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蛛丝马迹
这里是一片辽阔的莽荒平原，零零散散的小土包遍布四面八方。
身穿兽皮，赤裸上身的精壮男子，不时从那些小土包中进进出出。
看上去，这些小土包便是他们的居住之所。
画面一转，一个男子霍然出现在面前，低着头，沉声道：“你是谁？”
“这应该是乌森亲身经历过的景象。”白易暗暗道了一句，等待着下文。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在男子这句话出口后，乌森还未说话，整个场景便轰然破碎。
紧接着，全新的一幕浮现而出。
“乌森，你想要得到力量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股冷风吹过乌森的脖颈，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你，你是谁？”乌森有些惊慌地四处打量，也让白易看清了，这里是一处隐秘的山洞。
“你可以叫我心魔。”那阴冷的声音笑道，“乌森，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我知道你想在乌族超越其他人，成为乌族第一。这些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我凭什么相信你！”
“乌族距离这里，可并不近啊。”
心魔笑道：“当你选择踏入这里，你心中便已经做出了抉择，不是么？”
乌森默然。
心魔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待。
终于，乌森咬牙开口：“给我。”
“把力量给我！”
“遵从你的本心，我与你同在，等你愿望实现的那一日，我会去寻你。”心魔发出一声怪笑，原本便昏暗的山洞中，闪过一道淡淡的阴影，紧接着，一道黑光没入乌森体内。
乌森陡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似乎很是痛苦，不过很快，这种痛苦便消失不见。
画面戛然而止。
“这是心魔将力量赋予乌森的时候。”
“山洞，这个山洞在哪里？”
白易低头沉思时，画面再度变幻。
只不过这一次浮现的，并非他想看的，有关心魔的更多信息，而是乌森回到乌族后，凭借心魔之力对人心有了强大的迷惑性，暗中改造大长老乌通以及乌族中的许多人，从而奠定了自己崛起之路的一幕幕。
不得不说，在西漠灵道普遍不重视神魂修炼的情况下，心魔这样的存在简直是一大杀器。
仅仅是一点力量，便足以改变西漠本土六族之一的局势。
真正心魔的力量，更是难以揣测。
静静地看完乌森崛起的画面，四周的一切陷入寂静，白易心念一动，意识回归了本体。
“果然，搜魂只能得到一些记忆碎片，可惜了。”
他指尖轻弹，影狼扑在了乌森的尸体上，等到乌森浑身的灵力和三道灵契尽数被吞噬后，一缕火光飘出，将其尸体化作了飞灰。
这一幕，也对在场围观的所有乌族人诉说着一件事。
乌森，败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是白易极为熟悉的倒吸冷气环节。
“乌木，真的......杀了乌森......”
“乌木要疯啊，三只丹气境中期的灵物，都阻拦不了他么！”
“我更在意的是他方才所说的毒，那究竟是什么毒，连灵物体内的灵力都能消融，若非如此，乌森绝不会败得如此之快！”
“乌森、乌牙都死于他手，岂不是说从今往后，乌木便是乌族第一人？”
“还有谁敢给他冷眼！乌木，彻底崛起了！”
各种各样的惊叹，在四周响彻。
尽管乌森和乌牙死了，但没有人为他们感到惋惜或是痛心。
乌族的大环境便是如此，些许凉薄，些许冷血，只为强者欢呼。
“乌木，永远的神！”
“乌木一路横扫，强势崛起！”
“什么狗屁乌森，在此之前我便说过，乌木必将获胜！”
这是白易在乌族中那些年轻一代的追随者疯狂地大吼。
仿佛斩杀乌森的不是白易，而是他们一样。
乌木从云林回到乌族后，只杀了六人，但这六人，却足以奠定他的名望。
他的辉煌，是以这六人的生命为代价书写的。
这种传奇经历，让他在乌族中，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年轻人的精神领袖。
对此，白易毫无感觉，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便带着影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半年时间还未到，杀了乌牙和乌森后，他的这个身份也算是站在了乌族的巅峰，只要乌墨不动他，其他人，即便是大长老乌通，想要找麻烦都要反复思考值不值得。
这就给了他充足的客观条件，去等待灵源之中，金身的重塑。
回到小草屋中的白易，脑海中仍是乌森记忆中的一幕幕。
“那莽荒平原在哪里？难道心魔所在的山洞，就在那平原某处？”
白易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以搜魂之法强行查探乌森记忆，虽然粗糙，但这种方法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直观地发现乌森记忆中最重要的地方。
如果说那平原辽阔，根本没有山洞这一类的地方，那么为何会第一个出现在乌木的记忆中？
“另外，心魔说，山洞距离乌族并不近。”
白易伸出手指，在虚空中不断勾画着。
西漠十族中，外来四族因为源自北域，故而处在最北方，呈现一字排列。
西漠本土的六族排列倒也简单，乌族处在西南方，其北方和东方，分别是石族和烈族。
石族掌握的是六道传承中的化灵术，烈族掌握的则是融灵术。
这两族并非完全接壤，其中流出了一道无人接管的缝隙，使得乌族能够直通西北方向。
那里，是牙族。
“距离不近，那就首先排除石族和烈族，是牙族？”
白易眼中精芒闪烁：“牙族是一个选择，除此之外，在那平原上遍布着许多小土包，其人身穿兽皮，看起来很是彪悍，这附和我听闻中烈族的形象。”
“两个地方......”
“难不成，这西漠有两道心魔本源之力，而且它们并未融合？”
这样的话，就意味着这两只全新的心魔达成了某种协议，暗中肯定已经布下陷阱。
想到这里，白易先是一惊，而后沉默下来。
“不对，夜魔自己说过，散落的本源碎片若不融合，应当无法诞生自主意识。”
“此事，还是等夜魔找来，再与它商议吧。”
“现在我要做的，只是等待。”
白易闭上了双目，静静地等待灵源之中，金身的再次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