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侯府真正的主人
顾老夫人硬下心肠对着侄女：“柔儿，我待你视如己出，你却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念你是头回行窃，不把你送官，但侯府留你不得了，我这就让人收拾行囊送你回家！”
吕柔柔嘤咛一声晕死过去，顾铮心疼不已，趁侍卫没留意他，连忙冲过去抱起表妹。
“母亲，你不能把柔儿赶出去，你不是答应我等我中举就将柔儿许配给我吗？”
顾老夫人险些被儿子气了个倒仰，她在吕家从没得过一点好处，将小侄女养在身边不是顾念吕家的亲情，而是她为顾云霆准备的贵妾，特地请人教授琴棋书画吟风弄月，甚至一些不入流的巧技。
她的儿子以后可是要继承武侯府的，哪能被这种小妖精迷了眼呢？
这下顾老夫人仅存的一点愧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即脸色一沉摆出主母做派。
“赶快把人放开，搂搂抱抱像什么样？你一个大男人不打紧，休要坏你表妹的名誉！”
殊不知她这句话倒是给儿子提了个醒，顾铮心喜只要和表妹生米煮成熟饭，表妹进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顾老夫人亲自将吕柔柔发髻上的一支玉钗取下，送到顾云霆面前勉力撑起笑脸：“姐姐的东西都在府里好好收着，我这叫人清点妥当送到侯爷那里，本来……”
“东西不会凭空不见，主母不必着急。”
顾云霆似笑非笑，顾老夫人差点背气，不急他要将人送到官衙？
逆子！存心找不痛快吗？
“侯爷没别的事……”
“本侯说没事了吗？”
顾老夫人抬起的脚恨恨落地，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些屈辱一一奉还。
“主母昨晚是以什么借口对我夫人用私刑的，本侯很感兴趣！”
顾老夫人一怔，猛地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他发作的症结。
为了一个小吏家的庶女，竟然羞辱自己的亲侄女，他就不怕自己到太后面前告状？
当年要是没有太后的支持，她和老侯爷的婚事不会那么快定下来，太后说了以后在侯府遇到困难可以随时入宫找她，那块黄铁令牌就在主卧的暗格中。
这些年她一直没用过，早将这护身符给忘了！
此时记起也不晚，顾老夫人觉着腰杆硬了不少，昂首挺胸重新摆出高门主母的姿态。
“侯爷这是铁了心要插手内院的事了？”
老侯爷的发妻承袭二品诰命，而她进门不光彩，自然没有诰命在身，对诰命夫人的遗物没有处置权，所以方才顾云霆用命妇遗物来压吕柔柔盗窃，她没丁点办法可想。
但齐珞珞进府才两天，没儿女也没功勋，在内院还是她的儿媳，她想磋磨齐珞珞谁也拦不住！
虽说打理产业上她实在没悟性，但毕竟是太傅府长大的，高门大户里主母磋磨小妾那套早铭记于心了，太傅夫人数九寒冬让小妾站规矩，生生将七个月大的男胎冻流产，栽赃嫁祸腌臜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当年老侯爷都没能逃出她的手心，这逆子休想一直护着那个贱骨头！
“她偷了养在佛堂外的玉兔，乐菱亲眼所见，怎么柔儿罚得，她便罚不得吗？”
他不是想要公正吗？那她就给他公正！
其实齐珞珞套兔子时没人看见，只是吕柔柔随口提了一嘴有带血的兔皮，那些兔子是侄女养在府里解闷的，就是普通的白兔，她说成佛前玉兔纯粹是为了堵他的嘴。
太后崇佛，皇后更是每年都会抽出一个月率一众嫔妃前往云觉寺为万民祈福。
他敢说一个字不好，她就可以扣他不敬太后的罪名。
“便是南楚进贡的孔雀本侯也吃得，还不吃得一只家兔了？”
谁知顾云霆根本不上当：“底下人深知本侯病重吃得清淡，就连油盐酱醋也没准备，这几天公灶一餐饭都没送过，主母真是勤俭。”
顾老夫人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根本没想到他能醒过来，也就没准备吃食。
“定是李嬷嬷忘记了，侯爷想吃什么，只要交代下来老身亲自下厨也是应该的！”
顾老夫人刚硬气一下的腰杆不得不又弯回去，陪着假笑。
这事她的确理亏，反正李嬷嬷已死，就把过错都算在她头上吧。
“不必了，我夫人的手艺还不错，凤三公子说本侯的身体需要药膳单独调养，往后我们就在南院小灶吃，还有，她近来照顾我事情比较多，就不去主母那里站规矩了！”
顾老夫人这个恨啊，可是人家说完施施然回去了，全然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
南院主卧，女侍卫桃夭将两人对峙的经过一一讲给齐珞珞听。
桃夭掩嘴偷笑：“夫人，奴婢跟在侯爷身边也快十年了，还是头次见侯爷对女子这么上心呢，以前海小姐送吃食都被侯爷喂狗了！”
齐珞珞听得一呆，她说的钢铁直男真的是她认识的顾云霆吗？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他威胁要将她一生一世扣在身边那句话，脸色绯红。
不过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低声道：“这种话别再说了，我和侯爷只是合作关系，一年期满就会离开，往后侯爷有了真正中意的女子，那才是你的正经主母；让外人听见，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想惹麻烦，就要时刻记着你是我的夫人！”
顾云霆被人从门外抬进来，两道剑眉皱紧脸色不太好看：“侯府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让她们不把你当女主人，天长日久一定会露出马脚。”
齐珞珞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侯府女主人好当，可是他的夫人她真是不敢。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明知道他的视力还有许久才能恢复，却每每被他注视时都会心跳失控。
顾云霆摆手让人退下，轻握住她一只手，察觉到她的退缩，他又多用了三分力道。
“契约夫妻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人知道于你于我都会有危险，你娘亲的卖身契还没拿回来，没有侯府的庇护焉知齐家主母不会兴风作浪？
我重伤未愈，吕氏那个毒妇连隆腾草都敢光天化日种在南院，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所以在和离那天到来前，我希望你能担起夫人的责任，我以人格发誓，绝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
轻声细语靠得很近，男人身上淡淡的药香袭来。
齐珞珞一瞬失神，先前想好的说辞忘得一点没剩，不由自主便点了头。
桃夭在门外听得直翻白眼，夫人你这么好骗，会被侯爷吃得骨头都不剩啊！
顾云霆的治外伤的药有奇效，傍晚时齐珞珞背上的伤口不那么疼了，小灶按照她开出的药膳做了三菜一汤。
吃到一半，顾云霆放下筷子：“听说今天齐老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