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相亲
洛城外的一处雅阁内,平常这里是王公贵子常来游玩的地方。但今日整间雅阁却被人包了场。
萧捷下了萧成驾驶的马车,在安国大将军姬先越的陪同下缓步走入雅阁。
今日是面见秦家小姐的日子,萧捷穿着得体的仕子装,手摇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就连平常做的轮椅也不带了,这是母亲萧夫人安排的。
萧捷自学习养气功夫后,虽身子还比常人弱一些,但也比之前走几步便累的气喘吁吁要好了许多。
用萧夫人的话说,既然是他爷爷安排的,那么这次定要自己的儿子将优点全部展现出来,将那秦家小姐迷的神魂颠倒。
“先越,你既已任安国将军之职,便不需再陪在我身边了,好歹现在也是朝廷重臣了。”
姬先越这些日子因为被任命为安国将军,与礼不能再住在秦公府了。好在萧雄也对这位自己亲信大将的爱徒极为照顾,动用秦公府的钱在不远处为姬先越买了一座府邸,其中仆从婢女也有数十人,一切开销均有秦公府所出。
只不过姬先越自小在秦公府长大,早已将秦公府视为家一般的存在,住在外面期间常来秦公府串门。守门的卫士也知道这是秦公府出去的重臣,再加上有萧雄萧赞的吩咐,倒也没对他进行阻拦,任他任意进去秦公府。
此时姬先越听了萧捷责备憨笑几声道:
“少爷,这是夫人安排的。夫人说,有我这个当朝安国大将军陪伴可以使少爷你显得尊贵。”
萧捷无言,摇了摇头便坐到了雅阁内阁楼前的一张石凳上等待秦家小姐的到来。
秦家小姐的队伍在前不久就到了洛城,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了两天。也许是因为秦家如今当家的长辈知道上一辈对萧雄有过冒犯,生怕萧雄还记得当年之事借机整治,所以才会早到两天以示对萧雄的尊敬。在秦家送女入京后的没几天,萧雄就为萧捷定了日子,让他与秦家小姐会面,只不过萧捷早就打定主意要让这门亲事告吹了。
红昌已经称病多日了,自己想去看她时却被刘嬷嬷拦在门外。这里面的缘由萧捷大致也能猜到几分,他与红昌自小一起长大,对于这个将全部身心扑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萧捷万分怜惜。而且身为现代人,虽羡慕古代一夫多妻的制度,但轮到自己时总有那么一些抵触。
萧捷与姬先越在阁楼外的亭中说着闲话,过了不久门外传来动静。萧闻声看去,只见门后走出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穿一身鹅黄色仕女裙带着两个婢女正怯生生的走来。
嗯?怎么看着像未成年的小萝莉?
那个小姑娘怯生生的走到萧捷面前,行了一个仕女礼,脆生生的说道:
“奴家秦碧漪见过表哥。”
萧捷与她同辈,按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一声表哥却是没有叫错。
萧捷打定主意要搅黄这门亲事,此时见对方向自己行礼,装作刚反应过来一般就要起身还礼,却不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旁边姬先越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才没有让他摔倒。
萧捷装作狼狈的样子说道:
“表妹恕罪,我小的时候遇刺身受重伤,虽经过神医妙手,但如今也是一个半残之身。”
谁知这秦碧漪不为萧捷刚才的狼狈在意,脸上反而露出感动之色:
“表哥为能来见奴家煞费苦心了”
嗯?怎么感动了?
萧捷一计不成,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下不语,也没邀请对方坐下。
秦碧漪倒没有在意,娇小的身子带着一阵香风坐到了萧捷这张石桌对面。旁边姬先越赶忙机灵的将侍者端来的茶接过,为他二人倒起茶来。
秦碧漪见这少年浑身充满英武之气,浑不是一般小厮模样,不由的奇道:
“这位是...?”
萧捷借机出言,好似不经意道:
“他是朝廷的安国将军,自小与我一起长大。看他浑身充满阳刚之气,不似我这般孱弱,当真让人羡慕。”
秦碧漪脸上出现一股敬意,起身道:
“可是在合城两度冲阵的安国大将军姬先越?”
“是,怎么,表妹你听过他的名字?”
“安国大将军两度冲阵杀的江东吴侯弃旗奔逃,天下皆知。奴家虽在闺中,倒也听过几分。”
这小丫头喜欢听决胜战场的事迹?
萧捷见状,继续好似不经意的说道: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英雄气概当真让人羡慕,可惜我身体半残今生不能像先越那样冲锋于战场之上了。”
秦碧漪听出萧捷两次话中重复的重点,不但未对萧捷表露失望,反而出言似安慰又似仰慕一般的说道:
“表哥不要在意,合城之战表妹听家中长辈说过一些,安国大将军虽两度冲阵,却也少不了表哥的指挥。表哥虽身子...如此,但以寡击众,决胜于阵前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在奴家看来,天下所有的英雄都不及表哥万一。”
说到最后,这小姑娘语气娇憨,面色潮红,眼中似乎还带了那么一点点小星星。
萧捷反被她的小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喝了一口水以掩饰尴尬。
秦碧漪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太过大胆,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反倒是姬先越急了起来。
这两人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事啊。
可怜红昌有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兄弟,姐姐为了少爷要取正妻一事黯然神伤,弟弟现在却为少爷不能博取秦家小姐而担心着。
最终姬先越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少爷,表小姐,要不我舞剑为你们助兴如何?”
刚才萧捷是故意不说话让尴尬延续,这时被姬先越打破有些后悔带他过来了。
他难道不知道他姐姐的心意吗?
真是胡闹,哪有人谈情说爱看舞剑的?
不过被姬先越这么一打岔,萧捷又心生一计。他站起身组织住姬先越,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说道:
“舞剑不好,我请表妹看我做一副画。”
在来之前萧捷早已打听到这秦家小姐从小就养在深闺之中,受的教育也是墨守成规之道。想来她一定对那些放荡不堪,胸无点墨的人天生有股厌恶。
不一会儿,侍者按着吩咐将笔墨纸砚拿了上来。萧捷接过笔磨,却将笔扔到了一旁,端起装墨的砚台往前走了两步,而后一把将砚台里的墨一把洒在了地上:
“这笔太小,拿大点来。”
侍者又递了一支稍大的笔来,萧捷又是一扔。
“太小太小!”
侍者正找寻间,萧捷看到不远处有一把平时仆人用来扫地的扫把,眼睛一亮将它拿了起来。而后又在上头绑了一块抹布就这么在满是墨水的地上画了起来。
萧捷哪里会作画,为了能让这小丫头打消对自己的念想,拼着老脸不要装作一副画师大家的模样在地上胡抹起来。
一通乱画之后,萧捷看着地上自己的杰作,将手中缠了抹布的扫把往旁边一扔,好似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秦碧漪道:
“表妹,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