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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安耐不住寂寞的老父亲

金夕自以为聪明,把事情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可实际上,她是最藏不住事情的,除了她是金东岳的女儿、林伟贤门外的女人能永久性封存住,其它的事情,她藏也藏不了几天。而能藏住的事情,也是出于自尊心作祟。

一天晚上终于还是没忍住,把在香港见到杨沐川一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从香港回来的这些天,她隐约感受到了整个集团氛围的不友好,似乎会随时发生点什么,却又说不上来,这种隐隐的危机感,让她感到害怕。这种担忧害怕的升级,在她确认与偷偷带父亲回来无关后,就更加强烈了,那将会是更大的风波。

这场风波是针对谁?和自己会有多大程度的关系,自己又是否可以扛过这次。这些种种的未知,让金夕几天都睡不好觉。

“你怎么不早说?”林伟贤瞪了眼。他最近也开始了莫名的烦躁,在与金夕肢体碰触的时候,也常常心不在焉,很快就没有了力气。在这方面,虽然这女人从来不说什么,但这种没面子的事情让他觉得更加懊恼,他才四十来岁啊,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了呢。

金夕没想到她的忠诚换来的会是这个结果,委屈巴巴地看着林伟贤,“我怎么知道,这事情的重要程度。”

“那你为什么又现在说?”林伟贤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事情现在还不算重要,先放一放,完了再说。这两天准备一下,周末的时候我们去一趟东京。不要告诉任何人去东京的事情。”林伟贤有点不耐烦,东京那边的消息让他觉得很心烦。这个吉田和也,也实在太不靠谱太不着调,既然远程遥控出现了问题,那就实际去看看,不要在这关键的时候出什么岔子才好。

金夕点点头,她没敢再说什么,在这段关系里,她太过于卑微。她一直在想她和林伟贤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们的相识就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对她而言,似乎是地狱仰望到了人间的一根救命的绳子,她迫不及待、满心欢喜地爬上去,才知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一个林伟贤监视林夏的监视器。林伟贤拿她当做什么,一个发泄欲望的人,一个可以用她控制她父亲的人。他们之间太明明白白,等级分明。如此,她才成为这样卑微的人。在林伟贤面前,她没有半点骄傲。

最近不断有一个念头冒出来,或许,就算为了父亲,为了她自己,她也应该考虑要离开林伟贤了。难道要这样一辈子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活着吗?她宁可让父亲去自首。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金夕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种想法太自私了,如果她真的为自己把父亲推出去,那她和父亲有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她想让叔叔开心。叔叔金东强知道了金东岳的下落之后,一个五尺男儿,再艰难也能咬着牙扛过来的汉子,竟然在电话里落泪了,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她,【你爸不容易,你要对他好些,他吃的苦太多了。】

“你星期五先去一趟香港,帮我办个事。然后我们直接在东京汇合吧。”林伟贤吐了个烟圈,又说道。

如你所愿。金夕在心里说。

“我,我有个事情想要和你讲。我想说很久了,可是没敢说。”金夕吞吞吐吐的,把自己思索了很久一阵的加薪的事情提了出来。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对公司有贡献,还是我的女人,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薪水我记下了,是该加一加了,不然和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匹配,免得在公司招人非议。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和艾达交待的。你放心吧。”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加薪就是……”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样吞吐,不像是你,你那么伶牙俐齿。有什么心事?”林伟贤吐出一个烟圈,在烟雾中皱着眉,看着这女人。

金夕摇摇头,她的心事也不是能可以同林伟贤说的。她坐到林伟贤旁边,依偎着他厚实的胳膊,“就是有点担心我管不好团队,有些吃力呢。我,没有这方面经验……”

林伟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没有一级一级晋升上来,有人不服气是肯定的。他们暗下里说什么你也不要在意。这种事情,还需要时间。谁也不是生来就会这些东西,有什么困难只管和我说啊,我不光是你老板,也是你最亲近的人。”

