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合照
“咚咚咚。”
“来了来了,小天儿,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老段!快过来接一下!”
天明的母亲一边责怪地拉天凌进屋,一边叫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中年男子过来帮忙。
天明的父亲放下书快步走了过来,他笑着接过天凌手中沉沉的一桶茶叶和一包五颜六色的衬衫,口中啧啧的说道:
“好家伙,卖茶叶蛋的都没咱们家茶叶多,看来你最近是发财了啊。”
“哈哈,俱乐部最近生源还不错,挣了点小钱,妈,我也不知道你平时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就都给买回来了。”
满脸心疼的中年女子轻拍了天凌的肩膀一下,埋怨道:
“就知道乱花钱,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护什么肤呀,快去沙发上歇着,我给你们做饭去。”
天凌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为人察觉的摸了摸外套内口袋的纸人,嗯,应该还在休眠中,希望一会儿它不要出来捣乱。
与父亲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在被问及最近干嘛去了的时候,天凌只是说前阵子去外地学习,吸收一下其他学校的管理经验,就没回来看看。
正聊着,父亲忽然想起一事,他站起身对天凌说道:
“明天……是你哥的三周年,你还记得吧。”
天凌放下手中的茶杯,沉默了两秒后说道:
“我记得,转眼已经过去三年了,真快啊。”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天凌心里清楚,他忘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早已忽略了自己哥哥的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太惭愧了。
哥哥天明生前对自己是那样的照顾,手把手教他跑酷的技巧,要不是有这些本事,他早在第一个剧本的时候就死在里面了。
而且现在为他盈利的天天跑酷俱乐部还是哥哥留给自己的,明天就是哥哥三周年的忌日,他竟全然忘记了!
还好,没有错过。
父亲犹豫了一下,他走进了天明生前的那间屋子,尽管那房间他每天都会打扫,但每次进入,都让他十分伤感。
过了一会儿,父亲从房间中拿出一个相框,他将镶着一张照片的相框递给天凌,伤感的说道:
“你哥他,生前也不爱拍照,除了小时候拍下的,也没留下什么照片,你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吧,这是我前些日子收拾房间时从柜子底下找到的一张合照,你看看吧。”
天凌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接过相片,只看了一眼,竟是直接愣在当场!
这是一张四个人的合照,拍照的时候似乎是夏天,四个人站在篮球场上穿得都很清凉。
在相片的左手边,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清秀男子右手抱着一个篮球,男子似乎打球的时候摔倒过,身上蹭了不少尘土,却依旧咧着嘴满脸笑容的看着前方,眼中满是喜悦。
这就是天明,一个任何时候见到他都是一脸笑容的大男孩,在所有认识他的人的眼中,他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仿佛所有的困难都压不垮他。
天凌在看到哥哥时,精神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三年前,耳边也再次听到了哥哥常说的那句:
“你看吧,我就说你肯定可以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咱们兄弟俩做不成的!”
眼眶开始湿润起来,他很想和哥哥哭诉,告诉他自己这半年都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让哥哥安慰他几句,并亲口告诉他,无论以后经历什么,都有哥哥在身后默默支持着他。
可当他看到天明旁边那人时,眼泪又被惊讶所压制住了。
在天明的身侧,一个穿着白色跨栏背心的男子将手肘搭在天明的肩上,还亢奋的用另一只手向前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个人竟然是王森!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哥哥怎么会和森哥认识!
诧异了半晌,天凌突然想起了一事。
“记得一开始认识森哥的时候,森哥好像说起过他认识我哥,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怪不得森哥这么照顾我,原来以前和我哥就是朋友啊。
天凌心中松了口气,似乎一切都明朗了一些,可森哥到死也没和我说起过,要不是有这张合照,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这么想着,天凌的视线继续左移,在王森的身后,一个壮硕的男子伸出双臂揽住身侧的两人,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
而除了王森以外,另一侧的男子相对于他来说就显得瘦弱得多,他赤着上身,双臂环胸一脸不耐烦的偏头看向一侧。
尽管赤身男子的头发是凌乱披散着的,但是天凌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这个哪怕化成灰他都认识的人,刘厉!
而揽住他肩膀的那个壮硕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傅,魏子川!
一旁的父亲见天凌在看到这张合照后,脸色连变数次,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询问到:
“小天,怎么了?这些人你都认识?”
天凌没有回答,此刻他的脑子如同要爆炸一般,这四个他最熟悉的人,如今居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而且还十分亲密的样子,这让天凌怎么都无法接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他们以前竟然是认识的!
王森刘厉和魏子川不都是黑礁的成员吗?为什么哥哥会和他们在一起,难道……
该死的,难道哥哥也是黑礁成员?
“嗡——”
一阵强烈的耳鸣声传入天凌的脑海,他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直到厨房飘来炖鱼的香气,母亲叫他过去吃饭,他才六神无主地放下相片。
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凉的如同冰块一般,他出神的望着一桌的饭菜,面对因为团聚而高兴的父母,他喝了三杯白酒,却一口菜也没能吃下。
晚上七点半,天凌离开了祥和小区。
他站在小区的大门外,从外套口袋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嘶——呼——”