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会念咒的傻孩子
其实，当时的杨树，只需捕捉熊小娥一缕迷离神色，悄悄在光阴里复制，制成光阴符，就能读到她的回忆内容。
但杨树并没有这样，当时他不想暴露修为。
从气息判断，熊小娥是瑶天派遣的谪仙，专为保护熊孩子而来。
瑶天插手此事，是条新线索，须谨慎对待。
复制记忆，制作光阴符，会留下蛛丝马迹。
杨树也可以使用规则，封印藏起来的另一个杨树，弄清究竟。
那个冒充的杨树，可能一直都在这里，而且，一定和熊孩子关系密切。
不然，这个傻孩子不可能如此自然的亲近自己。
他也没动手。
他早知道，落难期间，记忆被涂改过，早已面目全非，可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杨树冲熊小娥礼节的点头，又问她：“你不是西里人！家乡薄州，对吗？”
熊小娥吃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薄州老家，是阿爸的老家，她从没去过，更没跟此人提起过。
杨树不答，接着问：“你官话好，也当先生吗？”
杨树用了个“也”字，他想起了另一个女子。
陌星球，称老师为先生。
熊小娥点头承认：“嗯，教过画画。
“阿爸的家乡在薄州，我从没去过！”
“熊楚河，知道吗？”杨树。
“阿爸生前常说起，从老家寨子旁流过的，是熊楚河！”
熊小娥说着，随手在时光里画出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而目光里树木繁茂，百花盛开。她是真正的画家，写意随心所欲，色彩天赋非凡。
“熊家营？”杨树问。
“是！”熊小娥。
此时，熊小娥明白了。杨树不是装逼，是仍然失忆！
杨树也明白了！
熊小娥和熊壮壮，这条血脉太隐蔽，难怪各方势力一直找不到！
杨树蹲下来，跟熊孩子比个子。
傻孩子黑黑瘦瘦，理论上十四岁，看起来七八岁。
孩子名叫熊壮壮，长的却像只田老鼠。
陌星人颜值普遍高，这样的丑孩子，陌星极其少见。
比完个子，杨树抱起孩子。
自己坐在孩子病床床沿上，把壮壮放在大腿上，捉住他手腕。
杨树一手搭他寸口，另一只手夹住壮壮中指，把脉。
左手，右手，陶醉其中。
从脉象里，他查探到，另一个杨树，是瑶天敕封的战神......
傻孩子溢着口水，呆呆看着杨树，似乎懂他。
杨树放下孩子，看向刘为民，说：“老刘，我明白了！
“这孩子，能治，有把握！”
刘为民走到跟前，小声问：“真有把握？”
杨树点点头，“老刘，你要发达了！”
“你刚用的，什么脉法？”刘为民
“阴阳脉法！”杨树
阴阳脉法，是大周国传统医学阴阳派的标志脉法，又称鬼神脉法。
寸口辨六经气运，中指辨三界消息。
五帝之后已失传，古代医圣着作里有隐约描述。
刘为民微微知道，他看着杨树，满脸问号。
杨树是药剂科的药师，不是医生，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刘为民，雒都援西里医疗队领队，脑病专家。
传统与现代医学结合专业博士，博导。
是杨树在雒都医院的同事，好友。
一周之前，身在西里高原的刘为民，酒后打“话匣子”找杨树说醉话。
说起了援西里医疗队苦中的乐子，说到的熊壮壮。
注：话匣子，陌星通讯工具，类似我们未来物联时代的量子电话，号码跟身份证、各种遥控器绑定。
西里同胞淳朴天然，喝四五十度的青稞酒，像我们喝啤酒酱紫，刘为民说。
一提青稞酒，24瓶，对瓶吹，孤独孤独的喝，刘为民说。
西姐真漂亮嗨，能歌善舞，一喝飘，就被她的歌带到了天上，刘为民说。
动的感情都是真的，真的！刘为民说。
但我听不懂西里语，听不懂，刘为民说。
对了，又想起一件糗事，刘为民说。
还遇见个熊孩子，会说鬼话，比西里语还难懂！刘为民说。
哞呐啵嘟咪，嗔叭噗哐爽......酱紫。刘为民说。
刘为民学说的“鬼话”，那些音节根本没有对应的字符，是一串含糊的混沌语和爆破音。
每个音节里面，牙齿的磕碰，舌尖的搅合，混沌一团，似乎藏着数不清的内容。
声音像空旷的戈壁滩里刮的大风，诡异浑浊，刘为民说着，喝喝笑起来，笑声诡异。
听到这些“鬼话”，话匣子另一头的杨树突然打个激灵，话匣脱手，掉在地上。
杨树捡起摔花的话匣，仍听见刘为民笑声喝喝如鬼。
杨树打断刘为民，说：“你学的不对老刘，是不是这样？
“哞奶啵嘟咪，嗔叭噗哐上萨......”
刘为民那边发愣半天，说：“是，是，就这个味！你，你，你懂祝由术？”
祝由术，是大周传统医学里最神秘的绝技之一，用符用咒治病。
后来破除迷信，不用了，失传了。
刘为民以为这段咒语是祝由术。
可杨树摇摇头，告诉他，这可不是一般的咒语，比祝由高明多了！
那这是什么咒？刘为民问。
杨树说：“我只知道，跟药镜有关。”
药镜，也叫药境。
是本草学里隐藏的秘境，向来秘而不宣。
刘为民学识渊博，隐隐晓得药镜的传说。
“念这段咒的，是个熊孩子？”杨树问。
“对，熊孩子！我援西的患者，叫熊壮壮！”刘为民说；
“今年14岁，先天智障，14了还不会说话。
“在西地医院呆六年了，治不好他！
“我来西地后，也接手俩月了，治不好，唉Ａ无起色！失败！
“这熊孩子，是病人，还是个冒牌医生，他喜欢用鬼话给人瞎瞧病。
“脑科一有精神病人住进来，熊孩子马上能知道，像闻到了什么味。
“他自己能找来，然后满嘴那些鬼话......”
“他用这些鬼话给人瞧病，有效吗？”杨树接着话茬问。
刘为民没回答。
这种事，不回答就是承认。
“熊孩子这个病，我有办法治！”杨树不露声色的说：“我去西里高原，找你喝酒去，顺便见见这孩子！”
这是杨树飞去西里高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