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猜测
“你要干什么？”秦羽双紧张道，将洛清游牢牢护在怀中。
方晋候道：“我只是想取她一滴血而已，不干什么。”
秦羽双道：“看病就看病，为何要取血？”
方晋候道：“他刚说了，问题出在血液中，要解决自然要从血中下手，我就取一滴，不用紧张。”
秦羽双不甚信任的望了望阳叔，只见阳叔沉思片刻后冲他点了点头，秦羽双这才持起洛清游的一只手伸了过去。
只见方晋侯用银针轻轻扎破其指尖，一株鲜红的血滴立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秦羽双惊讶不已。
“果然。”方晋侯不觉意外的说道，从怀中掏出一条精致手帕接下了那滴血。
说来诡异，那滴血仿佛瞬间凝固，如一颗小石头一般被方晋侯稳稳接在手中。
“怎么会这样？你都知道些什么？”秦羽双焦急的问道。
方晋侯将手帕递到穆阳眼前，“你可认识？”
穆阳眉头紧皱道：“这是…女娲石？”
秦羽双震惊，方云亦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昏迷洛清游。
“正是。”方晋侯点点头道。
“怎么会呢？”秦羽双说道：“女娲石以天地灵气所生，天生天养，纵使它可能出现在天地间任何一个角落，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活人的体内呢？”
秦羽双记得佛祖曾讲过，女娲石是天地间的馈赠，拥有超凡的力量，每一块都是机缘，是命数，不受人力所控制，更不会被世人肆意利用。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也亲眼见到了。”方晋侯轻飘飘的说道。
秦羽双转向穆阳道：“阳叔，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啊！清游之前不是这样的，我见过她受伤，那个时候她也流血了，就不是这个样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穆阳沉默不语。
方晋侯道：“女娲石没那么容易养成，之前没成，不代表现在也不成。”
“难道说，传闻是真的？”一直没有开口的方云轻声感叹道。
秦羽双听的一头雾水，问道：“什么传闻？你们有话倒是直说啊，一个个藏头藏尾说话只说一半，很好玩吗？”
秦羽双真的有些怒了，他最讨厌这种故作高深之人了。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得说！”方云不服输的说道。
可话音刚落，两道似杀人般的眼神直直的望向了他，不用说，一道自然是心急如焚的秦羽双了，而另外一道是那位被秦羽双称为阳叔的人，他的眼神可谓是比之更为凌冽，分分钟盯得方云想要跪下。
‘这就是强者的威压吗？’
方云愣了片刻，还是大族长上前解围道。
“行了，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听听吧，说不定有用呢？”方晋侯拍了拍方云的肩膀道。
方云这才回过神儿，喘了两口粗气道：“我…我也是听的一些小道消息，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早些年洛清游叛出神鸟族，那个时候的她其实并没有多么厉害，无非是拼的一股狠劲儿，不要命罢了，所以那时我们也并未将她放在眼中，毕竟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一个不怕死的疯子。”方云略显嫌弃的瞅了一眼洛清游，继续道：“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她像是换了一个人的，修为越来越高，武力越来越强，不仅屡屡在人间打伤我们的族人，还在偷偷寻找女娲石的下落。期间我与她交过几次手，每一次都落败下风，所以族里便有人传，她是因为偷食了什么灵丹妙药所以修为才一日千里，宛若重生。”
秦羽双细细想了想，其实初见洛清游的时候他就看出，洛清游虽有资质，但也绝非一鸣惊人的那一种天生实力，更像是后天加注在她身上一般。秦羽双一直以为是她超乎常人的勤奋所致，倒也不曾细想这其中的差别。
勤奋固然重要，但以她赤鸢之身一路修到如今的境界，确实万中无一！
秦羽双的表情十分复杂，担忧，心疼，焦虑，紧张，他似乎从来都不曾真真了解过她，她这一路走来，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你是想说，她吞下了女娲石不成？”秦羽双问道，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诞，可是，除此以外似乎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
