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亲自给她上药
没有了朵拉公主在一旁像牛皮糖似地胡搅蛮缠,容静秋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七皇子跟在大千岁的身后离开,她的头偏向赵裕,低声道,“看来是彻底把七皇子给得罪了。”
“你还有心思关心得不得罪他?”赵裕冷哼道。
容静秋听到他的声音不对,转头看向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嫌她给他惹麻烦了?那就别过来啊,反正这出戏里面没有他也能演得下去,就是曲折些罢了。
她正要开声呛回去,就看到赵裕臭着一张脸拉着她的手臂道,“走,给你的膝盖抹点药酒,不然明儿有你疼的。”
容静秋的注意力一直在外人的身上,早就把膝盖上的伤给忘了,经赵裕这么一提醒,她这才感觉到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想要装得若无其事,但最终还是破功地眦了眦牙。
赵裕见她知道疼了,一副“兴灾乐祸”的表情道,“这下子知道疼了吧?看把你能的。”
“你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容静秋立即回怼了一句。
眼看赵裕就要发作了,容静季怕他会对自家姐姐动粗,于是赶紧上前道,“九殿下,我带三姐姐去上药吧。”
容静秋斜睨一眼赵裕,眉毛往上挑了挑,一脸假笑地道,“不用麻烦九殿下了,让六妹妹陪我去即可,前方就要开席了,迟到可不好……啊……”
哪知,赵裕突然一把打横抱起她,突然间失衡,容静秋吓了一跳,两手赶紧圈住赵裕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殿下,你这是做甚?快放我下来……”
真丢人,她感到脸上火辣辣烧得厉害,手更是暗暗地捶了赵裕的后背好几下,这回她不跟他耍花枪了,“我知道你担心,可我这伤真不严重……”然后靠近赵裕的耳边着急地低语一声,“被人看到,多难为情啊。”
赵裕不搭理她,径自抱着她先行离开,“五哥,我先带她去上药。”
太子摆了摆手,让他尽管去,如果赶不及家宴开席,父皇问起,自有他给兜着。
容静季看到赵裕就这样把自家姐姐给抱走了,她着急地就要追上去,哪知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太子一把给拦下了,太子把怀里的孩子直接就塞给容静季,“放心,你家三姐姐不会有事的。”
容静季下意识地就把惺孙给抱紧,可面上还是担心不已,“万一他俩吵起来了呢?不行,殿下,妾身还是过去看看才安心……”
太子笑道,“你好三姐姐是什么性子的人?她能吃亏?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顺手给她整理歪了的珠钗,“听话。”
容静季之前因为担心容静秋会被赵裕欺负,从而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太子站得这么近,可突然间他对自己如此温柔,她不由得睁大眼睛,有些不适应地微微后退了一步,她不习惯男子靠她如此近。
太子的眼神微黯,“走吧,前方要开席了。”说完,背着手率先离开。
容静季只好抱着惺孙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此时的惺孙正调皮地把刚才他父王给调整好的珠钗给拔了下来,拿在手上把玩着。
容静季见着了,也没有阻止,不过是支珠钗罢了,别说是把玩了,就算是拆了那也不值当什么。
另一边厢的容静秋却是羞怯地把头埋起来,这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去她被赵裕抱着走,只怕风声现在都传到皇后耳中了,想想都羞耻度蹭蹭地往上升,活了两辈子,就属这一刻最丢人。
赵裕倒是神色如常,哪怕一路上主动让路到一旁行礼的宫人都暗地里偷瞧着,他也面不改色。
到了偏殿,徐太医已经等在这里了,一看到他们二人,忙躬身行礼。
赵裕点了点头,“免礼。”动作轻柔地把容静秋放到辅着软垫的罗汉床上。
容静秋这才轻舒一口憋了很久的浊气,总算不用被人时刻注视着了,不过想到那些宫女太监会私下传些什么话,她顿时头都大了,眼神有些幽怨地瞪了赵裕一眼,都怪他。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太作了,毕竟他也是出于担心她,这么一想,她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徐太医准备上前给容静秋诊治,哪知赵裕突然朝他伸手道,“把药酒给本皇子即可,你先出去。”
徐太医瞪大眼睛看向赵裕,用手指了指自己,真不用他检查一下?
赵裕当即瞪他一眼,想什么呢?
