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疑似朱颜且休言（简单爱）上

29疑似朱颜且休言（简单爱）

“一切……就如玲珑预料的那样，客人醒来看见她血痕遍布的脸吓得夺门跑了，她顶着一张挂满了血的脸在玲珑苑里四处走动，所到之处，全是尖叫声和吓晕过去的人。这个玲珑苑，被她闹得鸡飞狗跳。”说到此处，芊孝看到司徒铭钰唇角的一抹笑意。

即便是最后的挣扎，至少那时的玲珑是快意的，那种终于摆脱命运的痛快，即便锥心刺痛，也是值得的。那时的玲珑，应该是痛并快乐着的。

“绿姬没办法，把她扔在杂役房里。我遇见她时，她已经是个面目狰狞的底层丫头。她说自己不后悔，一切，不过只是回到了刚来玲珑苑时的样子，除了……她的脸。”

司徒铭钰又取茶润了润喉，复又启齿道，“也许是机缘巧合，她竟然误打误撞闯入了内苑，被困在了樱花林的阵法里。我念她强烈的生存意志，将她带进了内苑，并且告诉她，入了内苑，要么死去以保守秘密，要么成为簪花楼的暗卫，为簪花楼效命。当然，她选择了后者，一开始我没有对她抱希望。以她弱女子的身体，顶多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可是她的努力竟然让她大成。她没有让我为难，主动接下了玲珑苑的暗杀命令，成为一个杀手，为簪花楼效命。”

应该也就是这样，才让玲珑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芊孝的武功是从小学起的，师傅每日手把手的教导，虽然严厉却也是循序渐进，慢工细活，也就没有让芊孝受太多的苦，可是玲珑却是要求自己一时间拥有过硬的基本功和一身强劲的武功。

“她几乎是逼自己练成的。玲珑的脸几乎可用狰狞来形容，没有人愿意与她打交道。即便是冕菊兄极力要求属下好好教她，暗卫们却总也瞧不上玲珑这样的天外尤物。前一刻还在与簪花楼拼命，下一刻就死心塌地地效忠簪花楼。她就自己偷偷地跟着出去做任务的暗卫，在打斗中学武功。那个丫头，简直就是刀口舔血，提着脑袋过日子。暗卫正常情况下两年才能练成的武功，她用了半年就全部融会贯通，要不是亲眼看见她做任务，我都不相信她能学得那么快。”

不是因为玲珑天资聪颖，而是她对自己足够狠。

司徒铭钰想着那时的玲珑，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只是为了生存，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于她而言，活着，根本生不如死。

“不过，她终究还是成功了。”司徒铭钰的口气轻松起来，玲珑的苦难，结束了吗？

“她不想整日对着死人，就想转到情报组。恰巧那时玲珑苑的花魁出行任务的时候被杀，绿姬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顶替，玲珑就决定夺下那花魁。”

这个芊孝倒是明白，簪花楼的女子是分好几种的。有供人消遣，为簪花楼赚钱的庸脂俗粉；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还有为簪花楼卖命，打探情报的花魁。花魁可以自立门户，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享受外院的人全部听命的特权。

玲珑选择这花魁之位，也就是为了不活在人下，看人脸色罢。不过，好像漏了什么。

“为了争花魁，玲珑勤学琴棋书画，一个月便成了一个几乎完满的花魁。然后，她向我要了一张面具，一张……绝色的面具。比她原本的脸更妩媚，更蛊惑人心。最后，就有了你眼前的这个玲珑了。”司徒铭钰不紧不慢的将最后几个字吐出，取过茶盏，只剩一盏残茶，所剩无几。

看着司徒铭钰将茶盏重新放在案上，芊孝心中的计划丢了一半，本来想好要用玲珑，可是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进了宫，那可就不是她的倔强能争取完备了，如果不顾一切把她往火坑里推，那么自己和双手沾满鲜血的师傅有什么区别呢？

到了嘴边的计划因为这个故事而卡在喉咙了，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庭外的风萧飒，静静的拂在心上，散落了一地的落寞。

没有人注意到，庭外廊上的一抹衣角与那人眼中的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