他们没有卖到外地,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有一个地方容着吧!”

“那个地方会是哪儿呢?”

“昨夜,我整理你们的写的见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见闻上写到了石罗村,你提到在和这里村长喝酒的时候,村长无意中说了一件事,有一天轮到他巡夜,走到村后头尿急,只得慌忙解决。”

“方便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坟头密集的地方有动静,开始以为自己幻听,睁着眼瞧,隐隐看到一道影子飞起来,散着光,像鬼火一样,风沙沙的像人在叫,他吓坏了,提起裤子就开始跑。”

“是有这么回事!,我们当时还嘲笑他坟地有火很常见,这里又是山里,晚上风大,野兽什么的出来活动的多,看错了也不足为奇。”麻六点了点头,脸上浮起惊诧道:

“难道大人你怀疑村长看到的不是鬼,而是有人在乱坟地埋尸体?”

“埋的还是失踪女子的尸体?”

陆离摇了摇头,道:“鬼神姑且不谈,城外地广人稀,有些地方人迹罕至,无论是抛尸还是藏匿,被发现的可能性都很小。”

“刚才你说了这石罗村的位置后,我心里更加确信了几分。”

“虽然依旧不能保证一定是和失踪案子有关系,但大半夜在这儿埋尸体,显然也有问题,我们来一趟也不亏。”

“具体的,我还要和这里的村长谈一谈以及实地看一看才知道。”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捕快,本能告诉樊志,陆离的推断逻辑上没问题,就是没想到原本在自己眼前的线索,自己居然没把握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吗?

顺下去,他又觉得陆大人办案水平怎么样不好说,做事真是深谋远虑,直现在他才品出点味来。

就拿那天吩咐他们的那个外出闲逛的任务,看似不着调,实际上却有一种反其道行之的道理在,毕竟一般捕快正常下乡办案,压力在身,脾气就不会太好,而配合办案的乡村人员,也跟着精神紧绷。

可人有时候往往只有放松下来才会说些琐碎事,偏有可能歪打正着。

这不,才多久就发现新的疑点了。

作为老捕快,他很清楚当一件案子陷入僵局时,一个新的疑点有多难寻。

千言万语,樊志汇聚成一句话赞叹道:“大人,真是心细如发。”

边说,他边抬着头看着陆离,后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仅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并没有把他们的夸赞放在心上。

这时,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这个小村子看起来最气派的院子。

樊志立刻喊:

“大人!”

“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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