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囊中羞涩

画皮点魂偶的精髓在于人偶身上铭刻的阵法,身体材料反而是其次。因此撰写《画皮点魂偶》一书的那位修士选取了较为容易获得的一些普通材料作为参考,可能这位前辈当初也没有料到,后世会有弟子能契约到超出自己能力太多的精魂。

毕竟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

锻冶材料的搭配属于公孙韫玉的专业范畴,傅潋潋简单地为他讲解了一下画皮点魂偶制作的原理后,他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总而言之,你之前制作人偶时选择的材料太过低级,根本承受不住傅云楼灵力的冲击。”

他思考半晌,对傅潋潋提出了建议:“如今已不比千百年前,世间万物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变化,很难保证秘籍中列出的材料性质会不会发生改变。若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根据我的经验为你进行制作材料的改良。”

接着他轻声嘀咕道:“甚至还可以在功能上,增加一些我们偃甲门的特色……”

傅潋潋伸头看了一眼门口摆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傀儡,咽下一口唾沫真挚的回答:“改良我很乐意,增加功能还是算了吧……”

即使公孙韫玉成了她的好朋友,也决不允许拿云楼的身体做实验!

况且画皮点魂偶的阵法可是极其复杂的,若是他的身体结构出现了变化,极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身体上所有阵法的效用。

“好吧。”公孙韫玉看起来满脸的遗憾。

二人联手,执行力极强。一个说一个写,短短半日光景后,就让他俩拟出了一份材料清单。

“就凭这张清单上的材料,不是我吹,可以供你用到金丹期。”公孙韫玉得意地说道。

傅潋潋咋舌:“好是好,可足足有一百三十七种!光是十升帝流浆就让我头疼得紧。”

“为何师父当年用了六升,我却要十升?”她摸着下巴,疑惑地问道。

“你师父做的是个女子人偶,而你要做的是个成年男子,体型有差异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况且你说这个叫傅云楼的实力高强,灵气十分霸道,我就做主将帝流浆的剂量增加了一些,有备无患嘛。”公孙韫玉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

“除了帝流浆我毫无办法,其余材料偃甲门都可以为你提供。价格方面嘛……虽然不是免费的,不过我肯定也不会坑你就是了。”

公孙韫玉虽然极其排斥做个斤斤计较的小生意人,却也不会因此就大方到将自家的库存白送,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傅潋潋又怎么可能不明事理,赶紧接话道:“我晓得,韫玉已经帮了我许多,我感激还来不及。”

公孙韫玉点点头,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算了半天,犹豫的说道:“……一百三十七种材料,刨去一些常用的,算我送你。其余的加起来,价值怎么说也得有两百万灵石。”

傅潋潋感觉自己要当场裂开,“两,两百万……”

“不过,若是你能够找到帝流浆,除了你自己需要的十升,再给我带来五升,我就免你一百五十万灵石,到时候只用付五十万灵石给我便可。”

言下之意是,他已经给傅潋潋大开方便之门,能不能以低价买到这些有价无市的材料,都要看傅潋潋自己的了。

不就是帝流浆么!

“行吧!”傅潋潋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下来。

只是她目前囊中羞涩,这剩余的五十万灵石要从哪里来呢。

傅潋潋思考了半晌,决定还是先去上次有过合作的春湘记碰碰运气。

……

近一年未见,春湘记的铺面竟扩张了一倍大小。

隔着老远就看见店门口人头攒动,而她去年为戚风露仙子画的人像被拓印在一块结实的防水绢布上,做成了旗帜的样式挂在春湘记的大门前。

有了这张极其显眼的广告招牌,春湘记简直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店铺。

蹲在街对面观察了一会儿,那庞大的客流量看的傅潋潋心里都痒痒,恨不得自己动手也开一家这样的店。

然而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经商天分,还是老老实实做打工仔比较实在。

趁着人流量稍稍减少的时候,傅潋潋费劲地挤进了春湘记的大门。

里头再也没了上次进来时,给人印象中都清雅安静,喧闹的大厅里人声鼎沸,甚至还有店小二在扯着嗓子呼喊。

“今日的澄月黛粉卖光啦!各位仙子们下月请早吧!”

“彤云胭脂也没货了!”

“人家好不容易才从乾宁州赶过来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仙子见谅,咱们这店名气现在不比以前了,每天都得抢呐!”

……

傅潋潋宛如人海中一滴微不足道的水,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被浑身香气的女修们挤来挤去。直到春湘记今日所有货品都告罄,女修门作鸟兽散,她才得了喘息的空间。

她整了一下被挤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头发,心有余悸地摸上柜台。

“小二……”

店小二见是个姑娘,连忙满脸堆笑道:“哟,您来的不巧,咱们店里的脂粉今日全部卖光啦!”

傅潋潋汗颜,赶紧摆手:“我不是来买脂粉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精巧的小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春湘记的“湘”字:“你们杜掌柜的去年给了我这块牌子,凭这个,能不能带我引见一下他?”

店小二眯着眼睛打量了那玉牌半晌,一拍大腿道:“原来是您啊!掌柜的老早就吩咐过,若是有位仙子拿着这块牌子前来,一定要好生招待,千万不可怠慢!”

他对着大厅一侧的楼梯做了个“请”的手势:“掌柜的就在上面,仙子您请吧。”

傅潋潋心里有数,说道:“你忙你的罢,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春湘记的二楼倒是没什么变化,仍旧是隔成了几个雅间用来待客。上楼左手起第一间的房门未关,傅潋潋眼尖地瞧见了坐在里面悠闲喝茶的杜悉掌柜。

她伸手敲了敲木门,笑道:“杜掌柜好久不见,近来生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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