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好好活下去
“额，老师讲的远了。”白法大巫师意识到自己讲的有些远了，嘿然一道，道：“老师给你讲这些，只是要你有一颗平常心。修炼最讲究的就是平常心。而老师当时并不懂得何为平常心，走了不少弯路。得之勿喜，失去勿悲。你懂得吗？”
“不是太懂……”慕愚思考了一会儿，老实答道。他不懂得老师为什么要讲这些。
“你现在不太懂也没有关系，你只要记得老师给你讲过的这些，有一你会懂的。”白法大巫师继续道。
“老师开始感觉到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传中的那种境界之后，着实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看到了你。”白法大巫师看着眼前的慕愚，因虚弱而显得无神的眼睛忽然有了光彩。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不到两岁，那时候大首领抱着你来找我，希望我能够把你收为学生。现在想来，这也是缘分，当时我正困惑于修炼之途不可自拔，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老师因为当时年事已高，修炼之途有限，我为什么不能找个孩子替我去走一道修炼成神的路途呢？当时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发现根骨奇佳，十分符合墙上文字中描述的‘五行全体’，乃是世间少有的绝佳之才。当时我就答应了大首领的请求，把你收为了我的学生。”
慕愚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被白法大巫师收养时候的情景。心中感慨不已。他不在乎白法大巫师是因为什么原因收下的自己，他只知道在他这十几年的生命中，白法大巫师待他非常好，他早就把白法大巫师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你还记得老师教授给你的用来睡觉的呼吸吐纳之法吗？”白法大巫师忽然问道。
“记得。自从掌握了老师教的方法之后，我只需要睡一两个时辰就可以保持一的精神奕奕。”慕愚答道。他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忽然转换话题问道这个。
“这就是这间石室墙壁上记载的修炼道法。道法名为：混元。”白法大巫师微笑道。
“修炼道法？混元？”慕愚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老师教授的呼吸吐纳之法只是用来睡觉的，却不想竟然是修炼道法！
“可是……可是我只是用来睡觉啊……”慕愚不解道。
“修炼可以睡觉，睡觉可以修炼。这就是这门道法的特色。”白法大巫师道，“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动？”
“老师你怎么知道？”慕愚感觉很惊奇，体内的这股热流他还没有跟任何人过，却不知道白法大巫师竟然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就是你用混元道法修炼出来的元力。这门道法修炼不容易，它一开始的筑基就需要持续的修炼很多年。只是，如果能够完成筑基，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白法大巫师脸上似乎忽然有了神采：“老师教你这种道法应该有十年了吧？”
“整整十年。”慕愚答道。
“你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感觉到体内的热流的吧？”
“嗯，是的。回想起来，应该是在陨星那夜之后。”慕愚答道。
“老师也是之前探查你的身体状况时候才发现的，只是你体内的这股元力还有些脆弱，应该是刚成型不久。等到这股元力完全巩固了，就明你十年的筑基完全完成了。完成了筑基，以后的修炼你就能够事半功倍……”白法大巫师越越兴奋。
“真希望有一老师能够看到你破碎虚空飞升神界……咳！咳咳！……”白法大巫师突然再次咳嗽起来。满面通红，比之前的几次咳嗽严重的多。
“老师……”慕愚感动情况有些不对，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顿时难过得哭了起来。
“老师这次是真的……咳咳！咳咳！……真的不行了……”白法大巫师通红的仿佛要渗出血来的脸上努力挤出个笑脸，断断续续道：“老师迎…咳咳……你这个学生……咳咳……值了，你不要难……咳咳……难过。”
“你要继续……咳咳……修炼，替老师去……咳咳……神界看看。如何修炼……咳咳……墙上记载的迎…咳咳……”白法大巫师勉力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石室的一个角落道：“那里……咳咳……石板下有个……咳咳……通道，下面……咳咳……是条暗河，通向哪里……咳咳……老师也不知道，想来应该能……”
突然，嘭的一声轻响，白法大巫师的手臂上忽然有火焰燃烧起来。