金夕乖巧地点点头,手里玩弄着林伟贤卫衣上的衣带,“你当年是不是也艰难来着。”

林伟贤心中一震,脸上表情很不好看。金夕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把自己从林伟贤身上离开,想要坐到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不料被林伟贤一把抓了回来,四目相对时,金夕感受到了来自狮子一般的愤怒。“我,当年的境地,不知道要比你这个艰险多少倍!你怎么敢和我提当年的事情!9是要时刻警醒自己的身份。”

金夕不敢说话,就这样奇怪别扭的姿势被男人束缚着。林伟贤缓缓松开了女人的胳膊,狠狠吸了一口烟,“那时候事情,不要再提了。”缓缓松开了手,“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个事情,记住了吗?那不仅是我的伤疤,也是你的。”

林伟贤那晚没有离开,独自默默在客厅坐了一宿,抽了一宿的烟,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林伟贤第一次留宿,但环境气氛却诡异的很。金夕在屋里也不敢睡,时不时在门缝上偷偷看一眼。

林伟贤的背影,太孤单了,她似乎可以看得到他肩膀上那些无形的担子。那些东西,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就算在这无人的深夜,也不敢放下。这个男人在深夜的时候,也要这样警觉地不会卸下自己的面具和所有的包袱吗?还是,自从她的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林伟贤的包袱担子就再也卸不下来了?看来是她以前的想法太天真,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与林伟贤以一个平等的关系相处了。嗨,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明摆着的,蠢钝如猪的女人,不知道还在幻想些什么。

金夕从香港去东京与林伟贤汇合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低烧。大概是那晚之后,她的神经崩的更紧了。临走之前,周四晚上她去看了父亲。

金东岳日子过得还算惬意,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在阳台种了不少东西,“我买了点菜种子,想着这么大的阳台闲着浪费……种点菜打发时间。”

金东岳和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后来,提出想找一份工作,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就要每天窝在家里靠女儿来接济,他实在不愿意。给金夕气坏了,她忍着脾气没有发出来。正常人这个年纪正是事业发展最后的黄金期,如果父亲是一个正常的人,她也不会拦着;可一个人总要拎拎清楚自己的定位,再决定是否能做什么事情。

她几乎是苦口婆心说了一番道理,从父亲的角度,从自己的角度,即便如此,父亲也只回了她一句,“我再考虑考虑。”

虽然这次出差不过也就三两日,可金夕担心父亲就在这三两日里一意孤行出门去找工作。当年林正平的案子在轰动晋阳,甚至连市里的领导都惊扰了。父亲这种身份,但凡被人认出来,把他自己搭进去不说,连带着她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甚至林伟贤也会被抖搂出来。这才是她最担心的。所以她之前的预感还是和父亲有关吗?父亲还要再伤害她和她爱的人一次吗?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心去原谅。

林伟贤当年找到她,同她说的那样【直白】的话,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楚,那字字句句都直直戳在她的心口,疼的到现在都会隐隐作痛,这些父亲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体会不到。

【中国古代有个惩罚制度叫做连坐,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你的父亲但凡出一点什么纰漏,而破坏了我整个大计划,那我绝对不会姑息,我父亲怎么躺在病床上,他就会怎么躺在停尸房。】

这种**裸的威胁,自从认识了林伟贤之后,她时不时就会被这样【教育】一下。

“你最近怎么了?这么不在状态。生病了?”林伟贤瞥了一眼女人,心里想是不是带她来的决定做错了。

“有点,早上有点发烧。”好在是真的病了,不然她可能都圆不过去。

“吃药了吗?”

金夕点点头,下飞机的时候她擦掉了嘴巴上的口红,人显得更憔悴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做什么事情啊,我提前要不要做什么准备?”金夕是反问了一把,占了聊天的上风,她很少这样不听话。

“我们现在先回酒店,待会去见一个人,他是我秘密合作了很多年的伙伴。你知道J-supermarket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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