徐太医毕竟是极识时务的,立即把最好的药酒还有金创药留下,不放心地还叮嘱赵裕该如何用。
结果,被赵裕不耐烦地挥手赶了出去。
冯得保也识趣地跟了出去,虽然他是个阉人,但主子应该不会希望他留在里面侍候,这么一想,他的神色黯了黯,容静秋果然就是个红颜祸水。
屋子里只留了红裳和绿袖两人在,绿袖见九皇子亲自把容静秋裤脚给卷上去,于是忙上前道,“殿下,让奴婢来吧……”
“对,让绿袖来,她手轻些。”容静秋赶紧道。
赵裕朝绿袖冷冷地一瞥,绿袖想要帮忙的手顿时颤了颤,红裳赶紧把绿袖给拉开,还给她使了个眼色,怎么如此不开窍?没看到九皇子不想假手于人吗?
容静秋不满地瞪了眼赵裕,不过却没有出言阻止他的举动,虽然这举动于礼不合,但也不是说不过去,罢了,她也就不做无畏的挣扎。
此时的她两个膝盖已经红肿了起来,好在没有擦破皮,赵裕这才松口气,但还是讽刺了一句,“看看,这就是你逞能的结果。”
“没有下回了。”容静秋闷闷地道,她是个无比爱惜小命的人,下回肯定会注意。
“你还想要下回啊?”赵裕凉凉地道。
容静秋瘪了瘪嘴,识趣地不回嘴了,省得他又借题发挥。
赵裕见她识趣不吭声了,这才不再讨伐她,倒了些药酒在手心处,然后用巧劲给她揉搓膝盖的红肿处。
初时的滋味不好受,容静秋闷哼了一声,还忍不住低声道,“你轻点……”说完这三个字,她就住嘴了,这话听在外人的耳里怕是会有歧义,她还是忍忍吧。
赵裕没看她,这样红肿的膝盖想要刚点好,就必须得把瘀血给揉散了,半点功夫也不能省。
给她上药弄得满手都是药酒味,赵裕闻到就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仔细地将她的两只裤脚给放下,然后再套上袜子,最后穿上镶珍珠的绣花鞋。
“下回别逞能,不过是个番邦公主罢了,无须你如此。”他这回气消了些,说话比刚才要轻柔了些许。
容静秋微垂头,没有吭声。
赵裕知道她听进去了,也就没有非要她给个反馈。
再下地的时候,膝盖处的疼痛已经不明显了,不过赵裕还是扶住她,“能走吗?”
容静实在怕他还要再抱她过去出席皇家家宴,遂赶紧道,“没事,已经不疼了。”
这丫头脸皮真薄,以前倒是看不出来,赵裕想要揉揉她的头顶,但想到自己一手的药酒味,遂只好做罢。
身上的药酒味道太重,他还是命人拿香料来熏了熏,直到味道不那么呛鼻之后,这才扶着容静秋往大殿那边去。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容静秋忙道。
赵裕不搭理她,还是径自地扶着她,容静秋只好闭嘴不言由他去。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王八蛋的气性这么大呢?
她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她上辈子被皇后刁难也不是没有被罚跪过,那次的膝盖伤得比这次要严重得多,他好会儿的脸色臭是臭,却是不像这次这样表现得这么明显。
前后两辈子,她发现自己都没有读懂赵裕这个人。
越靠近大殿,就越能听清殿上传出来的丝竹之声,显然皇家家宴已经开席了,而他们俩如无意外应该是迟到了。
她看了眼赵裕,低声问,“怎么办?”
“不怎么办。”赵裕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又给她整理了下头上歪了的簪子,“走吧,我们进去。”
容静秋只好收拾起心情紧跟着他踏进大殿里面,这会儿想什么都没有用,只能随机应变。
因为两人的珊珊来迟,从而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容静秋努力让自己的仪态标准而又飘逸,半点错处也不让人抓住,并且她也不去抢赵裕的风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把一个未来小媳妇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这一切都符合皇家规范。
这让一些对他们迟到而颇有微词的宗亲长辈满意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管怎么说,赵裕这未来媳妇还是不错的,模样、身段、仪态无一可挑剔。
到了帝后的高台之下,容静秋这才随着赵裕一块儿行礼。
“陛下,臣妾刚听闻容三姑娘之前受了些惊吓,而且还受了些伤,就免了她行大礼吧。”皇后笑吟吟地道,俨然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婆母作派。
皇帝笑道,“皇后所言甚是,容三姑娘就免礼吧。”
正要行跪拜大礼的容静秋当即获得免礼的资格,不过她还是屈膝行了个福礼,真的一个礼也不行,那是说不过去的。
坐在皇帝另一侧的夏太后一直满脸慈爱地盯着容静秋看,“裕哥儿这未来媳妇长得真可人,孩子,上前让哀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