“并非不可能。”方晋侯说道，“外力是不可能将女娲石的力量封锁在一个人体内，想要融入血脉当中，吞服是最好的办法。我没说错吧，这个你应该比我懂得多。”
方晋侯看向穆阳说道，良久不曾开口的穆阳，轻声回答道：“是，可以是可以，但是很难。”
秦羽双定定的望着他，一颗心揪的生疼。
穆阳道：“女娲石就是一块蕴含天地力量的石头，就好比一个强大的外力辅助，人人都想得到，可得来容易守石难，古往今来不少英雄好汉，妖族仙者，因为它争的头破血流，性命堪忧。传说曾有一人，在被逼的穷途末路之时，怒极吞下了一块女娲石，随后修为大增，当场便杀光了所有人。”
穆阳面色沉重的说道，秦羽双紧了紧握住清游的手，哑声道：“后来呢？”
穆阳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后来，那个人死了，爆体而亡。”
“那可是女娲石啊，当年女娲娘娘用来补天的神石，寻常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了？”穆阳叹气道。
秦羽双揽住洛清游的手又紧了两分，只听方晋侯说道：“传闻中虽此法凶险，但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谁不想一鸣惊人，谁不想技技压群雄，那些人无不抱着侥幸心理，到头来死的死伤的伤，唯一人，与众不同。”
“有人没死？”穆阳惊讶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
方晋侯道：“你的眼界还停留在万年前，你能知道什么？”
穆阳吃瘪。
方晋侯继续说道：“这件事已经是好几万年前的事了，因为是凡人，因而追诉起来颇有难度。我只知那是一个名叫祁红的少年，少年生活在北边的一处极寒之地，那里冰封万里，寸草不生，是一处嫌少有人靠近的苦寒之地。”
“传说少年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何在此，他们也从不与外人来往。直到有一次来了一群陌生人。”
“那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拿钱办事，满天下的去帮那些贪图长生的王公贵族寻找传说中的女娲石，极寒之地便是传说中的一处。”
“雪山里条件极差，且常年风雪，不是本地人必然是有进无出，所以那群人以家人性命为由胁迫少年为他们带路。无奈之下少年只能带他们进山，这一走，便是了无音讯。”
“没了？”穆阳疑惑道：“你说了这么半天就说了个这？”
“故事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方晋侯翻了他一个白眼，继续道：“三个月之后，突然有一人回到了村子，那人便是当初进入雪山之人的其中之一，所有人都追问他山里发生了什么，但艰难逃出的那人很快就坚持不住的死了。临死之前他告诉自己的同伴，不要再寻找女娲石，说那是不祥之物，但凡牵扯上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死的死伤的伤，还会变成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穆阳急切道：“你就别卖关子了，他们当真找到女娲石了？”
方晋侯道：“是，他们找到了。”
穆阳道：“是那位少年找到的？”
方晋侯点头：“据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早就找到了女娲石的位置，但因为女娲石力量强大，觊觎它的不仅仅是凡人还有各类妖兽。”
“不巧得很，少年找到的这块女娲石就被一只道行颇深的双尾妖蛇盯着，妖蛇靠着女娲石修炼，自然不许旁人触碰。可不等这群人想出办法对付妖蛇，他们内部就出现了恶斗。”
“凡人的贪恋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淋漓精致，他们各自为战，杀了其他心怀不轨者，唯独没有人去动祁红，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武艺傍身，那些人觉得他没有威胁，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需要他来带路，不然谁也逃不出雪山。”
穆阳思来想去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好像你亲眼所见一样。”
“许是你这些年，时间停滞了，脑子也停滞了吧。”方晋侯说道：“那个地方，我曾去过一次。厚厚的冰雪下至今还埋藏着那些人的尸骨，不是冻死，也不是被妖兽所伤，而是出其不意的兵器所伤，这样的伤口必然是自己人所为。”
