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楼共话

“难道不是吗?”孟雪柔见林晚照皱了眉,不禁疑惑地说道:“难道不是你给心上人的礼物没送出去才扔到我这吗?你放心吧,咱们是同僚,我能理解。”

“我哪里来的心上人?”林晚照望向孟雪柔,他无奈且微怒:“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难道你的猜测就一定是对的?孟雪柔,就算我脾气再不好,我又可曾对你随意打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我…”

孟雪柔头一次被林晚照噎得说不出来话,一时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

半晌,林晚照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还能说什么?”孟雪柔咬了咬嘴唇,含羞带愧:“是我错了,对不起。”

“收着吧。”难得孟雪柔如此服软,林晚照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终是对着孟雪柔软了语气:“下不为例。”

“是是是,林大人最宽厚了!”孟雪柔拉着林晚照的衣袖,讨好地笑道:“那酒楼还去吗?”

“没心没肺!”白了孟雪柔一眼,林晚照没好气地说道:“我见了温公子就去。”

“好!”孟雪柔立马答应道。

半个时辰后,望春楼。

“来,林大人,小女子敬你一杯。”

举着酒杯,孟雪柔对着林晚照笑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承蒙大人照顾包含,又劳大人多番相助,慷慨解囊,小女子实在惭愧,还请满饮此杯。”

林晚照闻言倒是乖乖地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却也只是看了孟雪柔一眼。

“虚伪。”

放下酒杯,林晚照似有若无地说着。

“你说什么?”

孟雪柔听得并不真切,连忙问道。

“没什么。”

林晚照泰然自若。

“切,不说算了。”轻哼一声,孟雪柔又倒了杯酒, 自言自语道:“兰芳的事情告一段落,近来咱们也颇为顺利,我心里实在是高兴,来林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一番话说完,孟雪柔当真对着林晚照举了举杯,林晚照见状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孟雪柔笑眯眯地称赞道:“林大人果然豪爽!”

“雪柔,吃些菜吧!”白玉珑见孟雪柔脸色有些微红,连忙关心地说道:“缓一缓。”

“我没事。”孟雪柔闻言对着白玉珑笑说道:“玉珑,你也陪我喝一杯吧!”

一边说着孟雪柔一边倒了小半杯酒递给白玉珑,白玉珑见盛情难却也只好接了过来。

“你慢慢喝,不着急。”孟雪柔笑说道:“咱们今天就是来消遣快活的,千万自在些。”

“好。”白玉珑答应着。

孟雪柔嘴上说着不急,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连着五六杯小酒下肚,她彻底红了脸颊。

“吃菜吧。”林晚照实在看不下去,从孟雪柔手中一把夺过酒壶:“这样灌酒成什么样子。”

“怎么喝酒也不许吗?”孟雪柔咧嘴一笑,对着林晚照调侃道:“林大人放心,我不会酒后无德的。”

“吃菜!”眼见孟雪柔呼吸吐纳之间尽是酒气,林晚照无奈地命令道:“否则我们就走了!”

“好好好,我吃菜还不行嘛!”孟雪柔生怕林晚照动怒坏了气氛,连忙从善如流:“咱们一起吃!”

孟雪柔说完这话果然大口吃了起来,不多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皆已酒饱饭足,便要各自回去。

“我送你。”

眼见孟雪柔面红耳热,林晚照的口气不容置疑。

“我才不要!”嘿嘿一笑,孟雪柔带着三分醉意:“你别想借机数落我!”

“随你怎么想。”林晚照淡然道:“我可没功夫跟你废话,你到底回不回家?”

“回,怎么不回!”孟雪柔醉醺醺地说道:“怎么林大人就不管玉珑了吗?”

“我何时说过不管?”林晚照颇为无奈:“你醉成这个样子,我自然先送你。”

“不要!你别想骗我!”拉着林晚照的衣袖,孟雪柔嘴里嘟囔着:“玉珑比我顺路,你别想耍花招!”

“我能有什么花招?”实在不愿费力解释,林晚照索性顺着孟雪柔说话:“也罢,我先送白小姐就是。”

“这还差不多。”孟雪柔咧嘴一笑。

林晚照闻言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拉起孟雪柔的衣袖就往外走,白玉珑见状自然也赶紧跟上,只用了一刻钟,孟雪柔和林晚照便已经将白玉珑送回了家。

“你慢点。”眼见孟雪柔走路跌跌撞撞,林晚照扶着她的力道不自觉地就加重了些。

“我没事!”孟雪柔憋着嘴,口中嚷道:“我自己可以,不用你管!”

“你永远不用我才好。”林晚照一把抓住孟雪柔的衣袖,没好气地说道:“好好的姑娘家非要拼命灌酒,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明日看你如何难受!”

“林大人,你话真多啊!”使劲挣脱林晚照的搀扶却没有得逞,孟雪柔求饶道:“我今日难得心里舒坦快活,你就别念叨我了!”

“难得?”林晚照闻言好奇心大起,若有所思地问道:“我看你素日里还是挺愉悦的,难不成在姻缘司待着让你不快吗?”

“自然不是!”

林晚照这话本是带了三分调侃,他没想到孟雪柔却停了下来,望着他正色道:“能来姻缘司任职,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无论你怎么态度不好我都能忍耐,但这又不代表我会逆来顺受。从前我过了太多的苦日子,我是不会让自己回到过去的。”

“苦日子?”林晚照闻言不自觉地就皱了眉,关切地问道:“难道有人欺压你?”

“那倒没有。”孟雪柔见林晚照有些急切,不由得就缓了神色:“只不过是有些人嚼舌根,明里暗里地诋毁我罢了。你不知道,从前他们说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克死亲娘的扫把星,还说我继母出身微贱、性子古怪,我父亲更是贪酒疯癫、一贫如洗,作为孟家的孩子,我也肯定是个疯婆娘。”

说到这里,孟雪柔苦笑一声,叹息道:“所以我从十五岁第一次相亲到现在十八岁,就没一次成功的。”

许是头一次听到孟雪柔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林晚照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孟雪柔只见他整个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睛里竟隐约还闪烁着怒火。

“你继母待你好吗?”

林晚照说着这话,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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