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上古万妖冢
众人起身向女子施礼，齐珞珞与青凰神念相通同时生出一种奇异之感。
楝柔出身玉兔一族，可是众所周知三仙圣境中并无她的同族，玉兔生性懦弱本就不适合修行，一般来说这样的妖族但凡能出一只上进的，都会十分提携后辈，以期扭转全族的命运。
但楝柔却反其道行之，得道后留下灵台造化供飞升的妖仙停驻，她自己却闭关不问世事。
玉兔一族起初被其他老资历的妖族争相联姻，待发现后代天赋平平后便被舍去，就连生息地也被其他妖族夺走，要不是广寒宫主出面说不定它们会被灭族。
如果说之前外界关于楝柔的传言都是一心精进，那么此刻两人一致认为楝柔的心无旁骛有了些别的意味——中古万妖冢，还有一个别名：妖族聚宝盆。
相传是女娲补天时留下的碳灰所在，神火始终没有熄灭，在比起幽冥更深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燃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无法被神火提纯的杂质吐出。
经过神火淬炼的地髓，哪怕只有指甲盖大的一点也是不世奇珍，当今凌虚仙境的几件镇守神器都是从此处得来，承载五方大帝神念的浑天石便是较大的一块地髓，也就是俗称的天条。
黑帝脸上看不出悲喜，声音越发雄浑：“女娲创世对于万灵一视同仁，包括魔族在内都去得，万妖冢亦有大小年之分，一连六次释出的都是点金寸光，这次极有可能会爆出大块地髓。
我们知晓，天帝自然也知晓，魔族也不会袖手旁观，若是迎面撞上，你觉得天帝会先对谁动手？何况我等人单力薄。除非妖尊鼎力相助，否则此事不必再提。”
这话等同于挑明楝柔另有图谋，他们是需要同盟不假，预先支付一部分酬劳也是应该的，但是有丧命的风险就只能作罢。
楝柔施施然坐到玄天让出的主位上，她一笑冰雪消融，立即有小妖仙向各人送上佳酿。
“要我全力相助并不难，只需帝君许我一个条件即可。”
酒盏中映衬出黑帝并不轻松的神情：“妖尊请讲。”
楝柔举杯：“天帝不仁，妖族夹缝求生实属不易，待翻了这南天门天条碑，帝君坐上宝殿许天下妖族可自行拜师仙门为徒即可。”
齐珞珞一怔，怎么会如此简单？
人间界虽然有仙妖之分，但天界却并不十分在意这个，哪个金仙坐下没有几个妖族弟子？
黑帝却迟迟没有答应，席间气氛一时冷下来，齐珞珞百思不得其解时，顾云霆如往常一样拉过她的手指尖自她掌心中划动。
一瞬便要收回手，齐珞珞脸红心跳什么时候他还在做这个，直到男人捏了下她的指尖，才回神发现原来他是在写字。
神识窥探。
齐珞珞收敛心神，顾云霆的修为虽然长进了，但在座的除了自己都比他高，楝柔想探他的深浅，他无法隐藏，而且从青凰没给半点提示的情况来看，她也没有察觉。
所以用手写这种笨拙的方式反倒不容易被发现。
没有理由。
几乎没动脑筋，齐珞珞看穿了楝柔的念头。
青凰没察觉是因为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但齐珞珞却很清楚地知道五帝传承的意义。
楝柔自以为藏得很深，殊不知她一开口便漏了行藏，万妖修仙的真正用意并非仙道正统，而是为了给以后统领天界做铺垫，万妖冢只是一个引子她只是为了接近顾云霆。
五帝中只有白帝的传承是不怕被外人学去的，因为最后需要剥离炉鼎才能大成，妖族修道将性命视为一切，断不可能放弃辛苦炼化的炉鼎，上古妖兽甚至能将妖丹兽核打散藏匿于炉鼎中，以免被夙敌所伤。
只等凌虚仙境覆灭，楝柔就会以功臣身份要求与新的天帝缔结道侣。
道侣不一定有身体接触却意味着两人的修为互相映正，可想而知其他人为了自家门户一定会将白帝推上去，而白帝本身没有修为爆出来，成为新的白帝便是顾云霆无法推卸的责任。
自己若是反对，便会成为过河拆桥不识大体的罪人。
但这些在脑海中飞快地转了一圈，齐珞珞决定不能告诉他。
一是他们如今能找到的强援也只有三仙圣境，散修虽然也有不少高手，但那些人行踪不定一时半会儿很难找齐，二来如果顾云霆的修为足够独立撑起灵台造化，旁人便没有置喙的余地，楝柔也无法推波助澜。
黑帝沉默不语，楝柔发出一道神念：来日他登上太穹之位即便能容得下你，也不会许你接近。
接近谁，不言而喻。
神念与传音入密不同，里面包含了许多信息，楝柔占星推演出的天象在他识海中一一呈现。
万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与青凰的机缘还能再续，那一闪而过的光亮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脏。
可是不等他最终决断，顾云霆已经起身，十分客气：“诸位上仙无需为我操劳，我突然想起祖上还有一件兵刃，是我平日用惯的长戟，眼看大战在即这时去重新打造一件兵刃即便能赶制出来，恐怕也无暇磨合。我从人间来，在我的家乡有句老话‘跑远路不穿新鞋’就是这个道理。”
齐珞珞的惊讶溢于言表，良久才想起传闻顾家祖上确实有修行人。
他说得诚恳，玄天和方相没有楝柔那般心思，只道是后生品性一流十分欣喜，一连气赞赏。
两人一个赛一个嗓门大，也不管楝柔和黑帝僵在原地多尴尬，直接将事情给翻篇了。
青凰突然心生警觉，但寒意还没感知传来的方向便已散去。
宴席没有持续很久，齐珞珞匆匆用了一些，玄天提议散去各自休息。
楝柔拦住齐珞珞两人去路：“我听玄天说那孩子进到镇魔杵修行，我这里有一件宝贝可以让你们看到他，两位请随我来。”
若是别的事他们还好拒绝，但事关顾明再推辞未免太古怪，两人跟着向后山走去。
青凰也想跟去，却被黑帝拦下。
“你不问问南雀为何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