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 明日登基

“规矩也是人定的,怎可如此固执不通人情?这两日我亲眼看着她们做出那些举动,有些都还只是年轻的姑娘,父皇根本未宠幸,我与母后商讨,母后也是坚持要按照规矩办事,只是这规矩未免太让人寒心了,拿活人殉葬,岂有天理了?”君莫倾愤愤不平,想我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制,就算是捉到小三,都没有浸猪笼的说法,你们这居然还要拿没有夫妻之实的活人殉葬。

这话说的很重,没有天理,也就是容国历代皇帝都昏庸,子尘脸色一变,忙道:“你小点声,让别人听去了……”

“听去了如何?规矩是人定的,定这般规矩之人本就是不懂情为何物不尊重性命。”君莫倾不自觉的提高了嗓子,甚至还怒瞪了子尘,子尘那叫一个无辜,连连求饶:“是是,你尽管大声说,眼下二哥即将登基,你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谁能奈何的了你?”

提到登基,提到母仪天下,君莫倾没来由就是一阵闷火,站起身就要走,容子画牵住她,淡淡道:“子尘,你去祖母那看看吧。”

莫倾今儿脾气咋这么大?好像本王没招惹你啊?这不是无辜嘛?子尘好生委屈的看着容子画,离开了养心殿。

“莫倾,你近日似乎心情不佳。”容子画牵着她坐下,又亲自倒了杯热茶过去,这两日君莫倾的脾气一直很大,还记得昨天两个小太监在谈论新帝登基,普天同庆时,被君莫倾一顿训斥,赶去御膳房打杂。

他心里隐约知道是什么事,但却又无可奈何,右相连和琉妃造反又恰逢父皇驾崩,旁国虎视眈眈,民心不定,这个时候若不登基,国将有难。

君莫倾闭上眼睛深呼吸,垂下眼睛固执的不说话,心里一团乱,日子越近她越是不安,越是无法让自己平静,甚至只要听到登基两字她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发脾气。

容子画蹲在她身前,捧起她的脸时却发现她泪流了满面,心里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君莫倾扑进他怀里,眼泪忍不住的掉,心里的难过迫不及待就要宣泄出来,她放声哭着,紧紧抱着容子画,如今的你还身穿白衣,下一刻你会不会穿着龙袍站在我面前?我怕,我怕我们即可要分离,我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你……

君莫倾一直哭,眼泪鼻涕都擦在容子画衣服上,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她无法控制,又怕容子画猜到她的心思,便哭着哽咽着说:“后宫废品何其无辜,我与母后商量这么久,母后却依旧要坚持己见恪守规矩,成千条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子画,放她们去太庙好吗?我不忍她们就这般无辜送命。”

“好,别伤心了,都按照你说的做,好吗?”容子画轻轻擦干她的眼泪,他知道,这几日君莫倾的情绪变化不可能只为后宫妃嫔的存亡,为的是自己即将登基,他记得君莫倾曾说过不会让自己成为后宫的女人,每当想到这个,他就会在大臣们劝说登基之时反应冷淡,甚至不发一言。

江山是我的责任,而你,却是我心所系之处,我,又该如何?

君莫倾不愿待在皇宫里,趁着容子画在养心殿忙朝政之时只身回了太子府,此刻正是黄昏之时,她坐在花园中,披着薄薄的外套,回想着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可回忆起来的,除了伤害还是伤害,可怜的三姨,无辜的流冥和莫云浅,还有澜止,都让她无法释怀。

流冥不知身在何方,是否安好,是否可以忘记凌之带来的沉痛打击,她抱住双膝,把连埋在膝盖上,不一会儿就湿润了眼眶,当一个人被最心爱之人欺骗,那感觉比起万箭穿心,又能差多少?回忆起在右相府的种种,和流冥相遇的情形,那段时间虽然苦了点,却也是最开心的时候,然而快乐总是很短暂,而快乐背后藏着的刀剑,也会轻易让人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而莫云浅,被她女扮男装处心积虑的勾引到手,弄的遍体鳞伤,只剩下半条命,险些滚落山坡一命呜呼,如今捡回一条命,却要承受心爱之人远走天涯的痛楚,又该怎样度过每一个孤独凄凉的夜?

这些曾经对她好却又被她狠狠欺骗算计的容颜一个个浮现在脑海里,冰凉的眼泪仿佛要将自己吞没,君莫倾紧紧抱着自己,不能控制的哭泣。

直到天黑,直到晚风突起,雨轻飘飘落下,君莫倾轻声哭泣,随着淅沥沥的雨声,湿透了全身。

忽然她落入了一个怀抱,她没有睁开眼,也不问来人是谁,伏在那人怀里放声大哭,却总哭不尽心力的悲痛。

而抱着她的子尘只字不言,抱着她任由她嚎啕大哭,任由雨落在两人身上,不知不觉,他不知自己也是否落泪,只是感觉到眼角有温热的液体落下,从在御山相识的第一眼再到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一天天变的温软,只是这种感觉,他永远都无法表达,也不能表达。

“莫倾,若是心里有痛,就尽情的哭吧。”我无法哭诉,无法诉说,永远都不能让人知道我这份不该的情感。

君莫倾抱住他的身体,狠狠的哭喊着:“我不要母仪天下,不要万千臣民,也不要锦绣江山,我只想和我所爱之人远离纷争,过最平凡的日子,为什么这一点点小小的心愿都会伤害到那么多人,为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不能如愿,是我奢求的太多了还是我爱错了人,为什么……”

不知这么哭喊了多久,君莫倾渐渐筋疲力尽,哭倒在子尘怀里,子尘将她抱回房间,命嫣然给她换了衣服,就这么守在床边。

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他甚至不敢去牵她的手,也没有说一句话,直至天亮容子画回来。

“莫倾如何了?没事吗?”踏进房门,容子画来到君莫倾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昨夜落了雨,他一直担心君莫倾会去淋雨,幸而没有发烧。

子尘站起身让他坐在床边,道:“没事,就是心情不好发泄了一下,现在还睡着呢,二哥,宫里的事如何了?”

昨夜知道君莫倾出宫之后,容子画抽不开身,便让子尘回太子府来照顾她,自己则一忙忙到了天亮,眼睛还没闭就跑回来了,那些琐事真是压的他颇为头疼,想起来心烦意乱,只说:“登基继位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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