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狂

我看着她愠怒的表情,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和:“我也不想管你的事儿,可我却不能看着你出事儿!”

“我能出什么事儿?我跟张总是真心相爱的!再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真当自己是我嫂子了?你不过是我们家没承认过的我哥的女人罢了。”

我被她气得冷了脸,想到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便又笑了笑:“你们是不是真心我不管,而且我确实也没资格管你,毕竟你不是我的亲妹妹。如果你真有胆量,自己去跟你哥说去!”

郑梅就真的跟郑国说了。

结果不出我所料,郑国当场就发了飚,扬手给了郑梅一记耳光,郑梅长这么大估计没受过这种委屈,一下子跟被激怒的小公鸡一般冲向了郑国,兄妹两个撕打在一起。

婆婆把宠宠塞到我怀里,疯了一般冲过来拉住郑国,让郑梅快跑,整个家里在那一刻鸡飞狗跳。

郑梅跑了出去,婆婆一下子坐到地上嚎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这个死妮子,咋就这么不长脸啊。”

郑国怒气冲冲地吼:“别嚎了,都是你惯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学别人傍大款!”

婆婆抹着眼泪问我:“那个老板多大年纪了?”

“四十多了吧,具体的不太清楚!”

婆婆又哭:“四十多了呀,你说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好意思跟我们郑梅在一起啊!这以后,他要是站我面前,是叫我妈呢,还是叫我姐姐啊!”

听着婆婆的话,我惊讶过后,居然想笑了,哈哈,江山代有强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在我们都以为婆婆会因为这件事恼羞成怒时,却不曾想,她担心的却是称呼问题!

难道她就不觉得自己花儿一样的闺女嫁那么个半大老头子亏得慌吗?更何况对方有妻有子的,作为小三儿的妈妈,婆婆就没一点内疚?

郑国听着他妈妈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你丢不丢人啊!赶紧把那死丫头给叫回来吧,锁在家里看好了!”

婆婆这才迷糊过来,起身蹬蹬地往外跑,郑国担心他妈妈迷路,也赶紧跟了出去。

他们都出去以后,家里破天荒地安静了起来,抱着宠宠逗了一会儿,又喂他吃了一回奶,等他彻底睡着后,我拿出自己的书开始看,不料效果居然出奇的好。我想,也许是因为安静吧,人在安静的时候,特别容易记忆。期间宠宠醒过一次,换了尿布,又喂了一回,复又睡了。

一口气看书到十二点钟,洗洗准备睡觉的时候,郑国和婆婆才相继走了回来。

郑国说郑梅根本就不在他原来租住的地方,而且听房东说她已经搬走近一个月了。

“难道是老板另外给她买了房子?”我猜测着,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老板对郑梅还真有了几分真心,不过包二奶的人真的会对二奶付出真心吗?我表示怀疑。

郑国的脸色阴沉着,一语不发地去洗了洗,躺回到了床上。

“要不,我托陈琳打听打听?”

“算了,她总不能一直不上班,我明天跟你到公司去找她!”郑国说。

第二天,郑国跟我一起到了公司,一直等到中午郑梅都没有出现,老板也没来。

倒是那位对郑梅有意见的同事小张回来了一趟,急匆匆地跟我打了招呼,又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忽然又折了回来,对郑国说:“你是不是要找郑梅啊?老板带着她去广州出差了!”

我这才想起最近确实有一批订单,数量不大,但要求很高,老板一直说要到广州一趟,却始终没有行动,看来这次他是借着到广州出差的名义带着郑梅避风头去了。

我看着郑国几乎要抓狂的模样,劝他先回家等着,反正公司在这儿,老板和郑梅早晚还得回来,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郑国走后,我立刻给陈琳打了电话,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劝劝老板,明知道没什么好结果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好。

陈琳却说她不想管这件事。

我纳闷地问她为什么。

她说:“这种事很明显,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表哥图郑梅年轻美貌,郑梅图他有权有才,两个人也算是公平交易,谁也别说谁吃亏。这种事外人不宜参和,越参和事儿越大,本来两个人只是地下的关系,偶尔偷个情什么的,也不妨碍别人什么,可是真要闹出来了,牵涉得可就广了,首先得考虑我表嫂吧,还有他们的孩子吧?我表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婚的,不说其他单是他这些年来受表嫂家资助的那些恩情,他也不能弃表嫂于不顾!其次也要考虑郑梅吧,想上位做正妻是不可能了,难道就愿意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戴着个小三儿的帽子到处找对象,就算她拉得下面子,只怕也没哪家的酗子能看上她的!所以照我的意思,不管了,让他们各取所需好了,等到双方利用得都差不多了,各走各路,谁也不妨碍谁就结了。”

我听着这一番话,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观被彻底颠覆,原来现在的人都已经是非不分到了有理论支持的程度了啊。

“傻了吧?”陈琳在电话里嘲笑我:“你跟社会脱节了,现在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那些小姑娘已经不复我们当年的纯真了,小三遍地都是啊。这么一想,特么姑奶奶我的压力巨增,连老公都还没找着呢,就想着要跟小三斗争了。呵呵。”

我无语,也许我真的跟社会脱节了。

郑梅的事尚且未得到处理,我的家里就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宠宠病了。

我接到郑国电话的时候,正在地税局里等着开发票,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以前没见过,估计才上班没多久吧,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优越感,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会说这这有问题,一会儿又说那那不符合规定,总之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毛病的,我就奇怪了,我来这开发票并不是第一次,每次拿的东西也差不多一样,怎么今天就到处是毛病呢?还没听她啰嗦完,郑国的电话就进来了。

一接完郑国电话,我根本没有时间跟这位大仙磨嘴皮,冷着脸,声音平静地说到:“我还有急事,你看看东西差不多能开的话就把发票开了,要是真的不能开,您列个清单出来,下次我一并给您带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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