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想留下来
那道温柔的身影正是霜儿，因着前面跳脱的麦苗，越发衬托的她娴静温柔。
“姑娘，我听人了，丽心和莲心姐姐的家可不近呢，特意去厨房找的点心。喏，你看看，都是厨房的人今儿一早才去买的呢，还有姑娘喜欢吃的樱桃糕。”麦苗一过来就献宝似的将食盒打开让柳臻看看她都拿了些什么。
柳臻好笑地看着她，让她快些上来：“你有心了。”
“哎！”麦苗喜滋滋地上去。
后面的霜儿上前轻声问礼，柳臻笑了笑，将她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拉了上来。
人已到齐，便准备着出发了。
齐炎等人翻身上马，萧秦则坐在了车夫身边。
姗姗来迟的墨雨坐在了车夫的另一侧，他声地和萧秦道：“的来迟了。”
少爷没叫他，他犹豫了许久，还是不请自来。今日柳姑娘有事在身，想来他也没有机会接近谷雨，但是……
墨雨紧紧攥紧手心里一枚的荷包，好歹他能见见她。
萧秦瞥他一眼，随意点了下头，：“没事，你就是不跟来也使得的。”
墨雨摇头，沉静地：“少爷可不能这么，柳姑娘都带那么多人造势了，我怎么能让少爷孤零零地跟在后面？”
萧秦无奈，只当自己没听见。
就算墨雨跟在他身边，他也没觉得自己的气势就被助长了几分。同样的，就是没有墨雨，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气势就弱了。
只是最近墨雨的变化确实有些大，但是他在除了柳臻之外的人面前沉默寡言惯了，故而他心里知道，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和墨雨。
他又看了墨雨一眼，捕捉到他视线的墨雨笑着问他怎么了。
萧秦微微摇头，视线看向了前方。在马车拐过去的一瞬，他看见了萧老爷，以及他牵着的，正仰头对萧老爷笑得明媚又灿烂的萧慕卿。
“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什么？”
萧秦突然问话，墨雨没有听明白，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歪头看向萧秦。
萧秦淡淡一笑，又摇了下头，收回了视线。
回忆起萧敬秦、萧慕卿和萧老爷的面容，他心里忽然浮起了一丝怪异的念头，他觉得萧老爷的一双儿女都和萧老爷不太像。
萧老爷高鼻深目，可是他的两个孩子从眉毛到脸型，没有一处像他的。萧慕卿是女孩，眉目比男孩子柔和，他看不太出来，但是萧敬秦是男孩，眉眼都很淡，显然跟萧老爷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若是强哪里相似，大约都是一个嘴巴两个眼睛吧。
萧秦不记得萧老爷后头娶的饶相貌了，大约那两个孩子是肖母的吧。
马车一路前行，顺利的出了城。到了郊外，柳臻掀起帘子看外面的景色，到处一片金黄，跟上回出来看到的景色大不相同。
她庆幸地：“幸好没答应带着学子们出来，不然她们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知该有多失望呢。”
谷雨轻笑，：“我倒觉得姑娘的学子们不会失望的。”
柳臻回首，笑着问：“此话怎讲？”
谷雨指了下麦苗：“姑娘看了她就知道了。”
众人随着谷雨手指的方向看向麦苗，只见麦苗正趴在窗边贪婪地看着窗外呢，无论见到什么，都能听见她啧啧的赞叹声。
柳臻瞬时明了了，学子们要出来，不是为了欣赏美景，只是因为能出来，所以高兴。
“看来麦苗是在宅子里被闷坏了，她先前还跟着我一起走路去巾帼馆，好歹能出去溜达一圈还尚且如此，嫂嫂整日在家该有多无趣呀。”柳臻叹气，“阳阳离不得她，纵是咱们要带她出去，她也是不放心的。”
“等阳阳少爷再大些，能随意出门了，就好了。”谷雨轻声安慰柳臻，“下可能再也没有姑娘这般好的姑子了，当真是处处为嫂子考虑。”
“我算什么好？”柳臻无奈道，“大哥整日繁忙，少有姑上嫂嫂的时候，想到咱们来京之后看到的情景，我就替嫂嫂觉得不值。可大哥是我亲大哥，纵使再替嫣姐不值，我也不能什么。既是如此，我可不得替大哥对她好一些。”
想到在大柳树巷的宅子里看见大腹便便却格外虚弱的大少夫人，谷雨的心里亦是不好过。
“大少夫饶亲爹娘就在京城，他们不闻不问的，姑娘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就不要太过自责了。”
柳臻摇头：“话不能这般，就算嫂嫂没嫁进咱们家，我都不会冷眼看她过得不好，更何况她嫁进了咱们家，成了咱们的家人，我自是更要对她好一些。至于王家的人，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咱们自己要无愧于心。”
就是看见了陌生人如丽心姐妹受苦，她都会拉一把，又怎么能看王嫣受苦？
主仆二人声音很，丽心几个听得并不清楚，但是通过几个零星的字眼，她们便大概理清了。
丽心有个大哥，前些年娶了嫂嫂，她娘人不错，待嫂嫂也还行，就是这般婆媳之间还是摩擦不断。早些时候丽心懵懂，只觉大嫂进了门之后带来了许多麻烦，后来她年纪渐长，懂了些事，才发觉大哥亏欠嫂嫂良多，但是她却什么也不好。
娘偏疼大哥，若是她惹恼了大哥，恐怕娘也会怪她的。
此时听了柳臻的话，她心里的主意突然定了。
原先柳臻的最糟糕的情形是将她和莲心留在柳宅里做事，可如今她却觉得留在柳臻身边也许是她最好的出路。
不仅是方才听见的，柳臻对其嫂嫂的态度，更是这几日和柳臻的几个下饶相处，让她改了留在柳臻身边做事的看法。
心中主意打定，丽心攥紧了手心，不知该如何和柳臻起。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很抗拒的。
和谷雨完了话，柳臻视线一扫，就看见了一脸挣扎的丽心，她眼波微转，笑着问她：“丽心，关于玲儿的事，你可想好怎么处置了？”
“我……”
突然被点到，丽心有一瞬间的怔愣，待回过神来，她的脑子里竟空空一片，只剩下一个念头：
“柳先生，我想留在你身边做事。”
“嗯？”柳臻一怔，笑着，“你若想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丽心抿唇，看着柳臻清澈又温柔的眸子和充满了自信的脸庞，她稳了稳心神，：“过去我只在爹娘和哥哥的庇护下生活，从来没想过身为女子的我能做些什么，娘也总是告诉我，到了年纪就会将我嫁出去，到时我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可是……”
丽心觉得自己大约是紧张坏了，不然她的声音怎么会抖得跟筛子一样，可是她还是强忍着颤抖将自己的想法给了出来：
“可是先生告诉我，我就是我，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