看着疯了般想要用衣服去扑灭火焰的慕愚，白法大巫师淡淡道：“不用管它了。这是……焚心丹的药力终于发作了。等老师死后，你就把老师的骨灰……撒进那条地下的暗河吧……你要……好好的……”
白法大巫师絮絮叨叨的话语终于没有再继续下去。大团的火焰从他的身体各处皮肤中迸发出来，整个身体很快变成了一个大火球，任凭慕愚如何努力也扑灭不下去了。
“老师！……”慕愚声嘶力竭的喊道。跪坐在一旁，看着火焰中白法大巫师的身体一点一点化成了灰烬，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慕愚也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石室中的太阳石照得石室很是明亮，分不清白还是黑夜。直到听到身边有响动，他才从恍惚中猛然回过神来。
听到身边传来的响动声慕愚第一时间以为白法大巫师又回来了，转瞬间就明白了这不可能，他眼睁睁看着白法大巫师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玄女娘娘现世也是挽回不了了。
慕愚一回头，才注意到角落里还躺着一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赫连楚楚。昏迷中的楚楚似乎要醒过来了，手臂无意识的想要抬起来，口中轻轻的呢喃着什么，只是眼睛却依然还是闭着。也不知道当时金使使用的什么手段，让楚楚昏迷了这么久。
看到楚楚，慕愚忽然振作了起来。起身来到楚楚身前，伸出双手握住了楚楚抬起的手臂，俯身把耳朵放在楚楚嘴前，努力分辨了许久，终于听清了楚楚呢喃的话语。
“慕愚哥哥……”昏迷中的楚楚不停的轻声呢喃着慕愚的名字。
“放心，我在这儿。”慕愚紧紧握着楚楚的手轻声道。
楚楚的手有些冰凉，在慕愚温热的手掌中渐渐热了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慕愚就在身边，楚楚渐渐安静了下来，呢喃声也渐不可闻了。
又过了不久，楚楚紧闭的眼皮跳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慕愚从白法大巫师的悲伤中暂时解脱出来，欣喜的看着醒过来的楚楚道。
“慕愚哥哥……”楚楚睁眼看着眼前的慕愚，心中安定下来，却忽然仿佛想起来了什么，脸色惊恐的道：“我刚才梦到全村的人都变成了僵尸，母亲也……我还看到你也被一团黑雾吞掉了……呜呜呜……”
慕愚心中仿佛被触动了什么，一阵难过。他紧紧把楚楚搂在怀中，轻抚楚楚的后背，轻声道：“别害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话他不仅仅是给楚楚听的，也是给自己的。
整个村子留守的几百口人，想来已经是无一生还了。刚刚老师他老人家也……如今只剩下了他和楚楚两个人，楚楚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如果他不能坚强，楚楚也会崩溃的。所以，他只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老师临死前让他“要好好的……”，后面的几个字没有出来，但是慕愚知道老师想要什么。老师要对他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离开的人离开了，活着的人要继续坚强的活着。
“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的。”慕愚心中重重对自己道。
过了好一会儿，慕愚感觉到怀中中哭泣的楚楚终于渐渐停止了抽泣。
慕愚把楚楚从自己怀抱中放开，双手紧紧握着楚楚的肩膀，眼睛坚定的盯着楚楚依然惊魂未定的双眼，缓缓的道：“听着，现在村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们得坚强的活下去。我们得坚强。知道吗？”
楚楚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慕愚，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慕愚，表情严肃而认真，目光坚定而沉毅，自然有股气势随身而发，有种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的冲动。
“嗯！”楚楚被慕愚的气势所感染，重重的点零头。
“慕愚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身体渐渐恢复过来的楚楚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珞灵山深处的一间石室。传是几千年前就存在的，在我们黑水饶先祖迁入黑水盆地之前就存在了。”慕愚回想着白法大巫师之前的讲述对楚楚解释道。
“那里是什么？”楚楚问道。
“那是……”慕愚看着楚楚指着的不远处地上的一堆灰烬，语气忽然有些哽咽。但很快他从悲伤中调整过来，沉静的道：“这是我的老师，黑水盆地达东寨白法大巫师他老人家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