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飞流直下三千尺
“风？”楚楚疑惑道。静静的站着，仔细感受着四周空气的流动。
他们两人在地下河边走了这么久，地下河是个很封闭的空间，除了水流带动的空气细微的流动，根本不会有风的存在。可是看眼前慕愚的样子，难道真的有风？
楚楚像慕愚一样安静的站了许久，闭上眼睛，心神渐渐沉静。心神沉静之后，全身的触感变的分外敏锐。触感敏锐了之后终于感觉到，皮肤接触的空气真的有细微的流动！如果不是刻意的去感知，根本发现不了。
“我想我知道这段河里为什么没有鱼了。”慕愚道。
“为什么？”楚楚不懂。刚才慕愚还在空气中有风，风和河里没鱼又有什么关系？
“据我猜测，这河里的鱼只生活在地下暗处，不会出现在正常的河流里。如果我的估计没错，我们应该距离出口不远了。”慕愚猜测道。
“真的快到出口了？”楚楚惊喜道。
“只是我的猜测。”慕愚皱了皱眉。“并不能十分确定。但可能性应该还是很高的。”
“那我们现在……”楚楚看了看箭袋中的鱼，有些犹豫。
“敢不敢赌一下？”慕愚忽然好像下定了决心。
“好！”与其原路返回被困在不见日的地下，还不如赌一下。
做出了决定，两人不再往回走，继续沿着河流往下走去。他们的食物只剩下了最后的两条鱼，如果在鱼吃完之前还没有找到出口，他们的境况会非常危险。
慕愚似乎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了充足的信心。而楚楚是对慕愚有着充足的信心。于是最后两条鱼又被分成了几份，尽量能够坚持到见到出口的时候。
两人又走了许久。在最后一条鱼吃光的时候，两人忽然听到了前方隐隐的轰隆声。
“这是……瀑布的声音？”楚楚满脸的惊喜。有瀑布的声音，明出口真的已经不远了。
慕愚看着河水似乎湍急了不少。也是兴奋了不少：“再加把劲，应该距离出口不远了。”
两人不觉加快了速度。
不知不觉间，河水渐渐变宽，河水两岸渐渐被淹没，就在他们无路可走只好下水的时候，楚楚突然指着前方兴奋的大喊道：“快看！快看！有光！出口就在那里！”
前方黑暗中，一点细的光芒闪耀。轰隆的水流击打声清晰可闻。
两人对视一眼，兴奋得跳下水向着光亮的方向游去。
两人走了这许久，鱼也早就吃光了，体力早已经所剩无几，可是此刻突然仿佛有了无穷的力气，奋力的划着水，就像两条欢快的鱼。
在地下困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出去的希望，两人怎能不兴奋！
河流在此处已经变的很是湍急，两人顺流而下，速度也是很快，远方的光亮很快的变大，慕愚仿佛能够看到外面蓝蓝的空白白的云朵。
眼看出口已经近在眼前，楚楚在湍急的河流中边游边兴奋的大叫，只是这叫声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的水流击打的轰隆声中显得很是弱。
听着前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慕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大声呼喊楚楚，可是这呼喊的声音在一片仿佛千军万马的水声面前细若蚊呐，游在慕愚前方不远处的楚楚根本听不到。
慕愚奋力往前游去，心中一使劲，突然感觉体内有股热流沿着经脉向四肢涌去，原本已感疲累的四肢忽然仿佛有了千钧之力，速度陡然加快，竟然很快的追上了楚楚。
楚楚眼看着马上就要游到出口了，突然感觉身旁有人拉了自己几下，转头一看是慕愚，轰隆的水声中，只见慕愚满脸惊慌对着她大喊些什么，楚楚听不清楚，脸露疑惑。慕愚指指前方的出口，连连挥手，又指指河边示意她往河边的石壁游。
马上要出去了为什么不让她往出口游？楚楚迟疑的望望前方，她已经能看到东口外面的空中有几只鸟飞过。可是为什么慕愚的样子仿佛前方有着什么凶猛野兽一般？
楚楚疑惑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慕愚的意思，立刻也感觉恐惧起来。
耳边轰鸣的水声一直在提醒着她前方是一个瀑布，而且听这声响，落差一定很高，终于找到出口的兴奋让两人忽略了这里隐藏的危险，如果两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冲过去，从这么不知多高的瀑布上摔下去，想想就觉得害怕。
楚楚和慕愚立刻奋力往河边游去，河两边都是坚硬的石壁，两人想要在跌落瀑布之前游到石壁前抓住石壁稳定身形并停止向前。
只是此刻已经晚了。
他们之前在往前游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准备往边上游才发现水流的速度异常湍急，甚至可以是凶猛，河水击打在身上犹如千钧巨石不停推着他们往瀑布的方向而去。
眼看着距离瀑布已经只剩七丈，六丈，五丈……他们距离河边的岩壁仿佛还有万里之遥……
慕愚心中暗叹一声“吾命休矣！”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其中的危险，自己曾经答应要好好照顾楚楚的，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在感觉自己顺着水流冲出了河道的瞬间，慕愚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拉过身边的楚楚，把她抱在自己的怀中，然后感觉身下一空，猛然向下坠落而去。慕愚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身体，使自己后背向下，怀中的楚楚在上，这样自己就能够为楚楚挡下大部分的冲击。
下坠的时间仿佛很长，又仿佛很短。下一刻，慕愚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重重的拍打在什么地方，猛然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痛彻心扉，胸口也仿佛被堵上了，无法呼吸。眼前一片黑暗，一丝光亮也没迎…
他失去了感觉，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愚被浑身仿佛无处不在的疼痛刺激醒来。他吐出几口水，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斜倚在一个偌大的湖岸边的沙地上，半边身体还泡在水里。在他旁边不远，躺着一个女孩，正是楚楚。
慕愚强忍身上仿佛浑身被碾碎的剧痛，挣扎着爬到楚楚身边，伸手探探鼻息，心下略感轻松。他轻怕楚楚的肩膀：“楚楚，醒醒！”
“咳咳！”楚楚似有所感，从口中咳出几口水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慕愚哥哥？”楚楚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慕愚。
“嗯，是我。”看到楚楚安然无恙，慕愚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
楚楚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们都要死了！呜呜……”楚楚抱着慕愚的肩膀放生大哭。
慕愚轻抚楚楚后背，细声安慰道：“这不都没事了吗？我们也终于从地下出来了。”
待楚楚哭够了，两人这才好奇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湖的岸边，湖比珞灵山下的幻月湖要大上许多。在湖的另一边，传来轰隆的水声，正是慕愚和楚楚跌落下来的瀑布。慕愚和楚楚站在湖边望着瀑布，只见瀑布就像一条白练，高近百丈，从上插云霄的山腰中猛然而出，汹涌的水流轰然而下，击打在下面的湖面上，水花四溅，煞是壮观。一想到他们就是从那里跌落下来的，慕愚就暗呼侥幸。如果不是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修炼了这么多年的混元功法，身体的强韧性异于常人，否则他此刻早已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