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谢用的消息

詹闶拿下谢正坤的同时,距离客栈大约一里多的街口,另外一辆牛车也被巡夜的拦了下来。

赶车的小年轻吓得哆哆嗦嗦,车轿里传出来的女人声音却稳如泰山:“各位军爷,奴此去是为见靖国公。若是军爷不信,可与奴一同前往,但有半句谎言,任凭处置。”

靖国公来到诸暨,上至耄耋老者,下至三岁孩童,但凡是个能听懂人话的就都知道。巡夜的还真不敢随便怎么样,只好一路跟在牛车后面以防不测。

到达客栈时,大门已经关上了,只有几个护卫在大堂里守着,隐约能从门缝透出几道弱弱的光来。

牛车内的女人亲自下车去敲门,隔着大门说明自己的来意,却只得到一个“我家老爷已经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来”的回复。

巡夜兵丁一看这情况,尼玛根本就和靖国公没交情啊,大半夜的把哥儿几个溜一趟不说,回头搞不好还得吃家伙。

带队的小旗自觉受了骗,当下就要让人动手。却听到薄幔遮面的女子说出一段暗号般的话来:“有劳这位大哥通报一声,奴的确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靖国公。你就说‘小人带着诚意而来,初至北平等候多日才去拜见,希望这次没有让道长久等’,如果靖国公还是不见,奴绝不多逗留一息。”

今天带班值夜的是精武体育会首批弟子之一艾德勒,跟着詹闶时间久了,自分辨得出什么事该急,什么事该缓。

当年在北平见过面,听着意思还是个男人,现在又不方便出面,这后面到底是谁,已经是不言自明了。

忙应了一声就上楼去通报,詹闶这时候其实还没睡,正拿着放大镜在烛光下端详王冕的字画呢。这玩意儿他是真不怎么懂,就只是听说过哪些比较有价值,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听到艾德勒通报,就知道应该是和谢用有关。只是他自己不上门,却派了个女人过来,这里边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让艾德勒下去带人,顺便招呼丫鬟准备茶水。詹闶把字画卷一卷收起来,整理下衣服,抬脚前往会客室。

谢雅清在客栈门外揪着一颗心焦急地等待着,虽然和堂兄说的是自己能应付,可事到眼前却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生怕今夜一无所获还把大家都搭进去。

直到客栈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劲装色目人出来:“客人请进,我家老爷请你到楼上说话。这几位是……”

听艾德勒问起那些巡夜兵丁,谢雅清还算没把心中的沉稳丢了,解释道:“这几位军爷见奴深夜独自出行,担心路上安全,就送了一段。”

“噢……,那客人请随丫鬟进去吧!”漂亮话而已,艾德勒还是有这个解读能力的,让开门口请谢雅清进去,又掏出随身的荷包来,每人一块碎银子发下去:“有劳诸位了,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小意思,还请不要推辞。”

巡夜小兵几乎就是最低级别了,平常哪见过什么正经银子,每月领饷也都是宝钞和粮食。这会儿见了现银子打赏,一个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接过赏钱都高呼一声“靖国公高义”之类的马屁,然后才兴高采烈地离去。

楼上雅间,谢雅清终于见到了詹闶,摘去帷幔下跪施礼:“奴拜见靖国公,深夜打扰实属无奈,还请公爷见谅。”

詹闶眼前一亮,倒是个极标致的美人,不比李姵差太多。赞叹之色一闪而过,先开始说正事:“不必多礼,你是谁,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见贫道,那些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说了不必多礼,谢雅清却依然跪在地上回话:“奴家名唤谢雅清,谢用是奴的堂兄。家兄说,若是公爷有疑,只要把那段话说了,您自然会相信。”

在没有确定平安之前,她是不敢随便起身的,当然这也是一种试探的手段,和示人以弱博得同情的技巧。

詹闶端起茶杯,来回吹了两下,却没有喝:“你的话应该没有说完,如果你的确是谢用的堂妹,那他一定还会交代你其他内容。”

说着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杯底和桌面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对着门外道:“妦儿、婼儿,你们进来。”

“老爷!”门外候着的两个丫鬟进来行了礼,詹闶吩咐道:“带着这位谢小姐去搜一下身,不得蛮横。”

说完又给谢雅清稍微解释了一下:“谢小姐,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理解一下。因为就在你来之前,出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贫道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虽然不知道刚才出了什么事,谢雅清也表示理解。这可是当朝国公爷,据说皇帝身边最红的红人,安全问题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两个丫鬟带着谢雅清去了别的房间,詹闶开始喝着茶等消息。詹妦和詹婼都是洪武三十一年精武体育会特别招收的,拢共是六个人,跟詹家第一批五十个为姬妾们培养的护卫性质义女同时受训,作为詹闶身边的女性护卫,做点男护卫不方便,丫鬟们又做不来的事。

她们接受过这个时代最专业的培训,知道怎么搜查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安全。而作为被詹闶收用了的丫鬟,命运和詹家是一体的,相对地责任心也就更高一些。

不多时,两个丫鬟带着搜过身的谢雅清返回。詹妦上前在詹闶耳朵边上嘀咕了一番,詹闶又悄悄问了她两句,得到回复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有得罪,谢小姐请坐,先喝口茶压压惊。”詹闶再次端起茶杯,这次就是真的喝水了,等谢雅清也坐下后,接着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了,谢用如今是什么情况,今天安排你来又要做什么?”

谢雅清起身给詹闶福了一福,才红着眼圈道:“前年南北战事刚起不久,谢家族长就要求家兄前往北平赊购一批布回来,家兄拒绝后就被撤掉了管事职务。到了秋天,谢家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大布货源,家兄悄悄去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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