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渔税

见康大保长求生欲如此强烈，徐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声音和蔼了两分，了：“抬起头来。”

康大保长这下真吓坏了，涕泪横流，声音都变流，哭道：“大，大侠，太阳刺眼，俺什么都没看到，俺，俺不想死啊！”

“铮～”

徐泽缓缓拔出夏人剑，声音冰冷，：“记住，任何话，都不要我讲两遍！”

康大保长豁出去了，闻声赶紧直身抬起头，双眼却还是死死闭着。

这怂货！

徐泽差点被这家伙逗笑，赶紧虎着脸，道：“介绍下你自己的吧。”

康大保长闭着眼，语速越来越快地：“俺，俺叫康仁，住，住康家庄，他叫穆夯子，是保正的护院。俺不是大保长，官府要收渔税，嫌渔户人散、税、不好收，就交给临近梁山泊的几个都保代收，俺贪图吃鱼不要钱，就求俺们保正要了这跑腿的差事，又怕渔户没钱，不敢夏秋两收，便每月来催。俺真没作恶，除了白拿一些鱼，其他的钱都是交给保正的，俺回去就跟保正，俺不收了，再不敢收了。”

杨老实已经爬起来了，满身的灰也不拍，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麻木地看着康仁的狼狈滑稽样子，后面的众渔户却是忍不住声嘀咕发笑。

徐泽还剑入鞘，问：“保正是你什么人，他能听你的？”

“保正是俺族叔，他应该，可能，会吧？”康仁越越没底气。

“好了，我不杀你，也不能害你。”

徐泽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渔户，接着：“既是官府要收税，这么多渔户，税钱当不会少，若是都交不上来，你多半也会一并吃挂落，救一人而害一人，非仁者所为。在下做个中人，请你再宽限几日，让他们想办法筹钱，七月初五未时你再来簇，到时，把所有积欠一并交与你，如何？”

康仁闻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嘴里称谢不停。

“现在睁开眼吧。”徐泽道。

康仁循声抬头，睁开眼，却发现徐泽正俯身盯着自己，都快脸贴脸了，吓得身体后仰，差点摔倒。

徐泽摩挲下巴，老子有这么吓人么？

咱这模样好歹也可以是套用的胡歌模板嘛。

——好吧，实话实，其实更像胡军。

徐泽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康仁赶紧磕了三个头，爬起来就跑。

“慢着！”

康仁的腿又不受控制地抖了。

“去，把你的巾帻捡过来。”

待康仁捡来插着箭矢的巾帻，徐泽心的拔下箭，装入箭囊，然后认真的把巾帻整好，戴上康仁已经僵硬的脑袋，整了整。

“嗯，回去补补还能用，”徐泽拍拍康仁的胳膊，漫不经心的调侃道：“要不，你回去后，求求你们保正，带上一帮保丁过来抓我得——”

噗通——

“咋又跪下了，起来！那个谁，哦，穆夯子不愿意和一起回去你咋办？”

康仁福至心灵，茫然地问道：“穆夯子不是保正的护院么，俺如何会和他在一起，没，没看到他啊。”

“哈哈，好，快黑了，早些回去吧。”

康仁起身，边谢恩，边退着走了好远，然后转身狂奔。

徐泽踢了踢还在地上趴着的穆夯子，道：“起来了，别装死！”

待其起身，徐泽问：“家里还有哪些人？”

“回大侠话，俺没家，从记事起，就俺一个人。”

“杀过人没？”

“没，没樱”

“那做过甚坏事？”

“没，也没樱”

“嗯？！”徐泽两眼一瞪，语气凶了三分。

穆夯子赶紧缩下头，：“俺，俺偷看过保正妾洗澡。”

“哈哈——”

徐泽背后传来一阵渔户的笑声。

“康保正收你做护院，开的甚条件？”

“管吃住，每月二百二十钱。”

“钱给了没？”

“没，保正给俺留着讨浑家。”

“想不想回去？”

“想，啊不想，不想！”

“你今日不回去，康保正会不会找过来你？”

“应该不会，康保正一直不给俺发月钱，俺手头紧地慌，今在村外闲逛，被康仁动，偷偷跑过来，他好的，回去后给俺一百钱，俺回不去，保正应该巴不得赖了俺的月钱。”

徐泽指指还插在地上，被穆夯子尿了半截的玄铁寒枪，：“把枪拔出来，给我洗洗，顺便把自己也洗下。”

“谢大侠老爷救护！”徐泽转过身，杨老实带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向他跪倒，不停的磕头。

“起来吧。”徐泽一脸黑线，这都啥乱七八糟的称呼？

“咦？”虽然和杨老实着话，但徐泽眼角余光仍瞄到穆夯子，见其已经拔出长枪，单手颠了一下，瞬间改为双手抱起，貌似很吃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