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送护手

她本来打算做一个皇上秋猎时,皇子们和官家公子所戴的那种护手,拉弓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可是东西难找,那样上好的皮子,实在找不到,就连差一点的皮子,她也没有,只好找了一个微微发暖的布,照着那个样子,里面加了一层软乎乎的棉花。

棉花铺得整整齐齐,她试过,很暖,也很合适。

今天晚上就能送给他。

那边,老太太听完韩宗说的话,心思转了一大圈,最后绕回来。

“这个,王员外家的事,不能说这么绝对,至少,王闰泽这孩子还不错,就是雪儿,以后说不定真有大出息,王员外家的人,说不定真就配不上了,但是,做人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韩宗点头应了。

老太太继续说着:“至于县里那件事,早晚全村人都要知道,不说那些人是什么态度,但凭这件事,咱们就能知道,哪些人值得咱们来往,哪些人不用在意的,反正,将军说了,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县令也再三说过,有江夫人和将军一起做保,咱们家没事。”

韩宗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那些人却怕的跟什么似的。他听完,也点了点头。

岂不知,老太太是强撑着这样说的,毕竟,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将军,将军再厉害,江夫人再厉害,能为了她们家,得罪王爷?

但是,她又想了,“或许,人家王爷跟前,比雪儿好看的多的是,说不定一回京,就把雪儿忘了。半路上调戏一个孩子,能是什么好人。”

韩宗更是深以为然,“娘说的是,这事,还是娘和哥哥嫂嫂们说清楚了。”

老太太摆手,“知道了。”

吃过饭,韩凝雪便躲进屋里,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没过多久,她就把护手做好了,偷偷藏在腰间,趁着韩宗和金氏还没回来,悄悄摸出门去。

刚出去没多远,角落里忽然跳出一个人来。

“哇。”

“啊呀。”韩凝雪吓和拍着胸口,“韩德,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韩德嘻嘻笑着,阴恻恻的问她,“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我劝你老实交待,不然……”

“不然?你也告状,我也敢,我就跟奶奶说,你得了,唔唔……”

韩德吓得赶紧将她的嘴捂住,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去吧,快点回来啊。”说完,他还贴心一问,“要我帮你守着门不?”

“不用了,我带上大黄,有它在就好了。”

韩凝雪朝大黄招手,大黄兴奋的跑过来,跟在她身后往外跑去。

韩德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狗能有我好?”

刚刚从茅房回来的韩德,敲看到了韩凝雪带着大黄出去的一幕,他悄悄的跟上去。

他是有些担心的,听说王员外把王闰泽关起来了,不会是王闰泽趁着天黑,偷偷跑出来找他女儿幽会吧?

一想到这,他就一肚子的火,敢偷偷的把她女儿勾引走了,这还得了,做为父亲,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眼里还有没有他韩宗了。

更何况,今天王员外还说了,这亲事的事,说不准呢,他敢来,他就敢揍得他爹都不认识。

更多的,也是担心,怕荣将军没有走远,王爷会派人来抓她。于是,他一路跟着,直到跟到了韩文耀家。

他想,这不对啊,韩文耀难道是牵线人?他敢联合别人来骗他女儿,就算是韩文耀,他也连着一起打。

韩宗躲在树后,不敢出声。

没过一会儿,韩文耀出来了。

月光下,他面无表情的和韩凝雪往一边走了走。

韩宗微微点头,还行,知道帮他女儿挡着点风。

当然,他也能看得更清楚。

韩凝雪拿了一个东西给他,说,“这是我做的护手,你练箭写字,都可以用,还有,这是布条,你每天抹手,然后用布条缠起来,再戴护手,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手就会好了。”

“我不要。”

韩宗都快气死了,他都没有呢,这小子还不识好歹,你不要,我要啊,他女儿做的针线,他还没有呢。

“为什么不要?你是担心你娘和小妹吗?她们的手比你的好很多,小妹自己在做护手,婶婶不出门,手也不会冻着,你就收下吧。”

“不是这个,我收了你们家太多东西了,这个你留着吧。”清浚的小脸上,是不容拒绝的神态,脊背挺得直直的。仿佛接了这个,他的背上就会压上一块巨石一样。

“可是你说了啊,以后会还我的嘛,再说了,我也有啊,兔毛的,比这个好看多了,快收下啦。”

韩凝雪往他怀里一塞,猛的往后一退,“你可别还给我,本来就是给你做的,再说了,又要下雪了,你还要上学,没有这个,字都写不好的。”

一想到上学,考状元这事,他默默点了一下头,“你放心,你待我,待我们家的好,我会记着,至死不敢忘。”

韩凝雪羞涩一笑,“你记着就好了,我走了。”

看着那一人一狗,欢快的蹦跳着走开,好似又回到了那漫天大雪的一天,那时的她,一定也是这样,欢快的和大黄一起,跑着上山,将他带离了那个无底深渊,得见一丝希望与光明。

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漆黑的夜里,再看不到一丝人影,听不到一声狗吠。

手里的护手,温暖了他的手心,那股暖流,直达他的心底。

拐角处,蹦蹦跳跳回家的韩凝雪被韩宗拦住了。

韩宗一脸严肃的盯着韩凝雪,语气里满是哀怨。

“我是你爹,亲爹。”

韩凝雪眼睛骨碌骨碌转着,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知道,你是我最亲亲亲爱的爹爹。”

“哼,油嘴滑舌。”他一点也不肯领情,“我都没有得到过你做的半个针线,哪怕一个荷包。”

“您喜欢娘做的,我怎么好让你戴我的呢。要是娘知道了,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说不得心里有点不开心呢。”

“才不是,你就是不想给爹做,我好伤心,好难过啊。”

韩宗倚着墙头伏在臂弯里,做出伤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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