“没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他们拿到了女娲石，准确来说，是那位少年拿到了女娲石。”方晋侯道。
“那他没死对吗？”秦羽双问道，停了这么久，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方晋侯道：“虽不算死，但也不算活。”
秦羽双道：“为何？”
方晋侯道：“不知何故，少年与那妖蛇合二为一，变成了一个不人不蛇的怪物，被一起封在了雪山的最深处。”
穆阳嚷嚷道：“不可能，凡人不可能做的到。”
方晋侯无语道：“你是真老了吗？凡人做不到，若他借助女娲石的力量也做不到吗？”
“他…”穆阳一阵语塞，如果真如方晋侯所言，人在穷途之际是有可能被激发出潜能的，尤其是还有一块儿女娲石在场，这么说来，倒是合情合理。
“那少年必然是吞下了女娲石，以自身血肉为媒与那妖蛇同归于尽。”方晋侯说道，当年他见到这般景象的时候也颇为震惊。
“可你不是说他没死嘛，怎么这会儿又同归于尽了？”穆阳听见重点道。
方晋侯道：“我开始也以为他死了，可后来我用法力一探，发现少年体内还有一线生机，有一股不知道是何的力量在维系着他的性命。”
“是什么？”穆阳问。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专长又不是我的专长。”方晋侯怼道。
穆阳翻了翻白眼道：“你觉得是女娲石残留的力量在为他吊命？”
方晋侯道：“我确是这么猜测的。”
穆阳沉思片刻道：“不好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女娲石落在不同的人手中，自然也有可能发挥出不同的功效，或许那个人就是例外吧。”
“那你们的意思是，清游也是例外了？”秦羽双激动道。
方晋侯看了看穆阳道：“我觉得是，你觉得呢？神医！”
穆阳瞪他一眼道：“她这个情况实属罕见，我也是头一回遇见，从她的脉象看来，如今确实并无大碍，但日后会不会有影响就不知道了，或许真的是她福大命大吧。”
方晋侯轻笑一声道：“是吗？或许吧，谁知道呢！”
穆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而对秦羽双说道：“孩子，你别担心了，既然这丫头的情况不好，你便先带着她出去，等我解决完了这里的事情，我再去找你们，你说可好？”
秦羽双看了看怀里的洛清游，却去阳叔所言，清游的状况不大好，至少于他来说，他从未见过这么反常的洛清游。
“看样子，已经来不及了。”方晋侯轻飘飘的说道，眼神注视着那个正马不停蹄往回赶的方清明，从他的神态来看，情况不容乐观呢！
“大…大族长，情况…不妙啊！”方清明气喘吁吁的说道，“结界大门不知为何人所封，如今是进不得也出不去，逃出去的族人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剩下的皆是一片慌乱啊！”
方清明心急如焚的说道，秃头雕与夜莺被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神鸟族，加之洛清游放出去恐吓族人的消息，如今人人都在传，说洛清游是回来报仇的，她要灭了整个神鸟一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以讹传讹？”秦羽双又气又恼的说道，怎想大声说一句愚蠢！愚蠢至极！
听了方清明的话，方晋侯不怒反笑：“何处不是如此呢！”说着又接着苦笑两声，与其说旁人，倒不如嘲笑嘲笑自己。
方云道：“这样说来，如今恐怕我们都已成过街老鼠，现下出又出不去，该如何是好啊？”
方清明道：“怕什么！难不成那些人还敢骑到我们头上来吗？来一个我打一个，看谁有这不怕死的胆子！”
方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人的脑袋里是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吗？
“对了大族长，我爹呢？怎么没看到我爹？”方清明这才想起来问道，若是他爹在，他们定不会坐等着旁人来找茬。
方晋侯面无表情道：“他受了点伤，正在修养。”
方清明着急道：“伤的可严重？”
方晋侯道：“性命无忧。”
“那就好。”方清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虽然父亲不在，但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会保护好大族长的安全，他父子二人誓死守卫大族长和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