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难道他比我对你好吗?
杨晓明心事重重地站在病房外的车门边,抽了整整半包烟。杨晓明再年轻也是男人,男人嘛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除却把烈酒灌下喉咙,品尽辛辣的与苦涩的滋味,就是把所有的郁闷和烦忧弥散在烟雾缭绕里。杨晓明是个生活习惯很好的男人,平时偶尔喝点酒,抽支烟。最近却抽得频繁起来,
钟莹从门诊楼走来过时,看到背阳的楼角边杨晓明伫立的背影,都说初恋的情感虽然美丽但经不起推敲,她和杨晓明的感情也是如此吗?她走近杨晓明,停驻脚步,杨晓明蓦然低头的一瞥里,在门厅前的灯影里看到了钟莹的影子,钟莹欲开口说什么时,杨晓明漠然地扫了钟莹一眼,钻进车子,飞驰而去。
打发走钟莹,钟岩仰面躺在床上,插上耳机,一遍遍听着那首歌,对于他来说不知名的歌,从来都没有空闲悠闲地享受过音乐,而现在孤单地躺在病房里,让忧伤的乐曲来抚平心灵的伤痛。朋友和恋人的双重背叛的痛苦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心。掏心掏肺相交的朋友,死心踏地去爱的女人,到头来拧一起在他不防备的时候把钢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
我把我心都交给了你,而你在梦中却喊着他……是什么让你爱上了他,难道他比我对你好吗?……钟岩的手机在枕边响起,刹那间他脸色煞白,一把抓起手机,痛得麻木不仁,痛得啼笑皆非,钟岩有些疯狂地掐掉杨晓明的电话,哈哈,情同手足的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所爱的女人和兄弟的背叛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说到底钟岩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和自己较着劲儿,原以为让丁雨薇滚了,他的心里就会彻底安宁了,却不曾料想,自从丁雨薇哭着奔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为她寸断了。
播放器里的音乐出现短暂停顿的时候,钟岩摁了返回,看到了杨晓明的一条信息:哥,赶快好起来,就算为了她,她不好,那天早上她割腕儿了……
钟岩一把撕下耳机,颤抖着手摁开床头上小灯,再一次把信息看了一遍,他感觉自己的心快掉出来了,然后就是撕裂般的疼痛,那天是哪天,他憋在医院里都快一周捌弯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父母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和他说,钟莹更别说了。唯有杨晓明。他偏偏又几次三番把杨晓明赶出病房了。
在面对丁雨薇这个共有资源的独占与共享中,钟岩和杨晓明真的是不共戴天,可现实是他们并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被闷在高墙内四角的天空里,钟岩想知道点丁雨薇的消息又能去问何人?晓明是兄弟,他也爱上了她,在感觉自己渺小如蚁的同时,钟岩又是心生嫉妒,难道丁雨薇只是迷恋杨晓明比他年轻吗?
钟岩有些神经质地四处找烟,胡乱地翻乱了枕头,床单……象突犯毒瘾一般颤抖着手扔掉手机,一把把被子拉过头顶,“雨薇,我受不了,才执意决绝地了断这份感情,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钟岩又一次哭了。无声或压抑的哭泣是因为痛到了极致,他压抑在胸腔里发泄不出来的疼痛,化成没有悲痛到心坎里不会有的哭声。那声音压抑又隐忍,听着让人动容。纵使爱已收回,还有一种期盼愿意她身体健康,快乐地生活。
下一秒钟岩掀掉被子,穿着睡衣就往病房外跑,被钟莹和前来探视的父母拦在电梯门口。钟莹撒娇着拽住母亲的胳膊说,“妈,你看我哥,不好好养病又要往外跑?”护士早跟我说了我哥除了天天去磨叽着要出院,就是想偷着跑掉”钟母一把拉住儿子,有些生气地说,“
有多么急的事跟自己的身体重要,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是不能到处乱跑,外面天冷,一个病人出去做什么?”钟岩一边拥着母亲的肩把她推到墙角,窜进正落下来的电梯。
钟母坐病床边上抹眼泪,唠叨着儿子大了不由娘,钟莹还在嘟囔,“我哥真是中邪了,鬼迷心窃了,那狐狸精割腕儿了,他一定找她去了?”
钟父吃惊地瞪着钟莹,边从门口衣橱里找出钟岩的外套,扔下句,“岩儿的事,你们娘俩以后少掺和?”就跑出病房去了。
钟岩从电梯里跑出来,穿过门诊大厅直接奔到急诊室,挨个门口探头发现没有人。不管不顾地问过值班医生才知道丁雨薇的确是在这儿缝合的,现在回家去了。
钟岩有些怅然地倚在门诊大厅的石柱子上,闭上眼睛,心痛如绞。感觉背后有双温暖的手,他蓦然回头是父亲给他披上外套。钟父低叹一声拥着儿子的肩向病房走去,他只是和钟岩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身体才有一切。真心爱一个人时不一定非要占有她,有时放手也是一种幸福。杨晓明是个好孩子,男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一天没有了女人,却还有兄弟。
钟岩曾狠狠地发下毒誓,自此后与那个花心又多情的女人老死不相往来,可一听到她自杀这样的消息钟岩还是没有了风度没有了矜持,没有了努力武装的面具。他闻言变色,他整个人又陷入错乱之中。遗忘一个人,遗忘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究竟需要多久?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有时想剪断一份情思,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是刀切莲藕丝不断。
钟岩临窗而站,手里握着手机,一遍遍翻出丁雨薇的名字,又颓然地挂掉。
水云阁,丁雨薇的家。
宽敞的客厅里,灯光通明,玻璃上有淡淡的雾气弥漫着,室内一片温暖如春,丁雨薇穿着小碎花的棉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依依亲热依偎在丁雨薇的膝前,边看动画片边歪着小脑袋在听丁雨薇给她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